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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受伤的玫瑰


相守白屋

日子总是在许多不经意间淡然而去,偶尔对镜自怜,发现那张昨日青春饱满的小女生脸已赫然变颜,于是记忆点点滴滴涌来,和那个曾经白净羞涩的男孩一路牵手一路梦,七个年头已悄然飘过。

至今,我已是相信姻缘由天定,庸人方自扰。曾经为一个不值一提的人荒废了亮丽的花季,在之后的困惑和迷茫中匆忙的做了他的嫁娘,我开始有点为自已隐隐担忧,不知这不知深浅的决定将带给我怎样的人生之路。也许是当时他眼神中流露的善良,也许是他可爱的羞涩打动了我,也或许是上天注定的缘份,我就这样做出了和他今生牵手的无悔决定。

回眸一路执手摇摆走过的七个三百六十五的日日夜夜,脚步深深浅浅,没有过多的缠绵悱恻,亦没有过忧忧怨怨,平静的就像家乡傍晚吹出的一缕缕炊烟,但也偶尔充斥着我的诸多感动,我在这许温馨中沉醉的做着小女人。

婚礼之后忱旁整夜的切切私语才是我们爱恋的开始,他说他会对我担起一份责任,让我用以后的漫长日月去做体验,于是我开始感动。

非典盛行那年,他五一不顾风险回家看我和未出世的儿子,醉酒后竟然在我家哭的一塌糊涂,向我爸说他想和永远待在一起并一定会让我和儿子过上好日子。我又一次被感动所触动。

有一天他问我爱听哪首歌,我说我喜欢那首《最浪漫的事》,他就说行,我过一段用电话唱给你听。后来许久没见他有所反应,我也就渐渐的忘了此事。后来,有幸认识他公司的文员,那个女孩子就给我说他以前还让她教那首《最浪漫的事》,但我后来问到他时,他还有余愤,说:别提啦,她当时说我像个女人。我当时又好笑又感动。

后来我辞职后随他南下漂泊,在这繁华的南方都市中终于有了一个我们靠辛苦租来的白屋,白屋背光而陕小,有时租来的床很难合适,我们一家三口挤过1.2m的小床,早上起来看到挤到墙角的他被蚊子叮的满身是疱,我又内疚又感动,白屋也辗转换了几个,儿子也由蹒跚学步到了一学龄儿童,儿子的成长历程也是我们的婚姻历程。白屋里有儿子欢声笑语,有我们的耳鬓厮磨,也偶有争吵和冷战,但从不缺少这平淡的温暖。他加班未归,我会留一盏灯,我有事在外,他也会适时给一个我想要的问候。我偶有烦心,冲他大声言语,他却总回报我以淡淡的温情注视,有是我想,他或许就是上天赐我暖心肺的温玉,在他的滋润下,我也一天天变的雍容淡然。

那天他告诉我说女人的幸福是写在脸上的,可以用“查颜观色”看女人。衣着名贵但脸无光泽的女人是金钱富足而生活不幸福的女人;衣着寒酸又满脸沧桑是那种双重贫寒的女人;衣着简单而脸色滋润的女人是金钱不足而生活幸福女人;衣着得体而脸上放光的是收获着双重富足的女人。他还说你现在是第三种女人,可我正在努力让你变成第四种女人。我想幸福是无法用富贵和贫贱来界定的,我也相信幸福应该有多种表现方式,我知道幸福只是一种心灵体验,但他说的没错,我应该向往有朝一日能变成第四种女人。

虽然在这个城市我们只能租来爱巢-白屋,但它既能为我和我所爱的人遮风挡雨,又给空间让我和我爱的人相依相伴,这就足够了。我们的白屋满是幸福的潮水,在这潮水的浸润中我哺育的儿子正身心健康的长大,而我也在慢慢的老去,可是,我愿意!

不经意间,有人提醒我们正在步入七年之痒,我就笑说我们正在创造着一个神话。

还是《诗经》说的好:死生契阔;与之相悦,执子之手;与之携老。

不要让婚姻束缚了我们

古往今来,有多少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令我们向往又哀叹。梁山伯祝英台化为蝴蝶的结局让我们赞叹,许仙白娘子的真情亦让我们感慨,好像我们身边的爱情故事都以悲情而结局。现实生活中的爱情往往也同样充满了悲欢离合,甚至肝肠寸断。

她和他婚前的风花雪月是浪漫的,两人牵手相拥时的感动和颤抖是永远也无法从记忆中抹煞的。那种书信传情的方式更进一步增进了两个恋人之间的感情,而见面时的信誓旦旦更让感情有了进一步的升华!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是每对热恋中的情侣都体验过的。那种美妙而又相思之苦使恋人之间睡梦之中都会呼唤对方的名字。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们不信。在亲人和朋友的祝福声中,她和他在一个艳阳高照的秋日步入了红地毯。婚后他是疼她的,情人节他依旧会送她玫瑰,她也会送他巧克力。他们经常会为对方送些小礼物什么的。他们相信两人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日子在一天一天过去,激情在时间的消逝中慢慢退却。她不再打扮,经常和柴米油盐打交道,她的厨艺一天天见长,可她不再是原先那个美丽的她。皮肤一天天粗糙,皱纹悄悄爬上她的额头。她却浑然不知。而他哪,工作一天天忙碌起来,薪水一天天提高,应酬也一天天多起来。他们之间的话题也越来越少,只有必须说的话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多的话题。他有意无意的在躲着他。宁愿在单位加班,也不愿意回去和她一起进餐。他感觉家里的气氛沉闷又无聊。她敏锐地到了他们之间的危机:要个孩子吧!她对他说。她想孩子可以改变他们的生活,可以给他们的生活多一些希望。他开始叹息:找不到当初爱情的感觉,一成不变的生活早已使他失去了爱的能力,他爱不起来了。即使多一个孩子只会给孩子更多的伤害。他注定要和她分手的。她是有感觉的,只是不相信分手会来的这么快,不敢相信两年前如胶似漆的两人竟会到这种地步。她不甘心,她夜不能寐,终日以泪洗面。她开始怀疑他有婚外情,她开始跟踪他,一个神秘的电话就会触发她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她开始变的多疑,再不是以前那个可爱美丽的女孩了。他开始还很可怜她,下不了决心和她分手。后来她的神经质加剧了他们的矛盾,更加快了他们分手的进程。在一天早晨他终于忍受不了她的一些做法,他坚决地提出分手。

