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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荒谬


顾家,顾佑予沉默不语,他的父母紧张地讨论着结婚的相关事宜。“予,你也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颜静凤叫着儿子。

“妈,我没有同意结婚。”

“什么?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没同意,我们跟怡辰父母都说好了,等到怡辰二十岁的时候,你们就结婚。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如果不同意,当初为什么不说出来?”颜静凤看着儿子,对他的话恼怒不已。

顾天也看了一眼儿子,“予,你不喜欢怡辰么?”

“她只能是妹妹。”夜怡辰会是他的妹妹,不可能是他的老婆。“爸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听儿子这么说,颜静凤来劲了,“喜欢的人?说,是那个狐狸精勾住了你?”怡辰那么好的女孩子他不要,偏偏喜欢别的女人。

“妈,她不是什么狐狸精。过两天我带她回来见你们。”

“你……荒谬,我不要见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除了怡辰,我不会承认其他女人的。”

顾晓一脸看好戏地表情,“妈,哥不喜欢怡辰,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哥有自己喜欢的女人,又何必娶夜怡辰呢?”

“你给我闭嘴。”颜静凤瞪了一眼女儿,“没事上楼去,在这里碍事干什么。”

“上楼就上楼,哥,我支持你,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吧。”说完,不理会母亲的表情,赶紧离开。

“予,妈真是不懂,这个时候你说这个,这样子,你让我们怎么跟夜家交代?总之,赶紧跟那个女人断了,收心跟怡辰结婚。”

母亲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她那么喜欢怡辰,更是让她对他喜欢的女人厌恶。“妈,勉强不会幸福的。”

见老婆和儿子争执,顾天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老婆,你冷静冷静,我跟儿子谈谈。予,跟爸去书房。”

“嗯。”

书房里,顾天一脸深思,“爸,你说吧!”

“真的不喜欢怡辰么?”顾天不认为儿子不喜欢怡辰,予这个人,虽然温和,但绝对也是固执的。不喜欢的人和物,他连看都懒得看。怡辰从小黏着他,他却从来不曾严厉拒绝。

他不喜欢么?顾佑予没有不喜欢夜怡辰,只是,那是一种亲情。对于她,他狠不下心骂她、拒绝她。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就像他的家人,但也仅此而已,他从没想过要娶她,做她的丈夫。

“爸,我说过了,她只是妹妹。”

“妹妹啊!”现在基本上两家婚事已经敲定,要是在这时候反悔,势必会生出事端。这几年,不是只有他们顾家改变,夜怡辰的爸爸夜彦铭更是从副市长升到了市长。要是悔婚,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爸,怡辰那边我会跟她说。只是妈这边,要麻烦你了。”顾佑予知道父亲的顾虑,夜家那边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摆平的。不过,他相信要是能说服夜怡辰,也就能摆平一切。夜彦铭那么疼女儿,当然会在乎夜怡辰的意见。

只是,后来,顾佑予才知道自己估计错误,夜彦铭疼女儿没错,但是,为了夜怡辰想要的东西,他可以不惜任何手段,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包括他。

咖啡厅内,两个美丽的少女正兴奋地交谈着,不时地,邻座的客人们都能听得她们发出的欢快笑声。

安静的环境里,这笑声显得格外大声,但也悦耳动听。灿烂的笑颜,更是让人舍不得前去打扰她们。

夜怡辰兴奋地说着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好友柳云初的神情,让她停下。“云初,你不替我开心么?”

“大小姐,开心,当然开心。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这么早结婚,不会后悔么?”

“不会,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嫁给予,怎么可能会后悔?”自从十八岁生日过后,她就不再叫顾佑予为予哥哥,而是直接称呼他“予”。

柳云初当然知道这是她的梦想,只不过,对于怡辰如此迷恋顾佑予,她还是不太懂。顾佑予,她也见过。的确,他符合很多女孩子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高大帅气、谈吐儒雅,家世富裕等等。只是,这种人也有很多,怡辰怎么就偏偏执着于他呢?

况且,她看得出来,顾佑予对怡辰像是自己妹妹般,也只有怡辰,爱情让她迷失了方向,忘记了顾佑予爱不爱她。

“怡辰,你问过顾佑予他喜欢你么?”

