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接受恩惠，又顺着潇遥绕了几圈，游向水底。
潇遥叹了一声，“如此随便就能赐造化啊！做神仙真好。”然后，她又游到他身边，眨巴眨巴眼，满肚子坏水，笑道：“君上好德，赐我也一场造化。”
温孤祎冣笑道：“万物皆有命。”
潇遥道：“命天来造，运人来造。”
温孤祎冣道：“潇遥。”
潇遥不解道：“怎么了？”
他道：“真得有鸟来了。”而后他迅速往下游。
潇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尖尖的鸟啄已经刺破水面。她一甩尾巴，飞快游了下去。
夜幕降临，海上一轮明月照亮这一方天地。
潇遥与温孤祎冣被浪花冲上了沙滩，细沙浊水，在潇遥一番搅动下，成了一个小坑。
潮水退去，潇遥与温孤祎冣似乎被困在这个小坑里面了。坑里泛着点点月光的水不断的下降，细沙柔和沾满了两条鱼的鳞片。
潇遥使劲摆动鱼身，来到温孤祎冣身前。
沙滩一片寂静，远处的树林模模糊糊只剩轮廓。最明亮的就是那轮月与那片宁静的海。
潇遥认真看着他缓缓说道：“从前，有两条鱼被困在了干枯的小水塘里，就跟我们现在差不多。”然后，潇遥靠了过去，将唇贴着他的唇，让他猝不及防。他的眼眸明显一缩，却也没有躲避。
潇遥又道：“它们相呴以湿，相濡以沫，就像我们现在。你感觉到我的呼吸了吗？”
他确实感觉到了她的呼吸，急促又温湿地喷在他唇畔。感觉到她用唇供给他的水，柔和如甘露。他看着她发亮的眼眸，没有做声。
潇遥道：“温孤，我感觉到你的呼吸了，我感觉到你的体温。”
两条搁浅在细坑里的鱼，姿态亲密的亲吻在一起。它们鱼鳞上的细沙开始干化，一粒一粒黏在那。但他们互相湿润的唇上却水意盎然。
潇遥柔声道：“温孤，我们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你娶我好不好？”她的声音伴着海风，飘散到远处。温孤，你娶我好不好？我已经发现我对你感觉超过了友情。你看着我笑的时候，我便不自觉的想笑。你触碰我的时候，我便不自觉的想靠过去。你在宠溺我的时候，我便甘愿沦陷并要得寸进尺。
温孤，我们可以在一起吗？就像现在变成两条鱼，或者变成飞鸟也罢。
海浪再一次翻涌而来，冲散两条贴在一起的鱼。浪花让眼前的视线模糊，她褐色的眼眸里看着他被水冲走，冲入不见的深渊。
她大喊：“温孤。”
而后，她感觉到自己被和着水缓缓捧起。她欣喜转头看去，他的眉目，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轮廓，他的白发，他的娆世浮尘。
她在他的掌心不断扭动自己的身体。他将她缓缓放至沙滩上，解除她身上的法术。
潇遥一身衣衫湿透，黑发贴着脸颊，坐在沙滩之上，目光却澄澈看着他。
他笑道：“我们不是要变成鸟么？你要变成什么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