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训练那段时间我们很清闲,倒是老师们煞有介事的忙里忙外。我常常跑到最后一排和师父鬼混,他送我一塑料人留作纪念,我知道那是件赠品但还是欣然收下,后来被春花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十指分尸了。我让师父唱小曲给我听,他清清嗓子来了声公鸡叫,吓死我上百脑细胞……r
师父出去的时候,我就自己找乐子。我用纸质很好的机读卡叠起一架又一架飞机,然后从最后一扇玻璃窗朝后面的建筑工地一一扔出,可是所有的纸飞机都没能飞出很远,它们划出一段不完整的圆就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粉身碎骨……r
我跟伟说我要去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没有人认得出我的地方,遥望那艰辛的三个春秋,我说我不会哭,我们都已长大。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第一志愿是同一所大学,只是我们都出了错,天意弄人。r
我很轻易的逃过门卫的法眼,大摇大摆的提着两瓶矿泉水去网吧过夜,第二天再睡掉大半个上午,无人问津。我睁大了双眼想要看穿那课本上娥姐所谓的门路,却一次次走了神儿甚而至于入梦,乱七八糟的梦……r
以前爱的是麦香味的夏进牛奶和充满二氧化碳的百事可乐,现在却开始习惯可口的甜橙和哈密瓜味道的蒙牛雪糕。世界在变,我们也在变,可总还是有不变的东西,象季节,象日月,一千年,一万年,轮回转动……这么想的时候我左手拎着包,右手紧握一瓶碳酸水,我和伟坐在路旁的台阶,等一个同行的人。r
很多个夜,天明载着我到外面去睡。有时是他家,有时是他亲戚的三室一厅,而无论是在哪里,都难以让我踏踏实实的入睡,睡惯了三年的床,再不能一下子分开了。我看会儿电视,等他填饱了胃就一起去睡。我们会说很多话,然后他入梦,我失眠,日复一日。r
我要求把闹钟拿到外面去,因为一丝一毫细微的声音都可能影响到我,那样的夜让我变的敏感而不知所措,我胡思乱想了不知多少个不明不白的夜。天明第二天醒来后就又载我回校,沿路的枯木张牙舞爪着,象是要将我生生的吞掉,骨头都不会剩下……r
下过雪的体育课上,我们自由活动。自由就意味着出问题,未成型的雪球漫天飞舞着,打在你厚厚的绵衣和我的脑袋,绽放出一朵朵破碎的花。我们飞奔着,没有方向……脑袋开花的人还有师父,我们玩过了度,再没说过一句话。r
星期六只上两个晚自习,过后我和伟去做引体向上。新买来的体育器材附近围着很多人,有妙龄少女传来清脆的笑,我顺势将下巴卡在铁管上,若再吐出舌头并拉长换身纯白衣裳,你会被吓到。可才做了不到五个,我就已经精疲力尽浑身发抖。我是不行了,连上吊这样的活计也干不利索了……r
我想参加一个比赛,人文精神什么的,我不懂。我写了稿并没有投,不想浪费掉一根蒙牛的钱,所得是一句骂人的话和一种开头,以及对我童年时代的追忆,只因我读了一本叫《麦田守望者》的书。我想做一个风车般美丽旋转的梦,我想要抓住那个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狂奔的自己,我想问他们,冬天的时候鸭子是不是还在冰上浮。然而,我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架架纸飞机坠落的全过程,掉不下一颗能够望穿秋水的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