她知道再也挽留不了他,他们终于在一个细雨纷纷的秋季办了手续。这天刚好距离他们结婚还有一个月。她和他再没回头看对方一眼。

其实他们曾经是多么相爱的一对啊,他们因为缺乏彼此的沟通而走到了分道扬镳的一步。敬告那些未步入围城中的恋人们婚后不要放弃原先所追求的目标。特别是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婚后脱离社会,围着灶台转,失去自我,一切以对方为中心,让男人感到了无形中的压力。建议婚后的女性不要放弃工作,不要放弃追求美丽的天性,每天给老公一个全新的自我!

分手旅行

分手是一种解脱,意味着另一段感情的开始。

(一)

当一个人再不适合自己时,就不要再勉强,感情有时是需要学会放弃的。所以我选择了放手,一个人坐在飞往马累国际机场的飞机上。不要说我会因为上一段感情而在万里高空中哭泣,不会,因为我是——萧雨,一个不会为感情的背叛者流下一滴多余的眼泪的人。

“Rain,对不起!我喜欢上另一个女孩了。”当交往了1年零3个月的男友跟我说出这句话时,我并没有一丝难受,相反的,反倒轻松了很多。我并没做错,只是我们彼此已经不适合了——因为我的不会撒娇,不够小女人。我没有怪他,最起码他没有欺骗我,而是选择坦诚的跟我说明白。但是家人朋友还是会为我担心,于是递过了机票让我去散散心。

马尔代夫,天堂般的度假地,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马尔代夫,这个99%都是水的地方,也许会跟我很配吧。Rain是天上下到地上的水,只是在天上时会多了一分洁净。所以我想,这个地方会是我回忆里的天堂。

我住的是库打·辉拉岛上的度假村——四季度假村,站在只是它其中一小部分的水上平房,我开始不再怀疑,旅游团的宣传上对它的形容了——岛即是度假村,而度假村即是岛,12英亩的岛屿就全是度假村的范围。水的国度,水的世界,真正的一片蔚蓝。BLUE——另一层含义既是哀伤,这样的感觉是来自于它自身的色调,还是我的心情呢?

导游小姐是位漂亮的女子,她说在这样漂亮的海景中谱写爱情的罗曼史是最浪漫不过的事情。

“来这里度假的单身贵族很多,各位团里的姐妹们可要加油哦!”这是分房间钥匙时,她对每一个旅游团里的姐妹们说的。奇怪吧,这回来旅游的竟都是清一色的女生,而且竟全是单身。

晚上,她带着各位姐妹们去玩夜间潜水。听说在夜间潜水可以看到平时所看不到异样的美景,在海里看天上的星星,似乎就在身边,盈满身旁。可惜我的水性不好,为了不成为鱼儿们的果腹食品,我选择了一个人去散步。在海滩上看夜景,也别是一番风味,虽然看不见鱼儿睡觉是什么模样会是件挺可惜的事情。

银色的海滩,呼呼吹过耳际的海风,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竟然不知不觉间,走上了为连着海滩上别墅的木台子。这样的日子,会有七天,不用应付庞大得吓人的人际关系。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过去的一切一切。

“小姐,你踢翻我的桶了。”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子的声音。

中文?我脑子一下嗡了,除了旅游团的人,我不知道在这样的异国度,还可以遇见本国人。

我低下头,看了看脚边踢翻的桶,自己的漫不经心真的给别人带来了一些小困扰。

那位拥有完美磁性声音的男子,同样拥有完美的样子。尖挺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唇瓣,浓密的剑眉下长翘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睛,刀削般的下颚、隆起的喉结,这是我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凝视一个男子。

“我脸上有什么吗?”他感到好笑的问着,也是这一问,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我为我踢翻他的桶和自己的失态抱歉,然后准备继续自己的孤单之旅。

“不坐下来聊一会吗?”他挽留。

“我……”夜里和陌生男人待在一起,似乎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但是,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坏人,因为作为坏人,他似乎又太好看了一点。

“我邀请你,留下来陪我聊天,可以吗?”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寂寞。

我坐了下来,就在他身边,把脚浸在海水中,失去了热情阳光的海也失去了它暖暖的温度,冷冷的。我不会游泳,大概一辈子都只能这样泡水了吧。

“一个人来旅行?”他问,并且把鱼杆收了回来,放在身后,他对人对事也许都是那么的专注,这是我的猜想。

“恩,和旅行团来的,玩七天充充电,然后再全力投入工作。”

“一般女孩子一个人出来旅行,只会有一个原因哦。”他浅浅的笑着,嘴角微微上扬,他也许不知道,他的笑竟有种阳光的味道。

“哦。”我应得有些心虚,莫非我满脸都写着“很受伤”三个字。

“你失恋了?”他问得好直接,一点都没想过这样问一个女生,是多么的不礼貌。

“失不失恋,似乎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我和你不过刚刚认识。”我抬起手腕,指着上边海蓝色的手表。“才3分钟21秒。”

“缘分不是用长短来计算的。”

我没有出声,他没有说错,缘分真的不可以用时间来计算,我和那个他交往了整整三年,最后还不是抵不过他和她的三个月。

“你没有选择和你团里的人去潜水,是因为你还没有办法释怀你心中的痛,你需要自己一个人独处来抚平心上的伤,所以才一个人游荡到这里的吧。”

