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沈颂耕感兴趣地望着她,“我试试吧!”“再见!”开心匆匆奔下了台阶,向大门口走去。沈颂耕望着她的背影,点点头,嘴角边的笑痕更深了。第二天早上。开心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看看手机,10点多了。青禾早就上班去了,这个时间会有谁来?一定又是收煤气费或水电费的。她想。门铃声还在响着,开心披上一件外套,一边打哈欠一边不情愿地往外走,边拉门边嘟囔着:“来了来了!又收什么?水费还是……”蓦然地,她住了嘴--门外,赫然是穿戴整齐的沈城!“哎呀--”开心尖叫一声,惨了!自己这副衣冠不整的鬼样子,全叫他看在眼里了!掉转身子,她就往自己的房间里冲去,“砰”一声关上门。
“哎--开心,开心!”沈城跟了进来,一边敲门一边解释,“我知道,昨天我很失礼,你别生气!我爸爸让我来找你,带你去我们新开的餐厅,请你吃顿饭谢你……”开心已经换上了牛仔裤,越急,越找不到毛衣,好不容易找到了,又差点把头套进袖子里,她一边撕扯着衣服,一边含糊不清地干笑两声:“嘿嘿,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还有事情!”“开心……”沈城迟疑了一会,“那,那我走了。”“喂!”开心暗自咬牙,真是木头!再求一下都不会!她看看只穿着秋衣的自己,气哼哼地把门拉开了一条缝:“等一等--”这是一家葡国式的西餐厅,音乐轻柔,田园式的装修风格。“T骨牛排、8分熟的,沙拉、海鲜浓汤……甜点要蛋塔一份,一个黑森林!”开心翻着单子,抬头发现了沈城诧异的目光,“怎么?舍不得啊?”“不是!”沈城慌忙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你这'大胃神功',是从哪里学的?”“切!”开心不理他,“你也会说调皮话?不过,一点都不幽默!”“说实在的,”沈城低头啜了口咖啡,“开心,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笨?”“这个……”开心干笑两声,含糊地说,“有时候实话实说……太伤人啦。
”“我明白!”沈城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轻声说,“我有个哥哥,很能干,生意基本上是他在做,我呢,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父母什么都给我办好了,我基本上也没什么朋友,不会跟人交往的!”牛排上来了,开心铺好餐巾,一边切割着,一边安慰:“其实你这个人蛮好的,多出来玩几次,就会跟人交往了!”她叉起一块牛排正要往嘴里送,见沈城还是闷闷不乐,握着叉子的手顿住了:“如果你没事情,你可以找我玩啊!像这样吃个饭聊个天的!”“真的?”沈城一喜。“真的,不过,你可--别想歪!”开心自己的脸却先红了,“我可是只把你当姐妹看的!”“我懂!”沈城感激地,“我们是好朋友!”开心如释重负地笑了:“对了,我刚才忘记要冰激凌了!服务员……”“不是说女孩子都怕胖吗?”沈城好奇地问。“木头!我运气好,怎么吃都不会胖的……”……太阳柔柔地照射在窗上,是个难得的,冬日的好天气。晴朗的天气,持续了一段日子,在这段日子里,一切都相当平静。不知是开心的陪伴转移了沈城的注意力,还是青禾的话使得他深受刺激,至少,他暂时没有再来纠缠青禾,在公司里偶尔遇见,也只是点个头。
高寒和青禾的事情既然已经公开,他也不避讳什么,下班或者休假,就直接外出,很少呆在宿舍。这天是星期六,高寒又来到橡树苑,开心曾笑话他们是典型的“宅男宅女”。的确,两人都不大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宁可静静地呆在家中聊聊天。暖气已经来了,屋子里是温暖的。青禾端着水果坐到高寒边上。“小的时候,我记得家里有一个炭火盆,烧的是竹炭,我最喜欢把橘子皮放在火盆里面,弄得一屋子都是香味。”她出神地回忆着。“我小的时候,一到冬天就生炉子,靠这个取暖。”高寒接了句,“常常弄得满手都是烟灰,我喜欢放一个红薯在炉子上烤,味道可香了。”男孩子在回忆童年的时候,大都很可爱,青禾动容地看着高寒:“很少听你说起小时候。”她说,“对了,这么久了,你从没说过你的家人,他们在哪里?”高寒惊跳了一下,橘子滚到地上去了。青禾急忙去拣。“对不起,我不问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她不安了,“我去厨房看下有什么吃的!”“有烟吗?”高寒忽然开了口。青禾再度一怔,她知道高寒是不抽烟的。
想了想,她下楼买了一包烟,再折回来的时候,高寒的脸色已经好多了,他伸手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点上,喷出一口烟雾。“你会抽烟?”“以前抽过,后来戒了。”高寒淡淡地说。一连抽了好几口烟,他才静静地开口:“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也没有父母。”青禾深深吸气,睁大了眼睛。高寒苦笑了一下,把烟放在了烟灰缸上,让它空烧着,他的神色,在郑重中带着抹苦涩。“我妈妈在我出生的时候,难产而死。从我懂事那时候起,就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爸爸很少来看我,但每次来都给我带了城里的新衣服和糖果。
”他停了停,把那冒着烟的烟蒂熄灭了,轻轻啜了一口茶,他的眼神回到她的脸上,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有种窒息似的感觉。“我10岁那年秋天,爸爸来看过我一次,住了两天就走了,他告诉我,他去做生意。一周后,奶奶就领回了爸爸的骨灰盒,一直哭,可是不说爸爸是怎么死的,只说他是好人,是被人害的……那以后没多久,爷爷奶奶就带着我搬了两次家……”他眼里有了薄薄的雾气,脸色显得相当苍白,他的嘴唇轻颤着,似乎竭力在抑制情绪上的激动:“直到现在,爸爸对于我,还是一个谜。”她望着他,傻了,呆了。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激起了她心中恻然的柔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