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放少儿不宜的？”毛十三问着，幸亏他现在行头没穿那身道士服，不然我都替他不好意思。
“九点半。”
“九点半人都睡觉了，还看个屁啊。”
“你再加点钱，我给你包个房间。”
老板说着，我张望着这整个录像厅，也就十二平米的大房间，哪里还有别的房间。
我碰了碰毛十三，和他说道，“我们是来办正经事的。”
“我这也是正经事，你问问那个叶秋什么时候好，我们干坐着多无聊。”
我觉得毛十三可能真是精虫上脑了，那会我俩坐饭馆门口等着的时候，毛十三老说路过的女人腚不错。
我下楼去厨房看了看叶秋，光头的老板正在炒菜，她在旁边打下手，忙的不可开交，转身上了楼。
这会功夫，毛十三已经谈好价钱了，眼睛里都透光，“何遇，我请你包间看片。”
说着伸手就揽过我的肩膀，我也半推半就跟着老板和毛十三猫着腰，从柜台钻过去，里面竟然还有个小房间。
包间是不可能的，里面还有人，光线昏暗，空气污浊，一股烟味，还有汗臭味，我闻着受不住，一抬眼就看到电视里视觉冲击力极大的男女**官。
我喜欢看电影，开车空闲的时候，就喜欢钻进录像厅看电影。这种片也看过，说实话，光论片我是男的，看完挺能解路上的闷的。但是周围环境太糟了，时不时就瞟见旁边人拉裤链，露一半裤衩，做些动作。
电视机里的画面抖得不行，制作很粗糙，晃得人都眼花。毛十三偷偷低下头和我说，“后面有现场的。”
我偷偷往后瞧，看见两个影子背着我们，靠着墙，男人那个屁股的动法，人一看就明白了。
“何遇，你有结婚吗？”毛十三突然问我。
“没。”
“女朋友呢？”
“没，你呢？“
毛十三嘿嘿一笑，“老婆没，但是女朋友一大堆。”
他和我吹牛逼，他在中国每个省都有女朋友，我附和厉害，他就和我扯开了。
说他年轻的时候，第一次是和个四十岁的已婚妇女偷情，那时候他还只有十七岁，至今都记得她胸像丝瓜一样吊着，当时都吓着了，以前没录像带，还以为女人都这样，吓得他有段时间都不敢和女的说话，后来和个差不多大的女孩，才知道还有女的胸像个小汤包。
毛十三什么话都讲，我和他也还没熟到什么地步，他就百无禁忌了，问我遇到过什么样的女人，我说记不得了，因为生病前的事我都忘了。
而生病后的这些年工作，我根本不会接触到年纪相当而且有呼吸的女性，即使我看到她们的裸体，我反而会更加害怕，我见过很多死时裸着的女性尸体，生前再美的女性，只要没有处理好，都会发出一样的恶臭，当然这一点，男性也一样。
“你别是一条枪，两颗蛋，二十六年没抗战。”
毛十三嘲笑我一句，后来我们俩又看了一部，视觉都疲劳了，下楼发现饭馆里的白炽灯暗了两个，还有两个亮着，我们一看，墙上的钟原来十点了，我以为现在最多七八点的。
饭馆里冷清，偶尔有几个过路人走过，老板走了，留了叶秋看店，她好像累了伏在案桌上睡着了，暗沉沉的，氛围十分静谧。
我们走过去，想不去惊扰叶秋的觉，她自己突然醒了，有点疲惫地睁开眼，看着我们。
叶秋不爱笑，但幸好没长一张刻薄脸，乍一眼只让人觉得是个腼腆不爱说话的姑娘。
我礼貌问，“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她做手语，还可以。
“别太辛苦了。”
她点了点头，客套话都讲完后，她告诉我，老何已经把我的情况告诉她了，工号牌明天就能给我，棺材她找了同城的一家木匠，让他照着照片的样子做了，可能这两天就能做好，到时候需要我自己去取。
我心里的石头落下来，长吁了一口气，叶秋看了我一眼，又告诉我，棺材和工号牌都是仿的，会有内行人看出来的，所以别高兴太早，真正解决问题，是把东西找回来。
“我不知道去哪里了，找不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告诉我，就算被销毁了，也要把销毁留下的渣给带来，不然下次大家都不介绍生意给我了。
毛十三在旁边开口说道，“这人在道上混，就是混一张脸熟，既然都认识何遇了，这不就是你们自己人了，还搞什么见物才是本人这套说法。”
我和毛十三解释着，“就这么规定的。”
“你们不就是长途运尸的，外面可多了，搞的这么神秘，你和我说你有个大家族，我当你是武侠看多了，我毛十三还有个毛氏家族呢，你看他们就没刁难我。大家是亲戚朋友，那有生意照顾点，有困难就帮忙解决困难，给亲戚找麻烦的亲戚还算什么亲戚。”
我听着真想给毛十三鼓掌，但看叶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挺扫兴的，她也只是和我确定了一下，工号牌明天给我，棺材我自己去取，还有无论如何东西必须找回。
我张口说了声谢谢，叶秋起身关了外面屋檐上的灯，又走回来，手语是店打烊了。
叶秋就住在厨房后面的储物室里面，我和毛十三得另外找地方，这附近都是工厂，我开着车，绕了差不多半个工业区了，找的旅馆要么环境太糟要么已经住满了。
车一路开的很慢，路右边有个高坡，上面是条铁轨，长长的铁路线零星着几盏灯，几个男孩坐在铁路上围着一团火，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唱着，“前天我死了爹，昨天死了娘，今天死了狗几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