“我不去潜水是因为我不会游泳,不想淹死在海里。”我辩解,他似乎能看穿我的心似,为什么?他不过是个陌生人。

“有时候和朋友在一起,比一个人疗伤要好得更快。”他从深蓝色的牛仔裤带中摸出一个褐色的海螺,小小的,布满了小圆点。“送给你,做为我们认识的纪念。”

“你是不是念心理的?似乎多了解别人似的。”我起身,朝来的方向走回去。我怕他了,怕他清澈的眼睛真的可以看见——我心上的那道口子,一滴,一滴,仍在渗着血。

对,我根本不可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的坚强,我的无所谓,我的大度,都是我装出来的。三年,不是三秒呀,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如今,这层让我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保护膜正一层层被他剥落,我不敢,不愿在待在这儿了,他的好心,也许只会给我带来更大的伤害。

“喂,你要回去了吗?”我没有回头,听见他在身后喊着的声音。

“你明天还会来吗?”他似乎没有放弃的念头。

我直走,像是完全没听见。

“我会等到你来为止,明天8点,还是这里,不见不散。”他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而且满满的带着自信。

萧雨,难道你着了他的魔了,我质问着自己。为什么对于这个陌生的男子,我会那么的在意,只因为他看到了我的心?

呵!我的心,残破不堪的心;我的心,一颗因害怕而几乎要封闭起来的心。

(二)

“小雨,你真的不跟我们去潜水吗?昨天你没去就好可惜哦,今天怎么又不去。”导游小姐惋惜的对我说,听她们说海底真的是个美丽的让人往返的世界,到了下边你宁愿自己成了一只美人鱼,以贝为裳,以珠为链。

“我想如果我要去潜水,也得让自己先学会游泳吧。”我不介意把自己不会游泳的事告诉别人,因为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陷,再完美的人也不例外。

“那你自己逛逛咯。”导游小姐笑了笑,和团里的其他人走了。

她们对潜水,特别是夜间潜水总是乐此不彼。

“逛逛……”我念着这两个字,那个陌生的男子还会在那里吗?或许他只是乱诌的,或许他只是在寻我的乐子。

我是怎么了?竟然毫无意识的走到了昨晚遇到他的那个地方。看到的只是没有人影的海滩,才感觉好笑。我竟然相信他了,一个陌生人的一句戏言。我背过手,一个人站在海风中,听着海风过耳的呼呼声。

“你还是来了。”幽幽的男声还是从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是那张俊逸的面庞。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他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然后拉我坐了下来。

“你等了我很久?”我疑问,随手将细纹凉鞋脱了下来,放在一旁,将脚浸入水中,我爱那种感觉,冰冰的凉凉的,可以让心情舒畅起来。

“是呀!因为你没说你几点会来,害我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守着。”他指着身后的别墅间。

“你住那里,你骗谁了?”我不信,那可是一个晚上就要花2950美圆的贵宾房,一般人怎么会住到那里呢。

“我没有骗你,我可真的在那个观景阳台守了一天了。”他说得认真,淡淡的带着点孩子气。

我没说什么,只是微笑。他有一种魔力,让自己的愉快感染到别人。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他撩了撩眉间的头发,然后从裤袋子里又掏出了那个小小的褐色的海螺。“你遗忘它在我这很久了吧,再不拿它会难过的。”

扑哧一声,我笑出了声。他的语气,他的动作让我好象回到了校园般,没有顾虑没有烦恼,只有青春和欢笑。

他伸出手来,手干净而修长,“我戴盛阳很高兴认得你。”

“我萧雨很高兴认识你。”我学着他的调子,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忽然间,心底的一切在这一刹那释放了,不再担忧什么,因为我此时是快乐的。

不记得马尔代夫的海有多蓝,不记得马尔代夫的沙滩有多美,我只记得那个夜晚,是如此的美丽。

(三)

“小雨,又去夜游呀?”导游小姐像是看到我的秘密,话里透着笑意。

我拿起从国内带来的那个银制的十字架,“对呀,羡慕吧。”即使我不说,似乎团里的每一个姐妹都知道了我的小秘密。

“幸福的女人,你去吧!”导游小姐是很开朗的人,她比出一种国王召唤骑士出征的调调。

第六天,这是我到这个水的天堂的第六天,它带给我的不只是快乐,因为它让我认得了他,一个陪我聊天,陪我玩水,陪我吹海风的人。

他像阳光,给了我不一样的温度。

我如约坐到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海边平台上,我答应过他今天给他一个惊喜,他也说今天要告诉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我很期待。

人们开始从海边离去,而他依旧没有出现。

他是忘了吗?还是……

我等了整整一天,黄昏的样子很美,可惜只有我一个人欣赏。可是我不会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他也许只是今天有事了,明天也许他就能来了。

对吗?对吧……也许我的想法是对的……

“小雨,我们要回马累了!快点哦!”导游小姐催促着我。

“就来!”我将旅行袋交又她保管,然后走到度假村里的柜台。

我用蹩脚的英语问道:“请问一位叫戴盛阳的先生住在这里吗?”

服务小姐拥有马尔代夫阳光一般的笑颜,“请稍等,我帮你查一下。”

约莫过了一分钟,她回答道:“很抱歉,戴先生在昨天上午就已经退房了。”

“知道他去哪里吗?”我抱着一丝希望。

“对不起,我们这里并没有记录,小姐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恩”我紧紧的拽着他给我的褐色海螺。他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就如再别康桥里的那样,轻轻的来,又轻轻的去。

“这个海螺请你帮我转交给那位先生,如果他回来了。”也许我该把他留下的最后的痕迹一起舍去,他本就不属于我,不是吗?

