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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吴望均1


新班级的生活同样乏善可陈。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和沈落雪说话。她阴郁寡言,却唯独喜欢和我谈天说地。

我在1班算是成绩最差的那种。从班上第二跌到全班倒数,这个落差还好还是在我的心理承受范围之中。我越来越受不了班上除了翻书划笔的声音就别无声响的沉寂,甚至失去了原本在普通班那种上进的心。成绩日渐滑落。

老师也喜欢找我谈话了。说一些我渐渐厌倦的词眼。每次我到办公室都是和老师打一场滑铁卢战役,最后都是我铩羽而归。班主任不能把我调离到平行班,因为让我到实验班来是校长的指令。她只能看到一次比一次低的班平均分叹气。我想我确实是拖累这个班和其他三个实验班的竞争。

但是我的愧疚仅仅只是一时的。季青空告诉我,这些都是些次要的东西,命运常常会给我开一些玩笑。我们接受这个玩笑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说得很随意却真实。我觉得他随时随地都可能会为了报复生命而离我而去。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至少可以不用再经历生离死别。我还不能成熟到宽恕一切命运给予的疼痛。

我把季青空的话对沈落雪说了,她听得津津有味。她思虑一会说,他总是这样,有着入木三分的见解。

沈落雪在听到关于季青空的消息的时候笑得最甜,比海报上某某女明星做作的笑好看无数倍。我看得出神,心口却又止不住地痛起来。

我十六岁了,荷尔蒙暴涨,常常有强烈的生理欲望。我对此感到恐惧但是又不能不面对。我想起学校宿舍里那些男生色眯眯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下载下来的黄色视频,如今的我竟然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我为此不只一次反胃、呕吐。

但是我纠结在这种渴望身体接触的欲望里,有一次我看着沈落雪竟然都生出这种****的想法。我手足无措地跑开,对沈落雪疑惑的喊叫不理不睬。我到附近租了一盘黄色光碟,我看到里面的强奸镜头居然有种想叫男人动作快点的冲动。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还有点对女人幸灾乐祸的意味。幸运在我终于冷静了下来。我想如果真正遭遇这种境况的是母亲,是沈落雪,我定会悲痛万分。旋即我关掉了视频。

青春里的悸动让我如负重担。

我更不想和男生一起去厕所,我怕他们脱了裤子就要讨论生理发育。那在我是个敏感的话题,我实在不能装作不在乎地跟他们讨论。男生厕所和寝室一样有浓烈的烟味,这让我更加讨厌。我索性决定最好不去学校的公共厕所,可以的话尽可能地回家解决。

然而这却是让我更痛苦的事情。十六岁本来就是青春大好的年岁,新陈代谢迅速,即使我强忍着不怎么喝水一天也要上很几道厕所。生物课老师又说,不要为了节约时间就少上厕所,这是很不利于身体健康的。

我觉得在这种状况下,我的心肝脾肺脏五脏六腑全都要坏死。我时常犹疑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吴望均给了我一个宣泄自己愤怒的机会。

他家里有钱,经常运动就长了一身肌肉。人虽然也小帅,但是他撩起衣袖看到他鼓动的肌肉我就没了食欲。在对他了解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是如此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他让我看到这个社会更加阴暗、不堪的一侧。

我还以为人们之间的冲突只是斤斤计较、自私自利的附属品,可原来烧杀抢掠才是刺在深处的毒蝎。

我是“性恶论”的忠实拥护者。唐僧完成了西天取经的使命,却没有把至诚至善根植在万众心里。七情六欲与生俱来,所有生灵都有争夺的年头,唯有后天的修身养性才能控制身体的机械运作。

吴望均有用之不竭的家财。感情才是他土壤里稀缺的养分。

有钱又性格开朗的学生都是呼朋引伴、三五成群地招摇过市。身边纵使只是酒肉朋友,只可你说我笑,不可同舟共济,吴望均仍然觉得无妨。他不会到山穷水尽的那天。只要身怀斗金,就铁定有人会示好。

对腐朽的人而言,有人陪就是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