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雪了,本候顺着脚印便来了。”倪俊将手里的佛珠扣在掌心,睨了一眼鱼不欢:“太傅,不晓得本候这个不速之客,是否叨扰到你了?”
逍遥候在褚国的地位仅次于先皇,她哪里敢嫌弃。
“怎敢。”
“那本候就厚脸皮过来蹭顿吃的了。”
“……”感觉小四又要跑一趟了。
说的没错,风尘仆仆的轩辕肆拎着东西回来后,突然发现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的时候,他乖乖的放下东西,扭身消失在雪夜之中。
好自觉啊。
“刚才那位是……”倪俊皱眉,望着轩辕肆的背影发愣。
“哦,他是太傅的救命恩人,此话说来就长了。”褚燕笑着道。
“救命恩人?”倪俊玩味的捻着佛珠。
鱼不欢注意到他手里的佛珠,如果没有看错,那好像并不值钱,就像是佛寺里头买的,一文钱三串那种。
逍遥候位高权重,手里居然拿着一串不值钱的东西。
倪俊发觉鱼不欢盯着自己手里的佛珠看,笑起来问道:“怎么?太傅对本候手里的佛珠有兴趣?”
“呃……不是,就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
“这佛珠似乎太普通了,与逍遥候的气质很不搭配啊。”
“呵呵呵,太傅果然好眼力,换做旁人,怕是以为这佛珠价值连城呢。”褚燕笑嘻嘻说道。
轩辕肆不负众望的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大堆吃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御膳房洗劫一空了呢。
“这下子够了吧!”轩辕肆拍了拍身上的积雪问道。
“够,够了。”
两壶酒,四人平分。半只烤鸭、几只乳鸽、七八个盘子拼凑成一桌简单的宴席。
饺子年纪小,够不到桌子,鱼不欢索性将他抱在腿上。
“太傅,这孩子……”倪俊凝眉注视着鱼不欢腿上的孩童,为何看起来那么眼熟?
“哦,这是我的孩子。”鱼不欢干笑两声,不言而喻的冲倪俊眨了眨眼。
说也奇怪,人人畏惧的大奸臣倪俊在她看来,竟这般优雅脱俗,虽然有时候冷酷了一些,可作为朋友,他倪俊绝对很够格。
只是不懂得大家为何将他说的那般可恶。
酒喝了一半,褚燕微微有些醉意,说话也没个把门:“不晓得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偏生是帝王家的孩子。”
轩辕肆握着酒杯,辗转在手里把玩着:“怎么?你不喜欢权利吗?”
褚燕干了一杯,脸上的红气更深了:“权利,都他妈是权利惹的祸。要我说啊,情愿弄两亩田地,没事除除草,施施肥,不受任何人摆布。”
“哪里有这样逍遥的日子啊。”倪俊嗤笑一声。
“逍遥候向来我行我素的,怎会有这番感慨?”轩辕肆转头望向倪俊。
倪俊眯起眼:“这位兄台好生眼熟。”
轩辕肆干笑两声:“兴许长了一张人见人熟的脸吧。”
“你们今天怎么了?都惆怅了?”鱼不欢把杯子用力放在桌上,表情鄙夷起来。
个个位高权重还在这无病呻吟,那她无权无势,还要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