“可是,他也许不回来了呢?”小姐好奇的问,我似乎给了她一个难办的问题,一个陌生的人,一个可能一辈子都完不成的任务。

“那就送给你吧。”我笑着,不再回头。

再见了,我的马尔代夫。

再见了,我那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情。

我能感觉到,嘴角的那抹笑——很苦。

原来感情从来就没有来到过……

(四)

喧闹的城市,繁杂无趣的工作足以让我忙得像个陀螺。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一切,那个迷人的地方,还有那颗可爱的海螺。

戴盛阳,他到底会不会只是我自己的幻影,从始至终,我一个人编织的美梦。我记得,他曾教过我,当自己不开心时,可以把不开心的事写在海滩上,当潮水打上来又退下去后,心情便会变得很好,可惜他不知道,我的城市里根本看不到海。

从感情旋涡里,他将我拉出来,但却又把我推进了一个更大的空洞。原来失恋的伤心是比不上人海茫茫里思念一个人来得痛的。

失恋,最起码还可以知道你那曾经的爱人怎样,不用凭空想象。

我根本不知道要怎样去想他。

除了他的名字,我一无所知。他是在南方还是北方?我永远不知道……他的出现仿佛童话,而他的不见似乎也只是童话故事到了尾声。

毕竟生活还是生活,童话中的王子是不可能是现时生活中的灰姑娘走到一起的。

所以,那个梦就让我一个人放在心里吧。

“萧雨到我办公室一下。”老板大概又要给我什么新的任务了,也许是去了一次马尔代夫的缘故吧,似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应该是休假够了,所以也就不停的把工作丢给我。

无所谓了,因为空闲只会让我想念,所以不如让自己忙碌些。

老板递过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这是今晚要和朗文公司签定的合同,你先拿着,今天晚上又你来接待他们。”

朗信公司?那可是个跨国的高科技的大公司,又怎么会了我们公司合作呢?

“不愿意吗?”老板问。

“不是,只是……”只是为什么会让我这个小职员去接待这样的贵客。

老板也露出一幅不知所以然的的表情“我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那方特别要求一定要你去接待,搞不好,萧雨你遇到贵人了。”

“是吗?”我晦涩的笑了笑,第一次,老板露出那么“亲切”的表情,我知道因为此时,我是个能为他捞上一大把钱的工具。

“我会努力的。”我轻轻的合上办公室的门,无论如何,是真也好是假也好,我不在乎他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变化,我只是我,我只是会做我分内的事。

特别的时刻,特别的相遇

原来你离我是那么的近……

N星级饭店,一个人傻傻的等人。

只所以不愿接待人,是因为等人也是件很繁人的事。

“萧雨,我总算找到你了。”他依然是那个他,不可思异的又走如了我的世界。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傻等着,当门口吱呀一声开启的时候,走进来的竟然是他。

他似乎更阳光了,不仅是微笑连声音都带着点暖暖的味道。

“戴盛阳?”这样的见面是我从没想过的,似乎也太戏剧化了。

“怎么会这么巧!”他竟然就是对方公司派过来的代表。

“怎么可能是巧合?”他拉过椅子坐到了我身边。“我可是找了你很久才找到的。”

此刻再见到他时,我竟有些小小的恨他。“为什么那时你没有来。”对,我很在意,我不想再被人欺骗了。是因为委屈吧,眼角酸酸的,我不能在他面前很好的控制情绪。

不告而别并不美丽。

因为他的一个不告而别让我学会了怎样刻骨铭心的去思念。

“你呀也真是的,连个口信都不给我留,害我回到马尔代夫再去找你的时候,除了我送给你的海螺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我的手上,剩下便连一点信息都没有。”他开玩笑般的口吻,轻松而随意。

该生气的是我吧?他负了约,让我以为这段感情就这样完了,让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一个很真实很美丽的梦而已。“那天,你为什么不出现?”

“你很在意?”他笑了,“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我只是随便问问。”口是心非是我的特长。

“撒谎。”是不是我的脸上写着字,为什么每次撒谎都被他看破的。

“我那天接到公司的文件,急着要我回去开会处理。”他不经意的拉起我的手。

“为什么不跟我讲一声?”即使是很急,也可以给我留一条口信呀。这个不成为他开脱的理由。

“我有在我的房里留字条呀?”

“你的房里?我从来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总不能满世界的乱闯就为了他的一个字条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啦!”他说得信誓旦旦。

“哪有?”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就住在后边的那幢房子吗?只是你不信而已。”

我一时傻住了,他的确有何我说过,只是我真的不相信,然而他现在的身份,似乎住在那里也不足为奇了。

“我带了文件来了,不知道你是否可以签字了呢?”我开始转移问题,当然这也是为了自己好,要不回了公司也不好跟老板交待。撇开他的手,我从袋子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文件,可是此时,却又不想递过去了。

因为他签了文件,是不是就会离去了呢?说我自私也好,我并不希望他离开我。

“那么心急,好吧!那我就先签了文件。”他像是看不出我的心思,毫不犹豫的拿过文件。

我递过钢笔,此时像是递去一把斩断我们缘分的刀子。

他始终还是在那白得刺眼的字上签上了他的名字。

我伸出手,“合作愉快!”当然,脸上的笑意全是勉强着自己挤出来的。

“当然,以后还需要你多照顾呢!“他的话里,似乎透着另一个意味。

“什么?你不是签了字就要走了吗?”

“你那么心急赶我走呀?”他像变魔术般,把那只我遗弃了不止一次的还落再放在我的掌心上。“这次你可不许再丢它了。”

“我就是中国地区的总公司的负责人,萧雨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他伸出了他的手,紧紧的将我的手握紧。

“你不走了吗?”我憋了好久的眼泪,总于还是流出了眼角。不过不同的是,那是最最幸福的泪珠。

他看着我温柔的一笑,用他那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拭去我的泪。“当然,我的傻女孩!”

