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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就那样爱上了旅行


高考最后一门英语过后,整个人象被突然挖空了一样,只剩下一副空壳。我感觉我的血液一下子被时光抽干了,连同那些青春年华。我脸色苍白两眼呆滞,我知道的,我什么也留不住了。r

最后一次放假那天留给我的记忆很累很累。我们在公寓楼里忙活了大半个上午,在整理行李之类的东西,好乱好乱。我拿起自己偷偷写过的东西还有几本日记简单的翻了翻,却怎么也舍不得丢下,还有那一大堆正版盗版的写的密密麻麻的资料书、厚厚的红墨水打过分数的考卷、曾经让我头昏脑胀的配餐学案,突然觉得无比亲切。他们就象我的老朋友们一样,一路陪我走过那段辛酸的炼狱般的时光。我只是好后悔,没能将他们一起带走。伟也在对面忙着,我只是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也有什么东西割舍不下。r

天明忙着帮哥几个搬运行李,来来回回。我把带不走的资料之类都放到了一起,然后让天明搬去和春花的一起卖了,我能带走的仅仅是一本盗版现汉,价值20元人民币,两部英汉字典,一本捡的一本初中时买的,价值7元人民币,还有我所有的日记,一本我用一年多的汗水记满笔记的英语笔记本,以及我尽力留住的记忆,无价。r

我把行李吃力的塞进天明不知从哪里拾掇的破蛇皮袋中,人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我流了很多汗,湿了衣裳。把行李扛出去后我买了几根雪糕,纯冰糖的多一些,我喜欢那种味道。干渴难奈的我吃了两根给善文拿去了,然后我回去继续搬,东西出乎意料的多。终于忙完了一切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我和天明顶着烈日站在学校门口,我不是最后离开的,那很伤,真的……r

中午和天明还有几个女生吃了饭上过网我就回家了。那天我说不出为什么很难受,尽管一直强装着笑脸,但仿佛一肚子的苦水再没处吐了,我用离别换来一场又一场繁华的梦,梦里的我们渐渐模糊了,我也已泪流满面。r

要高考的那天妈妈说要去看我,象前些年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家长们,我以影响我水平超常发挥为由劝服她不要去,她很听话但我知道她担心了好几天。成绩下来后,她没有骂我,很多人都没有,仿佛我就是那么一个档次,我郁郁寡欢了好一阵,但我一直坚持要上大学,而不是补习。她怎么也不同意,一本录取完了,二本也录取完了,我被一所三流的大学录取了,她不乐意让我去,我知道。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她有时气我不听话就偷偷哭泣,我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很少说话了。后来我到了这里却再一次的后悔了。那一架吵的太过不值了……r

高考后我没有坐公车回校,而是买了瓶红茶就去了网吧,无聊了两个小时后我回校了,我还有最后的事情要做。我奇怪的是我来来回回好几趟见到的人还不够打一把牌,我去过所有可能的地方,教室是空的,操场也没有我的他们。天已经很黑了,足够吞没我500毫升眼泪……r

我又在附近那条街跑了好几个来回,见到春花和善文的时候我高兴坏了,他们吃了碗削面还提了碗准备回去,我告诉他们公寓连个人影都没有,然后伟也回来了,我们在附近来回走了走,就径直去了聚贤庄,爆满,我们压马路去了100度。然后那一夜我们七八个人用四台机子,我独霸了西木那台,整整无聊了十多个小时,其间伟跟我套近乎想玩会儿,被我灰溜溜的骂走了。他们兴奋的看答案,尖叫,我只是一个人无聊着,没有人明白。r

第二天我拿了答案就回家了。那段时光我不知默默的想过多少次他们,我给伟经常的打电话,哪怕什么都说不上。那漫长的三个月最终将我的三年淹没了,我也变的越来越害怕寂寞,无所适从起来。r

之后的日子我去了很多地方,第一站柏山,左云县,辉的家乡。那天本来要吃散伙饭的,可辉坚持不去,于是我们几个让辉请了顿,又打了会儿牌,我和善文去柏山。r

我们下车的地方离柏山还有一个小时的步行路,本来辉不愿我们去的,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才妥协的。我看着两边高低起伏的连绵的山峦,心里莫名的高兴着,然后一路闲逛着柏山就那么到了。r

路上听辉说有鱼捞,我刚到就要求去,可天色将晚,辉到后面的庄稼里叫他的母亲给我们准备饭菜为我们接风。第二日一大早我们便捡了几个破罐去打鱼,由于我兴奋过度,捞鱼的家伙不小心撞到了大石头,碎成了一堆玻璃。后来辉又带我们四处走了走,第二天下了雨,我们还是回城了。r

第二站,伟的家乡,接着是第三,四站,我在不同的地方逗留了长短不一的时间,也第一次发现自己有那么一颗爱旅行的心。r

从柏山带回来几条小鱼养了起来,也算留个纪念,后来的一天,光和大板骑着这几年极其罕见的80年的摩托来看我,我万分激动,然后冒着生命危险坐上那破家用去了石庄,之后又一路推一路骑着去了国良家,最后是冒着大雨去了大板家。又一次我和另外几个去了善文和大奔共同的家乡,坐上我有生以来第一良长尾巴火车去见伟。r

回家后没几天,那些小鱼因空虚和寂寞翻了白肚皮,那场叫做分离的游戏也彻彻底底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