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了两下手掌,从夜色中出来两个黑衣人,身形利落的向雪云行礼:“小姐!”
“事情都办妥了吗?”雪云轻声问道。
其中一人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按照小姐的吩咐,谦王的人马已经在前面埋伏了,他若从这里出去,定然是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么?”
雪云心里突然涌出一丝不忍心,低声喃道:
“谁让你是南樾国的人呢,还真是残忍又无奈的命运。”
她的声音随着微风,飘散在无边的夜色里……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
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
日长飞絮轻。
已经是四月初了,岸边的垂容早就颇有些姿态的飘荡在春日的柔风里。
桃花也渐渐落尽,只剩下枝头上星星点点的几朵隐藏在一片绿荫里。
温暖的阳光,不免让人觉得慵懒起来。
斜倚在丞相府的凉亭里,雪云有些百无聊赖,手指无意识的卷着自己墨黑的长发,一缕又一缕,心思却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知道那个安岳明是不是如预料般的被杀了,若他真的死了,自己是不是也算的上是一个凶手呢。
自己做的是对的吧,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他终究是灵凤国的敌人。
因为他两国又要发起战争,英姿也不能像一个普通女孩子一样终日待在家里。
可是为何心底总是有着一种不安和愧疚,总是无法的说服自己。
轻轻叹了口气,雪云看向远处那漂移不定的云。
“雪云。”
温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雪云浅笑,这样宠溺的语气,除了她名义上的夫君陆飞扬似乎也没有别的人了。
自从法华寺一行回来,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他说是为了英姿才这么对待自己的,可是前后相差如此之大的态度,着实让自己甘愿沉溺,甚至有时会以为他对自己是不是存在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感情。
想起这几日的经历,总是觉得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轻轻转过头去,露出明媚的笑容低唤了声“飞扬”。
陆飞扬一时愣在那里,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如此如梦如幻般的笑意,从法华寺回来,他就遵守对英姿的承诺,把雪云当成妹妹般的宠爱,可是渐渐,当这种宠爱成为一种习惯,连自己都已经弄不清对这个挂名妻子的感情。
轻轻叹口气,总是觉得这个女子,就是一个妖孽。
就像是这样亲昵的称呼一般,明明自己已经让她私下不要如此叫唤,可是当这两个字眼从她嘴里一次又一次的吐出的时候,自己居然有些小小的窃喜。
“怎的不披件衣裳,虽然说已经到了四月,这早晨还是颇有些凉意的。”
陆飞扬解下自己的披风,自然的盖在雪云的肩头。
雪云心头一暖,脸上的笑意灿若桃花:“我也是刚到这亭子里,这点凉意不碍事的。”
微微皱起眉头,突然想到几日来管家向自己通报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