(六)

那个混账,明明说过不走了,可是还是走了,虽然没有不告而别。

在相处一年零六个月后,可恶的他竟然还是迈上了飞机,回美国总部当他可爱的经理。

不过,一同迈上飞机的还有一名女性——我。

受不了他的甜言蜜语的攻势,我真的笨笨的跟他回了美国。

这次跟他回去,可能就真的不回来了,因为我做了一个决定,很冒险哦——那就是我决定嫁给他。

我会问他,为什么这个幸福的女人是我,因为这一切来得都太不可思异。我和他不过是七天之友,他为何愿意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见我,追求我呢。

他总是笑着说——缘分

相识是一种缘分,相恋也是一种缘分,是天的安排再加自己的努力,便让我认识了你,让我将你留在了身边。

这是我听到最肉麻的情话,也是因为他这句话,我愿意放弃我在这里的一切,跟他回去,做他的新娘。

原来分手不代表了结束,而是代表了另一段幸福的开始。

原来可是忘掉过去,来接受另一份爱情。

原来分手的旅行就是谱写爱情乐章的笔。

是好是坏,我不知道,我只期盼,我能和他幸福到永远。

我只期盼,这段感情能永远洋溢着甜蜜的味道。

我坐在他身边,紧紧的握着他有力的大手。

“你不会是幸福的泡影吧。”飞机开始起飞了,我害怕——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的傻女孩。”他回馈我一样,将我握得更紧,“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直到你要放手的那一天。”

我不说话,因为我愿意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如果爱情真的让人变成傻瓜,那就让我一直傻下去吧……

七天的旅程,带来的原来是幸福的味道。

大女人与小男人的爱情

樱樱喜欢抽烟的男人

2003年农历八月十五,夜。Y市的上空绽开了几朵耀眼的烟花,家乡早已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可这南方小城苍白的天幕下,它的绽放美丽而孤寂。云层太厚,无星也无月,满天的云层压抑着天空的心事。樱樱站在阳台上,寻找月光。

这本来应该是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吉时良辰。每个人都应与他最爱的人在一起。文在她的房间里,她却没有感觉欣喜与兴奋。她觉得还是孤独比较适合她这样的女人。他们做完了常爱做的事,她就对文说:“这样的好时光不能浪费了,去陪你最爱的人吧!”樱樱认为她不是文最爱的女人,文不说话,也不离开。

樱樱有一头淡黄色的长发,自然的束在肩后。她穿衣很随便,职业装与T恤,西裙与牛仔裤胡乱搭配。她不是一个懂得修饰自己的女人。她的脸还白净,浓眉,眼常妩媚的眯成两片水汪汪的弯月。她的嘴唇很厚,常涂上浅浅一层红色的唇膏。她的身材略显丰腴,二十八岁的女人,其实还可以再年轻一点,可是她似乎更希望时光早点过去,经常以老女人自居。她的微笑里常有淡淡的忧郁,有若有若无的好感,有真诚与认可。

文比她小三岁,其实已经成年了,可是她却总认为他还是个孩子,因为她的心太老了。她对文说:“你抽烟吧,如果你抽烟也许会像个男人。”

于是文抽烟。他有着健壮的体格,特别好看的一双白皙的手。香烟被轻轻拈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吸一口,喷一团雾在樱樱脸上,再把樱樱揽进自己的怀里。樱樱这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小女人了,她把脸贴在文裸露的胸膛上,轻吻着他坚实的胸肌,贪婪的吞食着香烟与男人的气息。

樱樱喜欢抽烟的男人,喜欢吻有香烟味道的唇。可是她自己却不抽,她说女人抽烟便不是女人了,男人不抽烟就不是男人。她以前的爱人抽烟而且收藏烟盒,房子里堆了高高几层红塔山和阿诗玛。她常常将爱人因抽烟过多而发黄的食指放在鼻子底下,轻嗅那烟草的芳香。如果说男人对烟有瘾,那么她就是个对抽烟的男人上瘾的女人。

文本来不抽烟,为了让樱樱开心,他口袋里常有烟。他喜欢樱樱骑在他身上,扑在他脸上,贪婪地呼吸香烟的味道。

樱樱是个爱哭的小女人

樱樱是个痴迷的雌性网虫,她把她独特的雌性芳香传播到网上。飘告诉文,“去看樱樱的文章吧,她一定就是你想要的女人。”于是文钻进樱樱的文字里。樱樱大胆而细腻的性事描写让文对她充满了幻想。他想,她一定是个性感而风骚的女人,她需要像我这样一个健康的男人。他和樱樱在同一城市,有一天他主动上了樱樱的QQ。“能见你吗?”“不能,我不跟小孩子见面。”“我不小了,二十六了。”“比我小的都是小孩子。”然而他们还是见面了,正如文所想,樱樱需要一个男人。

那个晚上,在樱樱房间里。两张床上,一张睡着樱樱,一张睡着文。半夜里文上了樱樱的床,那是他的第一次。樱樱很满足。后来,樱樱恋上了文的身体,文也恋上了樱樱的床。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起感情的事,只是不停地把彼此的****掏空。樱樱让文越来越熟悉了。她半夜里睁开眼,总可以看到身边成熟得让人沉醉的文。

樱樱仗着自己比文大,常常爱使小性子。“文,要喝水。”文说:“要喝水自己倒。”樱樱不依,大喊着:“你不是男人,你不懂得疼女人。”文虽然不服气地说,“是男人就要帮女人倒水吗?”可文还是会起来倒水。“文,我饿。”“饿你不会买快餐吃吗?”“我要吃面条。”“吃面条自己煮。”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下班就上网,现在好饿。”文似乎正忙着,不容樱樱争论的样子。于是樱樱自己进了厨房,洗碗煮面。

樱樱常会有些奇谈怪论。“不如我再跟别的男人玩几天,对比一下到底你是不是最好的,好不好?”文大吼:“你敢,如果你真的那样我再也不来了。”

樱樱盛气凌人,“不来就不来啊,反正你也得找女朋友,我也离不开男人啊,换一换可能感觉又不一样。”文无语,樱樱又负气地丢下一句:“反正你又不喜欢我。”文反问:“谁说我不喜欢你?”