“啊,当然喜欢,予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看吧,就是这种自信,怡辰怎么能肯定顾佑予是把她当女人喜欢,而不是家人。还是,那个顾佑予也真奇怪,如果不喜欢,都快到结婚了,吭也不吭一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想多了,他是喜欢怡辰的。这样的话,也最好。

“云初,你不要担心啦,我会很幸福的,能嫁给予,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还有哦,你要当我的伴娘。”这时候的夜怡辰,完全地沉醉在要嫁给顾佑予的氛围里。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明天就能嫁进顾家,成为顾佑予的老婆。

“嗯。”柳云初知道她多说什么,怡辰也听不进去,谁叫她的好友早就深深中了顾佑予的毒呢?她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漆黑的夜晚,微微的灯光照耀着屋内,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娇笑的人儿静静地沉睡着,只是,她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人儿不断地轻叫着,如果不仔细听,不会知道从她口中吐露着什么,寂静的房间里,她的低喃声显得如此明显。

梦里的画面太美好,她舍不得醒来。

梦中,她披着一袭白色婚纱,父亲挽着她。将她带到了他的面前,她几乎屏住呼吸,当白皙的手与他相握的那一刻,她落泪了。

神父站在他们面前,庄重地开口:“顾佑予先生,不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你都愿意与你身旁的夜怡辰小姐共度一生、不离不弃么?”

她等待着,直到那句“我愿意”,她的笑容顿时变得灿烂无比。

“夜怡辰小姐,不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你都愿意与你身旁的顾佑予先生共度一生、不离不弃么?”

“我愿意。”几乎是迫不及待,她说了出来。

台下的大人们忍不住笑出声,哪有新娘这么急迫的,许晴连连摇头,她的女儿整个人都扑向顾佑予了,真是长不大的丫头。

夜彦铭难得地也笑了,这场婚姻,总算是完成了。怡辰嫁进顾家,他不求别的,最重要的是女儿开心就好。

“祝福两位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神父宣布着。

顾佑予搂过夜怡辰,在她的唇瓣下落下轻吻。望着他的笑,她想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笑起来更好看的人了。

依偎入他的怀里,夜怡辰娇笑出声……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床上的人儿惊醒,睁开了眼睛,夜怡辰不知道这已经是她第几次做梦了。

每每都是冷汗湿了一身,抹去额头上的汗,她的眼神有些呆滞。梦里的画面,明明只是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她却觉得那仿佛好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了。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早已习惯如常了。掀开被子,她下床。然后走进浴室,等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洗了一个澡。

再次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多了。她不想起床,又躺在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明明房间里开着暖气,她却觉得好冷,从内到外的冷。

两年了,她竟然结婚两年了。这场婚姻,没有她所期待的幸福美满,和乐融融,她以为结婚了,他和她就能更加幸福地在一起生活,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可是,现实好残酷,为什么会这样?她的丈夫不爱她,而她却爱他爱得深入骨髓,这样的不对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就像是晴天霹雳,顾佑予在新婚当晚就没有回房,抛下了她。她不懂,所以一直等、一直等,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回来。

当时的她,爱他疯狂,又怎么能受得了他如此冷淡的对待。她大喊、她抗议,可是,他只是淡漠地看着她,“夜怡辰,如果你还想要这段婚姻,就不要无理取闹。还有,我们两家经不起任何的闹剧,你应该明白。”

那个时候,她真的傻了。那不是她认识的予,突然间,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为什么,是什么使他改变,她不知道。

后来因为顾晓的大嘴巴,她隐约知道她一直爱着的男人,他有自己喜欢的女人。知道后,她疯狂地寻找着,希望能找到那个女人的蛛丝马迹,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找不到,她便觉得那是顾晓用来气她的,反正顾家只有她最不喜欢自己,看见自己被冷落,她最得意。

盯着那扇门,其实只要她固执,她就可以跟他在一起。其实顾佑予与她的房间只是隔了一扇门而已,两个房间是相通的。

也正因为如此,顾家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他们是分房睡得,她也没有跟任何人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要是在以前,她早就告诉所有人,要他们替她出气。

世事无常,夜怡辰觉得自己变了,她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整整十多年的岁月里,她一心守候着他,以为自己会幸福,会跟他白头到老,或许她真的想得太简单了。

顾佑予已经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他了,对他,她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清晨,一家五口用着早餐,夜怡辰静静地吃着面包,颜静凤看她胃口不太好的样子,“怡辰,昨晚没有睡好么?”

啊?“没有,妈,我睡得很好啦!”她扬起笑容。

“是么,气色有点差,是不是最近读书有点累,找个机会给你补补好了。”没错,夜怡辰现在是个大三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