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拉着一车腊肉进京,在门子的关照下,故意碰到了七小姐,通过她的求情,二十棒杀威棍减为五棍,一通打下来只脱了一层老皮。死里逃生就应了一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云家家主云桦被他的建议所打动,委任他为黔中道云记总柜,负责捆绑销售计划的实施。
这份荣耀对于老掌柜来说已经是喜出望外,正要高高兴兴的回黔州搭建新班子,谁知道上官女相却让他先在京城待命,这一待命待的时间就长了,过了半个月还是叫他等消息。
这一整把老掌拒从天堂打到地狱,哟!应该还不到地狱还在凡间,还有吃货七小姐陪着玩。七小姐带着老掌柜把京城逛了个遍,狄仁杰的听风斋他进去过,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老仆和一个须发全白的老男人,就是皇宫他也进过,皇上没有见着,太子倒是远远地看见了,很胆小的一个少年,看见七小姐转身就往回走了。七小姐带着老掌柜体验民间疾苦,行侠仗义。老掌柜就变着花样给七小姐做吃的,南疆的,北疆的,东部沿海的,偷师别人的,自创的,各式各样的小吃,美食,十几天就把七小姐吃胖了一圈。
这就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地过了十几天,云三管家十分客气地通知老掌柜说:“老人家,家主有请。”
跟着云三穿过月门,穿过花园,来到家主的书房。老掌柜战战兢兢跟着云三走进去,就看到书房里坐着云桦,上官婉儿和云露三个人。一看这架式,掌柜就心惊胆颤,这跟七小姐在外面学衙门搞三堂会审一般模样呀。
“老爷,夫人,六小姐,老掌柜带到,小的告退。”云三唱了个诺,躬着身子退出房间,轻轻掩上的书房门更让老人家心如死灰,猛的一咯噔,不会是要密室谋杀吧?
“掌柜的,这些天七丫头没有欺负你吧,本来是要你尽快回南疆的,想想老人家难得到京城来一次,就让七丫头带着您四处逛逛,酒楼也在尝试用那新的营销方式推广腊肉,也可以看看新模式的效果如何,腊肉能不能够被顾客接受。就让您久等了这么些天。”云桦永远都是一副彬彬有礼,文质优雅的样子,说起话来谦和而礼貌。
被主家一口一个您的叫着,老掌柜慌乱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不停摇手:“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老掌柜,你不要紧张呀,就当平常和旁人说话一样。本来还想让你再玩一些时日再回南疆的,可腊肉在酒楼的推广效果太好了,已经有很多顾客指定要订腊肉,按着这势头,肯定要断货了,但不能断得太久,要不然好不容易推出来的效果又丧失了,所以还得麻烦掌柜的尽快回洪杜县收集腊肉送到京城才行。”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去办。”老掌柜站起身来,向云桦三人告别。
“老掌柜您坐下,不急在这一时。云露给老人家倒杯茶。掌柜的,老爷决定给你入云家的籍,排行三十。您没有意见吧?”
老掌柜躬着身子准备接六小姐的茶,上官婉儿的话一出口,他立刻趴在地上给云桦和上官婉儿砰砰在磕头:“谢谢老爷,夫人赐姓,小人,小人……万死不辞。”老掌柜声音哽咽,身体颤抖。
老人家,是我们要感谢你呀,那个农户与商户的捆绑销售计划得到皇上的肯定和支持,要在黔州和婺州进行推广试验,由我们云记主导。老爷和六小姐决定在云记成立夷州商贸总柜,由您担任大掌柜,直接向老爷和六小姐负责。云记所有的人力,物力等资源请示总部后您都可以支配。”
“这份担子太重了,我以前就是个账房,担不起呀,您还是另外委派人选吧,我保证全力以赴的辅佐。”天上掉馅饼还无所谓,要是掉块大陨石那就是悲剧了。
“这份计划是你做出来的,我不知道还有谁是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不要因为以前的身份而妄自菲薄。不仅老爷和我相信你,就是皇上也相信你能够瞧做好。”上官婉儿通过梅花卫和云记的情报系统调查过石挺了,一个从小到大都痴痴傻傻地苗民怎么可能知道商业中的窍门,必是老掌柜担心计划不能得到认可而特意找的挡箭牌。
石挺种的树,老掌柜收果子说起来太对不起人,老掌柜反之一想,如果石挺种的树,别人来收果子,岂不是更加对不起石挺,起码自已绝不会忘记石挺这个前人的贡献。想清楚这一点老掌柜又趴在地上喊天喊地的谢恩。
“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这三年你兢兢业业地去做就行。即使是计划没有成功对你也是有好处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云记也能从中获得经验。如果成功了,那就是滔天之功。皇上可是允了成功后一定要给你加官晋爵,担心你的奴役身份不便于晋身,老爷这才急急忙忙给你入族的。”捆绑销售模式和特区成功,云记才是最大受益者。云记将成为武周商界的领袖,行业标准的制定者,所有的商家都将跟着云记的步子走,云记将成为先行者,领跑者。
老掌柜完全像做梦一样,根本都回不过神来,脑袋里面嗡嗡地直响,出了书房,脑海里全是云桦,上官婉儿的身影,隐隐还记得,临出来老爷把云三叫进来说:云三,你把老掌柜一家载入族谱,排行三十,嗯!云三十,云三十的不好听,就给老掌柜取个字,叫维新吧。”
老爷给取字的家奴可不多,想方设法也得勾搭上才行,云三热情地带着老掌柜到管族谱的族老那里报备。
从族老手里领过云家的信物,老掌柜就把它紧紧地捏在手中,握紧拳头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面,走几步又把手伸出来,把令牌仔细的端详一番。
信物是一块木质的令牌,上面刻着云府的标志,还有云三十,云维新的字样最底下就是签发令牌的日期,据族老交待说别看这小木牌,作用大着呢,不能通报就能够自由出入云府,可以代查云记州县分铺账簿,可在各地分铺支取限额的银两……
“老头,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你去哪儿了,都找你半天了。快陪我去酒楼登记号码参加抽奖。”云府已经没有腊肉,就是云倩想吃也要到云记酒楼去排队登记,云记酒楼再从登记的顾客中抽取三个人免费品尝,云倩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都带着老掌柜和仆人去排队。
云小姐吃货的名气在京城大着呢,连她都追捧的菜自然是美味了,本来就爆满的酒楼生日更是好得一踏糊涂,有心人士纷纷猜测让七小姐到排队抽腊肉肯定是狡猾如狐的六小姐的主意。
七小姐突然从旁边钻了出来,在老掌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老掌柜正想得入神呢,给她一惊吓,魂都掉了。
“七小姐,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关照。我以后不能和你去玩了,老爷吩咐我回南疆了。”
“你要回南疆了?我跟着你去好不好?”
“别,您千万别,您这是要老奴的命呀。”老掌柜吓得直抖手。
“就知道你是个不讲义气的糟老头,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云倩两眼冒精光,直转溜。
云府只给老掌柜派了个账房,其他所有人员都要他自己调配。老掌柜怕古灵精怪的七小姐缠着自己去苗疆,在京城只会夜长梦多,就只借着云记的消息渠道给家人和以前的老搭档,伙计们发个调令,要他们火速到黔州府集合。
老掌柜出任夷州总铺大档头和他招兵买马的消息一传出京城,他带着账房先生连夜逃出了皇城奔赴伏牛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