樱樱没有接着确认文是不是喜欢她,她知道那样得来的答案毫无意义。她开始不定期的无理取闹。

“文,你为什么还不去找女朋友?你去找一个吧,我支持你。”

“文,我那****又打电话给我了。”

“文,你怎么一点都不像男人嘛,整个一个小男孩。我们之间有代沟。”

文只是静静地把她搂在怀里,什么也不说。樱樱烦躁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天夜里躺在文宽广的怀里哭了。她会半夜里迷迷糊糊地将文紧紧抱着,偷偷的吻着他。她不敢面对上帝赐给她的这个优秀而年轻的男人,只有趁他在梦中,轻吻他迷人的脸庞,享受他给她的幸福。

文最怕的就是面对樱樱的眼泪。他知道樱樱是个脆弱的小女人,一个爱哭的小女人。琼瑶的电视剧最容易骗她的眼泪,她哭起来毫无节制,像个女孩子一样,呜呜的哭出声来。文先是无言地替她擦着眼泪,他知道是哪一句对白无心地刺痛了她的心。然后她会越哭越大声,很有可能会把邻居都招惹来。文气极了,樱樱在尽情地享受悲伤,而他却要承担被邻居怀疑犯错的危险,于是他吼着:“别哭了!再哭不理你了。”樱樱却毫不示弱:“我就是要哭,要哭,要哭。哭都不要人家哭,你怎么这么残酷?”文哈哈大笑。无可奈何,只有将樱樱抱入怀里,“你哭吧,哭个痛快。”“因为我爱上你了,所以我必须和你分开。”

八月十五日无月多云。文在看《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樱,这本书应该列为禁书,真会教坏男人的,你看,陈重跟多少人睡过了。”“那不是正常的,不睡怎么会有经验?”樱樱躺在另一张床上,心乱如麻却又空无一物。“我也发现专一不好,我为什么这么专一?”“你专一吗?”“我只有你一个女人,难道不专吗?”“你迟早会有别的女人的。”

“如果我有另一个女人,那个人一定就是我老婆。如果找到她我就不会理你了。”樱樱不说话了,这种专一有意义吗?“文,我想喝酒,想喝醉。”“得了,还记得你上次喝醉吗?折腾了我一个晚上,你饶了我吧。”“今天中秋没月亮,不能赏月啊?”

“那你就看电视,我看书。”

“文,你答应我,明天如果我忍不住打你电话,你一定不要听。”

“为什么?又想踢开我了?”

“真的,文,我不想跟你玩了。为了我好,你一定不要接我的电话。”

文扔了书:“睡觉!电视也不用看了。”

文起床,关上灯,关电视,打开睡眠专用的粉红小灯。脱了长衣裤躺在樱樱身边。他长叹了口气,去抱睡在床里面的樱樱,他吻樱樱的额头,发现樱樱在流泪,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声地哭,而是无声地偷偷流泪。文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樱樱的声音呜咽着,“难道你没发现吗?我已经爱上你了,一天不打电话给你我都不行了。”文想,如果她没有过那段婚姻多好啊,那他一定可以把她当成女孩子娶回家,一辈子照顾她,让她幸福。

“文,这是为了我好。就算是跟一只小猫在一起睡了这么久,也会爱上的,何况我们每天的亲吻,爱抚,疯狂****。会没有爱情吗?我不想再玩了。”樱樱像只可怜的小动物,蜷在文怀里,嘤嘤的哭泣“不错,就是因为爱上你,所以必须离开你。”

文起床,点上一支烟。抽完烟躺回床上,翻来覆去,觉得有块重石压在胸口,又像是身体一部分正被人截肢。“怎么啦?睡不着?”“好难受。”

“是心口痛吗?我也是。”文在一边听着,一边难受,一边开心。面对爱人的表白,是一种幸福,可是这种表白的无助,又让人心碎。

月亮从云层里吃力的钻出来,月光猛然间洒满了整间屋子,如洒上一层乳白色的霜。冰凉的月光照在樱樱脸上,文去吻樱樱脸上的月光。樱樱的眼泪还没干,“干嘛?”“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吧。”“不嘛,人家没洗澡。”“人家没洗,你洗了就行了,别说话。”

月亮此时又悄悄地躲进了云层,城市的半边天空盛开着美丽的烟花。对不起,我不记得我有说过分手的话。

八月十六,这一天文心情郁闷。他爱樱樱,发疯一样的爱。樱樱的任性,疯狂,多情,脆弱,顽固不化,古灵精怪,妙语连珠,还有她成熟的身体,迷乱的呼吸。她哪里是人,简直就是往返于地狱和天堂之间的魔鬼。有时候温柔得像只被驯服的小兔,有时候却又像只飞扬跋扈的小刺猬。他已经被她蛊惑了,想逃也无力。

可是樱樱是个大女人,而他只是一张刚刚涂上底色的白纸。也许因为面积太小,装不下樱樱这么复杂的故事。樱樱曾经很不客气的提醒过他:“小子,宁动千江水,勿动妇人心,我要是爱上了你,那我们俩就都完了。”所以他不敢轻易说爱。这场戏迟早要谢幕,也许现在分手对樱樱更好。至少她以后可以少一个流泪的理由。好吧,那我就做回原来的我,今天我真的不听她的电话了。

中午十二点,离樱樱要求分手和拒听电话的时间相去十五个小时三十分。文的来电显示是樱樱办公室的号码,他想了想,犹豫着挂上了电话。

文等待着,如果她再打来,我一定要听了。然而一直到他吃完了晚饭,接个好多个电话,却没有一个是樱樱打来的。难道她真的决定分手了吗?文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夜色开始吞噬这个城市的心脏,文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原想到报亭买本杂志打发时间,可是一失神又走过了报亭。他不想折回头,好像世界上没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兴趣。“嘀嘀……”手机响了,他不敢相信这是樱樱的电话,今天下午他已经失望过很多次了。“喂,臭八神!”

