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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野炊


星期一周欣老师,千惠老师出门旅游回来,气色一新,还给小任带了小礼物。当然,别的老师也都有,小任就收下了。他对周欣老师说:

“学校有五个班已经进行了野炊,我们五班的孩子们也早就把锅碗瓢盆都带来了,把教室塞得满满的,有的学生还带来了活鱼,现在在宿舍用脸盆暂时养着,再过一夜,恐怕就要死了。”

周欣老师说:“那吃了中午饭,我们五班就出发野炊去吧。”

吃过午饭,五班的教室前得意洋洋地排起了队伍。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小凳子,小背篓,红塑料桶,不一而足。每个学生的双手双肩都满满当当,每个学生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幸福的笑容。小任看着他们也忍不住笑起来。他们共分成七个小组,每个小组的成员之间都把任务安排好了,这是周欣老师早就安排好的。这次野炊已经拖了很久了。

袁波,班上最大的个子,背了一个背篓,里面装满了东西。邹刚,拎了一个塑料桶,里面都是一瓶瓶饮料。这两个学生学习不是很好,但干起活来却是任劳任怨,朴实真诚,小任不由反思着自己以往对他们的看法。

真的,其实每一个学生都有他们的闪光之处,他们也会对社会作出自己的贡献,象个萤火虫一样,每个人不都是那样吗?包括他小任,不也有自身的不足吗?真的不必苛求他们,小任在心中发誓要对他们好一点。

小任自己挎了个旧书包,里面装了一瓶饮料,一袋方便面。他见邹刚拎着桶站在队伍里,有点吃不消的样子,小任就帮他拎了两瓶。周欣老师清点完人数后,大声问,“东西都带齐没有?”学生们答曰都带齐了。周欣老师手一挥,说:“出发。”五班人马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深春了,下了山,渐渐走向春天的原野,呼吸着最美的空气,孩子们依然排着整齐的队伍,小任想着他们的心儿大概都飞起来了,他和周欣老师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孩子们的脚步是那么轻快,他们在民居周围绕行着,兴致勃勃地议论着。走到平原地带,西边是深蓝色的群山,高高地在清江河之上矗立着,东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直连接到最远的天边。油菜花遍开着,金黄醉人地摇曳,蜜蜂在花间嗡嗡飞舞,孩子们的身影就被金黄色的油菜花掩埋了。

登上河堤,灿烂的清江河就在眼前静静地流淌。那蓝色的翠波,好象一块碧玉,无人知晓的美丽河流,在山下绕行了多少寂寞的春光,来到这柳林掩盖的河岸。小任好想下到河中游泳,那绝美的画面让他热血沸腾,但马上克制了。因为有这些学生在面前,那就太令他们惊奇了。

对面是深青的丘陵,象是含露蹙眉的哀愁。无人光顾的苇林,然后是一长溜大堤,拖拉机在长堤上奔路,堤下生长着柳林,新鲜的柳叶象被雨水洗过一样,又象学生彩笔绘出的绿色。这边的河岸则有一片平滩,全是礁岩构成,清澈的河水在滩旁湍急地流着,带着一个个漩涡。

学生们迅速散布在高低不平的礁岩上,寻找着合适的炉灶。然后各个小组围在自己已经找好的炉灶周围,开始洗菜烧水了。小任很担心孩子们到河水边去玩耍,那就很危险,结果并没有。看来这些学生们早就有经验了,又或者是周欣老师早就嘱咐过的。

周欣老师说:

“大家不着急,时间还早,大家可以先玩会儿。”

学生们最听班主任的话,这就开始玩起来。马小国还带来了一只风筝,放飞在河岸,接着高高地飘了起来,飘在河流之上,煞是好看。小任也接过一名学生的风筝放起来,他还从没放过风筝呢,这便起劲地在那里放着,放着放着,结果落入油菜花中去了。

有的学生带来了收录机,放着流行歌曲。龙小华,池乔阳,张剑一,袁波,他们躲在一处礁岩间打着斗地主,小任便挤开一个,加入进去。不久,向小锋笑嘻嘻地站到小任身边,饶有兴致地看数学老师打牌。小任被这些优秀的孩子包围着,感觉很好。

“给你们照张像,”不知何时,周欣老师出现在小任身后,并掏出了相机对准他们。小任和学生们笑着回过身来,周欣老师就按下了快门。小任跟学生们打了好一会斗地主,他屁股坐得难受,便站起来,走出去,他看见各个小组都已经升起炊烟了,周欣老师则在不远处给学生们依次照像。

这河岸是一片礁岩伸向河中,靠岸的一边则连接着一片青草,青草连接着大堤。白色的礁岩看上去很干净,学生们象蚂蚁一样地上下忙碌着。有的在洗菜切菜,有的抱着柴禾添火,有的在安排吃饭的场子。他们自带的柴禾很快便烧完了,于是便开始三三两两地四处寻找柴禾,他们看见农民们把剪下的桑枝放在河堤上,差不多枯干了,这就一抱一抱地拿来烧火做饭。

这些学生做饭的场景真是有趣!有的学生拎着一把菜刀在那里剖鱼,鱼儿跳来跳去,居然跳进河里游走了;有的闭眼杀鸡,鸡被割了一刀还在飞,于是拎着刀又在那里四处追赶着……

廖文和那一组最齐心,他和尹雯配合得相当默契。池乔阳那一组属池乔阳最忙,这个帅小子看来样样都能。龙小华那一组龙小华自己在一边悠闲地走着,踱着步,倒是几个女生在那里忙活。水英那一组也全是几个女生在忙,罗金城正躲在一边悄悄笑呢。小任走到袁艳艳那一组,那里马小国绝对是个核心人物,他埋头烧火,把脸上都弄了几块黑的,他大声吩咐着别的同学,并说炒菜也要由他来炒,因为他在家就常常烧火做饭的。丁莉莉那一组最热闹,收录机在那里发出声响,一块漂亮的塑料布铺在滩上,然而搞实事的人却不多,小任看见妆雪束着手在那里晃来晃去。

小任走到最边上的一个组,只这个小组最冷清。默默烧火的是渔容静,她是这个小组的组长,但她指挥不了别人,只有她自己在那鼓着腮帮吹火。小任看见这个可怜的孩子,她那破旧的毛衣,黑黑的小脸,弄了半天还没把火弄燃,只是皱着眉头,不禁暗暗好笑,便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他见她烧完了柴禾又在孤零零地四处找柴,他便去旁边组里给她拖来了一捆枯桑枝。

渔容静松了口气,火终于燃起来了。她的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喜悦。孙小燕嚷着说由她炒菜,她炒完一个菜,尝了一下,笑着说没炒好,竟然顺手把菜倒入河里去了。小任见此情景,脸沉了一下,觉得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这么糟蹋粮食!他想干涉,又觉不妥,便走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