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踏进清河的房间。r
屋子里满是苏打水的味道,每天清河都要注射很多药物,只有这样才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延续他苍白的生命。r
白炽灯光照在清河本已经苍白消瘦的脸上,更显得没有一丝血色,再没有了昔日神采。许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凝视清河。r
她轻轻的走过去,握住清河的手。r
清河的手上布满了青色的细密针孔,她知道这是医生打针后留下的。r
生病的时候,她打过针,被冰凉的药棉擦拭过的地方,医生温和的说,放轻松点,一定要放轻松,一点都不会疼。然后就把更加冰冷的针扎进去,像凶恶的虫子狠狠地咬下一口,等到针筒中的药液推进肌肉的时候,更是觉得异常疼痛。每一次她都咬紧牙关硬撑着,任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不肯让它落下来。r
可是清河的手上有这么多的针孔,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疼痛呢?清河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疼痛?可是每一次清河都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给自己。r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哭了起来。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滴落在清河的手背上。r
清河感觉到了那些泪水的重量,恍惚中看到她梨花带雨的脸,他努力睁大眼睛,终于相信一切都不是梦境,渺渺和南风就在眼前,他最疼爱的小妹妹和最要好的朋友都在眼前。r
“渺渺,你到底去了哪里?快点回家吧,别让妈妈着急了!”清河的声音虚弱无力,好像漂浮在半空中,虚无缥缈。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清河哥哥哪儿去了?r
她紧紧握住清河哥哥的手,“很疼吧,你的手一定很疼吧!”r
“一点都不疼,是真的不疼!”清河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神采,现在他只能让嘴角的微笑表现的从容一点。r
小婶婶端着灌满清水的玻璃瓶走进来,“清河,渺渺给你捉来了蝌蚪,放在桌子上好不好?”r
清河点点头,他看出来妈妈一定又哭过了,她的眼睛还是红肿的,虽然她做出平淡的表情,但是妈妈脸上的忧伤依然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