啊,是樱樱。他高兴得跳起来,真想跟身边的路人握握手,让那些陌生人来分享他的快乐。

臭八神是樱樱对他的专用称呼,即臭小子、王八蛋和神经病的简称。

“樱,你在哪儿?”

“我在家洗衣服,已经库存了七套了。”

文的声音很温柔:“你有那么乖吗?”

樱樱呵呵傻笑。

文的眼睛湿润了,他感谢上天,还好我的樱樱还在。

“在家等我,我马上过去。”

樱樱还是呵呵的笑,她太开心,本来昨天说好了分手,可是到了晚上她知道她离不开文,所以拨了文的电话,令人兴奋的是不用她请求,文居然主动提出要来陪她,上帝多么善解人意啊。

文调皮地说:“我答应你不听你的电话,今天我做到了喔,我挂了你的电话啊。”“啊?什么?”樱樱咬住手指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什么?你昨天晚上还说要分手什么的?”樱樱的声音轻缓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对不起,我不记得我说过要分手的话?”文握着手机笑得弯下了腰,街的另一边樱樱的眼里满载柔情。

当日子变得无聊,度日如度年时,人们总会找些不常玩的趣事来打发时间。这个秋夜,我跟着朋友的车,顺着泥泞颠簸的山路,来到城郊附近的一个水库。

一直被城市的喧扰折磨着,偶然进入这恬静优美的山林夜景中,顿时感觉全身舒畅。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密云堆积的苍穹之下,宁静的水库在半边山林环抱之中静如处子。水库对面渔家小屋的一束灯光投映在水面上,留下一道美丽摇动的红色光汀。我站在水边的高岸上,山风微微迎面吹来,就像婴儿的小手抚摸着我的面颊。

张开久不活动的双臂做了几个扩胸动作,还来不及多吸几口带着植物清香的新鲜空气,朋友们已准备好了一切,我们要开始捕鱼了。

登上一个只容七八人坐的简陋机船。朋友站在舱头,手持捞鱼器。他凝神屏气,眼光里带着孩童般的顽皮。我坐在一边暗暗偷笑,白天里忙碌于卷宗里的高薪族居然在夜间摇身一变,煞有其事的充当起民间渔夫了。船沿着岸缓缓前行,岸边的小屋很快被抛在空寂的夜色里。在淡淡的月光下,白茫茫水面如一面白玉镶嵌在深蓝色的丛林之中,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山野渔家生活的安宁与自在。这里,我们就是世界的惟一,再也没有别的人与别的事。

“扑通”一声响,是鱼捞子沉入水底的声音,一条鲜活的斑点鱼被捞上来了。朋友把鱼抛在舱面,由我负责把它抓进事先预备好的水桶里。我刚抓起那滑腻粘软的身子,它便哧溜一下从我的手指间跳了下去,幸好水桶的位置就在手边,不然,辛苦捞上来的鱼,可就溜走了。我差点让他们白费功夫,不免虚惊了一下。朋友看见我紧张的样子,哈哈大笑。抓鱼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朋友是利用电流将鱼击晕,然后趁它活动迟缓时将它迅速打捞上来。这需要锐利的眼睛与敏捷的身手,没有一定的捕鱼经验是不行的。我们的船头架着一盏明亮的灯泡,两根竹竿成V字形伸到前方,两根电线放入船两侧的水底。船开过的地方,手指头大的白色小鱼就纷纷跃出水面。我兴奋着,这像是一种特别的迎宾仪式。朋友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水面,许久了,仍然不见大鱼出现。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层爬出来了,深情地洒下了万丈清辉。影影绰绰的群山在月光的抚慰下已酣然入睡。这样静静的夜中,一个捕鱼的男人和一个多情的女人。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希望自己是个平凡的渔家妇人,过着织网晒鱼的悠闲日子,说不定会幸运地捕到传说的金鱼,我不会像贪心的老妇人,要金银财宝,我只要一个温暖的家,只要一个可以装载快乐的小屋子。

或者我不做渔妇,也可以变成一条鱼,被某个壮实而憨厚的男人打捞上岸,让他的双手握着我,轻轻放入家养的水缸中,而我更愿意赖在他手心,面对着他轻柔的呼吸幸福地死去。船还在夜色中踟蹰,看着朋友的背影,我沉浸在美丽的爱情童话里。淡紫色的水莆花在碧绿的水面上娇俏动人,高而密的苔藓类植物也绿得春意盎然。再抬头,风起了,云朵逃去如飞,我的心绪在这秋夜尽情放逐。

夜很深了,船停下来,我们在舱头休息。拿出干粮与矿泉水,一边闲聊一边赏月。小鱼儿在月光映照的水面吐出一个个小圈圈,山风吹来阵阵野花的芳香,这个世界里,没有尘世的所有烦恼,时光在这一夜打着转儿,再也不往前行。

八分钟约会

“八分钟咖啡”就是“八分钟约会”,听说源自犹太人的一种传统习惯,经过包装,转变成都市男女一种时尚的交友形式。第一次从朋友那里听到这样的信息,觉得很有趣。八分钟的时间能做些什么呢?喝一杯清茶,看一份报纸,或者欣赏一首优美的乐曲?对于寂寞的人来说,八分钟真的算不了什么,他们常常看到许多的八分钟单调而苍白的从香烟缭绕的手指尖流走。八分钟的时间让你品味一个陌生男人,够了吗?够了,其实男人与女人之间也许还不需要八分钟那么久。

打通了八分钟约会管理中心的电话,那位热心的男士告诉我:“如果你参加了八分钟约会,将会成为最少八对男女中的一员,这一天你将与八位陌生男士交流,但是你与每位男士约见的时间都只有八分钟。我们安排约会的地点环境优雅别致,适合有品味的单身男女,约见的形式通常是喝咖啡。”

