毛十三的说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警察局,却是我们一直等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等到一个警察过来喊了我们的名字,我们被带出去,把我们原来交上去的东西都还了,对我们说道,“你们已经没有嫌疑了,可以走了。”
“人查出来怎么死的吗?”毛十三问了一句。
“尸体解剖了,里面都烧焦,外面一点也没事。”
“怎么回事了吗?”
“被一个镇上的人下毒。”
“这症状是下毒?”
“不然还能说是什么?”他朝我们挤了下眼角,“人民警察得讲科学。”
我看毛十三呆着不走,把他拉出了警察局,“你嫌牢里没呆够,不肯走是吗?”
“我不和你同路了,你先走就是。”
真狗咬吕洞宾了,我问狗几把,“那我车还坐吗?”
他也摇头,开口,“我一个人安全。”
我点头,这下好,我也一个人逍遥自在。
我们被警察带走前,我的车是停在了吕燕燕家附近,我打了辆摩的过去后,取车后我因为太困了,找了家旅馆里睡了一觉,睡醒后我才准备上高速离开这里,走半道上传呼机响了,一看是市区医院那个保安老李,又给我介绍生意了,目的地河北威县。
我开着卡车赶到市区医院,保安老李站在站岗亭里面,今晚起风了,他穿着一件军大衣,两只手揣在兜里,两侧的头被风刮到了秃顶上面。
医院大门自动的伸缩门坏了,他从站岗亭里出来,手动给我开门,我将卡车开进去下了车。
“你还没走呢?”
“嗯,事情耽搁了。”
他看了我车上,“你俩朋友呢?”
“走了,不坐我车了。”
他点头,“你这灵车确实不能坐活人。”
我听着想为自己辩解的,想想也挺对的,和我在一起的人总遇不上好事,岔开话题,“收尸的那个人在哪里?”
“你跟我来。”他给门卫厅上了锁,“你再晚点来,我就下班了,这正好的。”
我看着里面挂的钟,晚上8点。
我问着,“你不值夜班了吗?”以前的老李,白班夜班一起上,他说自己不用睡觉。
“不给上,医院说哪有人一天24小时不睡觉的,偏说我偷懒上班睡觉,真冤枉死我了。”
“你这也确实奇怪啊。”
我和他进了医院,这晚上了医院也没什么人了,显得冷清,我老李带我去的不是前天去太平间的路,不禁疑惑,“我们去哪里?”
“就这两天,医院生意好了,太平间都塞不进人了,人都往这地下送。”
他走到医院正中心的尖锥形石碑柱旁,蹲下身,见他扒弄着,地面竟然有个铁门,铁门没有锁,里面是一条连接到地面的楼梯。
“这地下是什么?”
“一个冷库。”
“怎么建在这里?”这医院正中心一个观赏性的石碑下面竟然有个冷库,我看着石碑柱,也没有刻字,表面是黑色,石碑柱远看是尖锥型,但是你走近了,石碑表面好多往外凸起的点,好像有什么要钻出来。我总问着老李,“这石碑是个什么意思?”
“不和你说过吗?这里“严打”的时候,做过看守所,石碑就那是那时候在的,说是能镇住鬼魂的。”
老李先走下去,见我犹豫着,说:“你怕个屁啊,没鬼,有鬼我早死几百回了。”
我并不怕鬼,做这行这么久了,鬼影子也没见过。
我走下楼梯,这楼梯挺长的,有个三十来级的台阶,走到底了,我惊叹出来。
这地下冷库也太大了,占地肯定有三四百平米,而且靠着墙壁是一面巨大的尸体柜,足有7米高。
而且我看着还有一个火炉,怎么烧尸体的火炉和冷库在一起?
我问着老李,“这冰柜也太大了吧。”
“不大尸体这么放的下,里面全部都是尸体。”
“尸体?哪有那么尸体的。”
“全是无名尸,我到这里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他说着话,突然转过身,对着角落说着,“老汪,这小伙子来取尸的,今天中午送过来的那个女尸在哪个柜?”
我见着角落处有一张桌子,也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坐在那里,旁边有个拐杖。
他穿的是一件笔挺西装,蓝色条纹,里面衬衫扣子都是整整齐齐的扣好了,领子上还有一个金色玫瑰的别针。我觉得他还挺怪的,和尸体打交道的,没人搞成这样。
那个老汪拿着桌上的一个登记本,找了一会,念到,“在542号柜。”
然后他扶着拐杖站起来,慢悠悠地朝冰柜走去,老李说道,“你楞着干什么,和他一起去啊。”
“嗷。”
我赶紧答应着,跟上去。老李怕尸体,离远了没接近冰柜。
那个叫老汪的老头应该是这里看冰库的,看他对这里挺熟悉的。
我问着他,“尸柜都是满的吗?”
他点头,“嗯,有的尸体在这里长达有几十年了,还没有腐败,骨架面容完整。”
“为什么不火化了,这样子占地方,浪费资源?”
“如果政府不下达通知,是不可能火化的。”他突然停下来,他面带慈祥笑容,我有点发怵,“他们也是这里的居民。
说着他走到冰柜前,指着第三层,“那个就是542号柜,你爬上去给拿下来吧。”
这冰柜虽然有爬梯,但是有十二层,这拿尸体也太不方便了吧。我爬上去了,手摸着这爬梯冷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开了柜,一股寒气就立刻从里面冒出来,然后将里面的抽柜拉出来,还是一个黑色的裹尸袋。
老李说这是个女的,我从裹尸袋看着,这死者应该挺胖的,肚子很大。我费了好半天,将裹尸袋给扛了下来。
那个老汪指挥着我,让我把尸体放在旁边一张铝合金的桌子上后。
他也挺有仪式感的,带上一个橡胶手套,拉开了裹尸袋。
而拉开裹尸袋的瞬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