桔黄色的街灯下,蓝山咖啡屋在一片幽蓝中显得神秘而充满****。我束起了长发,露出苍白而削瘦的脸,穿上黑色的长裙,因为黑色比较适合伪装自己,人们常常会下意识的拒绝刺探黑色背后的一切。推开咖啡屋的门,钢琴曲像流水声一样潺潺入耳,不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爱情曲,却是中国的古典音乐《梁祝》。《梁祝》好,我一直听。对于音乐或别的,我都喜欢熟悉,害怕陌生。我紧张的心情渐渐放低下来。

管理员在吧台守候着,约会开始了。柔和的灯光下,并排着几张情侣咖啡座,我在八号台。玻璃屏风里面,两张相对的长椅,壁灯是紫色的,桌子上摆着两个空的咖啡杯,洁白的咖啡匙小巧的搁在景泰蓝碟子里,静静等待着游戏开始。

“您好,不介意我坐在您对面吧。”

“请坐,我正在等。”

他在我对面坐下来,看着我的脸,而我却在注意他的手。也许我前生是个女巫,所以常习惯根据男人的手来判断男人的喜好,可信度,聪明或愚钝,落魄或自在,甚至性能力。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干净,双手自然地搁在桌子上,转过头去叫服务小姐。这双手让我感觉他会相信爱情。接下来我注意到他跟我年纪相仿,戴着眼镜,不喜欢微笑。

“先生小姐,请问你们是喝自磨咖啡,还是本店炮制的蓝山?”

“不,不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磨咖啡。”他用眼光征求着我的意见。

“对,就喝蓝山吧。”我的声音很轻,近乎怯懦。

等咖啡的时候,我低下了头,看着桌上的餐巾图案。按照游戏的规则,我们不能互相打听对方的姓名,电话,工作情况。只能谈风月,心情。“那该如何进行?”我思考着,有些为难地等待着。

时间就像滴漏,丁丁冬冬地随着音乐流淌。一分钟过去了。咖啡端上来了,我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低头拿起咖啡匙搅动出一个个褐色的漩涡。浓郁的咖啡味道,扑面而来,我们又同时端起杯子,轻轻抿一口。

“嗯,我可以告诉你,我相信爱情,可是我很懒散。”他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要通过眼睛与眼睛之间的电波将这句话刻画到我心里。

我的脸红了,再没有什么比让他看穿我的小把戏更让人难堪。我低下头微笑,喝咖啡,一缕刘海散落下来,我躲在刘海后面。

“我只恋爱过一次,自从那次之后,一直独身,我很讲原则,不乱性。我喜欢喝咖啡。”我低着头,搅动着咖啡。他的声音温柔地配合着钢琴曲,就像播音员在念一段配乐散文。“好像时间对我们来说,有点珍贵,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我犹豫着。抬起头看了看他,发现他一直看着我的脸。

“你有些瘦,是不是休息不太好,女孩子生活要有规律。”他的声音更轻了些,流露出一种很柔软的关心。

第二分钟过去了,我曾经下定决心不让这八分钟像以前的那些八分钟一样沉默。“我也有过一次暗恋,可是后来他有了妻子。然后一直喜欢一个人,直到现在,我快三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等来爱情。”我淡淡地对咖啡杯说着,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我的左手搁在桌边,右手拿着咖啡匙。他的右手拿着咖啡匙,左手放在与我的右手相距不远的位置。

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纤弱的小手在他的宽大的掌中如惊慌的鸟儿,微微的擅抖着。他很用力地抓住我的手。

“我一直在看你的脸,你的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我也断定你现在也很相信爱情。你喜欢张爱玲吗?”

“喜欢。”我挣扎着,回答很被动。

“你喜欢古典音乐吗?”

“喜欢。”

“你还有看星星的习惯吗?

“有。”……

八分钟过去了,我记不清我回答了他的多少个问题。这个陌生的男人一直握着我的手,他的体温与我的体温已经混合。我们来不及道别,或是留下联系的电话,管理员已经来到我们身边。他站起来,看着我,“我们得遵守游戏规则。不是吗?”我点点头,怅然若失。根据游戏规则,他到了另一个女士的位置上,而我的面前很快走来另一个男人。

咖啡座里,男男女女都是呢喃而语,每个人都表现得文雅,谦和,哪怕是隔着一张桌子,也没法听清隔座在说些什么。

第二个来到我座位的男士,是个性格开朗的男人。他的手掌厚而短,不是个爱情享受者。“第一次见面,我的长相您还满意吗?我很在乎这个。”

他很坦率,把我逗乐了。我笑嘻嘻地跟他互相吹捧着,时间因此过得很快。这八分钟我很愉快,真正地认识了一个朋友。接下来的谈话中,我完全忘记了紧张,甚至还能故意找话题逗对方乐,帮助对方解除紧张的气氛。而第一个陌生男人,我似乎仍然在等待着。

在与别的陌生男人谈笑的时候,搅动着咖啡,我居然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他握住我的手的感觉,短短的八分钟换来了一个小时的长长思念。“他在哪个位置,他们的谈话愉快吗?我们是否能继续认识?”

最后一次约见的陌生人开心地跟我谈着最近上演的话剧。还有两分钟,他为了能将自己看法表达完,没有给我插话的机会。我一边微笑地搅拌着咖啡,一边假装做个忠实的听众。突然,咖啡屋里的音乐停止了,该换下一曲吧。隔壁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你喜欢张爱玲吗?”“你喜欢古典音乐吗?”“你还有看星星的习惯吗?

一个女孩子娇气的声音回答着:“不喜欢”,“不喜欢”,“没有”。那个男人一半生气一半兴奋地喊着:“叫你不喜欢,看我不掐死你。”女人咯咯的笑声便见缝插针地传过来了。我轻轻抬起咖啡,抿上一口,发现八分钟过去,咖啡渐渐地,冷了。

几分钟堆积了几辈子的冲动与遐想,却在谎言里如山崩地陷。那些让人感触的对白背后,原来不是热情,是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