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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噬月与斩熊


翠玉一定气得脸色发青,她若是真的原话告诉了柳含霜,恐怕柳含霜要气破了肚皮,呵呵。阿错心里偷笑着,又想起陈青心情有些沉重与不安。他又想起了那年,自己随杜无前为落雁派掌门陈林祝寿时,陈青那憨厚充满善意的一笑,在寒气逼人的落雁峰上让他倍感温暖亲切,还有上次大街之上柳含霜羞辱自己时,唯有陈青进行了有意无意的维护。

对于阿错来说,每一点善意,都让他记忆犹新不敢忘怀。

“呀——”一声大喝,把阿错游离的目光拉了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挤到离擂台不远,而台上,自己的便宜兄长哈里斯正大吼着冲向佐佐木纯一郎,攻势一如既往的狂风骤雨、飞沙走石。

“敢伤我大哥,我杀了你。”哈里斯嘶叫着,一边不要命的攻向纯一郎。

纯一郎却并不正面硬憨,而是一味游走,但每出一剑,必定快如闪电,而且三剑之中,至少有一剑刺中哈里斯,虽然哈里斯攻守兼备没有刺中要害,但积少成多,身上伤口鲜血不住流出,大脑开始眩晕,虚弱感渐渐涌上来。纯一郎趁机猛攻数剑,哈里斯顾上不顾下,被纯一郎趁机一脚踹在胯上仰面摔倒在地。纯一郎并不追赶,退回几步擦拭剑身,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几个突厥人跳上擂台,看看哈里斯伤势并不致命,也放下心来,狠狠瞪了纯一郎一眼,扶起挣扎站起来的哈里斯下了擂台。

“此场,夜重国天狗武馆的佐佐木纯一郎获胜。”镗的一声锣响,监擂官面无表情地宣布一声退了回去。

场面静了一刹那,台下众多星罗国的观众看客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郁闷,到了现在局势,大部分人都认为星罗帝国的公主就要屈辱地嫁入蛮夷之国,而且十有八九是和星罗帝国有血海深仇的夜重帝国,对好面子的星罗人而言,实在是悲愤莫名,羞愧难当。

现在上去吗?阿错有些犹豫,午时刚过,比武到未时才结束,时候还早,最重要的是到底要不要上?后果会是什么?他拿捏不准。

迟疑之中,又一个人跳上了擂台,她长剑一摆:“纯一郎,罗斯帝国卡夫卡娃请教。”

风声一动,佐佐木纯一郎就已睁开双眼,他深深一躬轻声说道:“美丽的卡夫卡娃小姐,您是我盼望已久的对手,非常感谢您的到来,希望纯一郎不让你失望。”

“纯一郎阁下,高贵的罗斯人从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包括朋友和敌人,昭武公主将会成为罗斯的王妃不可更改。”

“能同高贵而优雅的卡夫卡娃小姐交谈,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倘若不是在这擂台上,真希望这美妙无比的时光无穷无尽。卡夫卡娃小姐,请允许我用这把师傅赐予的噬月剑和您的锯齿般的斩熊剑进行亲密的接触吧。”

佐佐木纯一郎说完后后退一步,长剑斜举,神色第一次慎重起来,看起来曾经见识到的卡夫卡娃剑法,已经对他造成了足够的威胁。

该死的阿错小混蛋!卡夫卡娃暗暗骂了一句,长剑横举,迈开修长而弹性十足的大腿,劈向纯一郎。纯一郎双手执剑海底捞月硬格斩熊剑,刺耳的交击声中,两人各自抽出长剑战在一起,不知道是因为纯一郎胜券在握还是有其他考虑,不再像和哈里斯时那样采取游斗方式,而是如井上狗父一样劈、砍、削,凶狠异常,一张俊脸变得有些狰狞,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嗨嗨的声音。

见此情形,阿错心里一惊,已经大致明白佐佐木纯一郎打的什么注意。可惜的是卡夫卡娃这个罗斯妞美貌异常却远不如纯一郎狡诈,仗着力气与快速也是她的强项,斩熊剑的剑身又长,与纯一郎打得剑光霍霍、火花四冒,交击声让人牙酸,两个人越打越快,渐渐分不出身形。

而阿错也越来越紧张,几乎挤到了最前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两人。他清楚地观察到,卡夫卡娃的斩熊剑破损越来越厉害,纯一郎的噬月剑坚韧锋利,和自己的长风剑很有一比,也是一把难得的宝剑,再加上纯一郎大多数的攻击都劈在斩熊剑的同一个位置或附近,令斩熊剑损坏非常严重。而卡夫卡娃杀得兴起,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些,不曾意识到随时可能面对剑断人亡的下场,这让阿错有些不安,想要提醒卡夫卡娃又停下来,心里隐隐形成一个想法,这未必不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果然,佐佐木纯一郎打着打着忽然疯狂数剑逼退卡夫卡娃,接着如一只大鸟纵身而起,双手执剑画了一个弧线,猛然恶狠狠地劈向卡夫卡娃,卡夫卡娃躲闪不及,唯有横剑招架。佐佐木纯一郎的噬月剑微妙地变了一下方向,直劈向斩熊剑最大的豁口,两剑交击,咔嚓一声,斩熊剑再也承受不住断为两截,噬月剑势如破竹就要把卡夫卡娃劈为两半,这一切都在纯一郎的计划之内。他接着的打算是借斩熊剑反弹之力,收回力道,然后趁势架在卡夫卡娃的脖子上,再微微一笑放过卡夫卡娃示之以恩,表达对罗斯帝国的友好之意。毕竟对他以及夜重帝国而言来说,罗斯帝国还得罪不起的,即使西域突厥他也不愿交恶,否则也不会放过哈里斯,目前最大的对手或者说最想吃的肥肉是星罗帝国。

没想到斩熊剑已变得很脆弱,噬月剑惯性下劈力道很大,让纯一郎有些始料不及,慌忙就要收回力道,即使不能顺势架在卡夫卡娃脖子上,也不能真的杀了她。然而剑势尚未来得及变化,就听见啪的一声,手腕一震,噬月剑被远远震开,仓促之间剑势无法掌握,贴着卡夫卡娃的肩膀外侧劈了下去,削掉了卡夫卡娃手臂上的一层薄皮。卡夫卡娃本已抱必死之心,没想到死里逃生,急忙纵身跳出,一手捂着胳膊,一边惊魂未定地瞪着纯一郎。

这一下让佐佐木纯一郎很惊愕,谁的暗器这么厉害,时机拿捏之准,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忽又觉着心中一惊,这可有点不妙,刚才情形就像自己要杀死卡夫卡娃的危急之时,这个人却救了卡夫卡娃。

“哈哈哈哈!”不待纯一郎询问,随着一声长笑,一个人拔地而起落在卡夫卡娃的旁边。

台下的人看清阿错的模样,瞬间掀起一阵声浪。

“是阿错,阿错馆主。”

“哈,阿错馆主终于出头了。”

“阿错馆主,干掉那个娘娘腔。”

“卡娃,你受惊了。伤着没有?”阿错不理台下的大呼小叫,一脸关切的神情。

“没有大碍,刚才,是你救了我?”卡夫卡娃娇喘着问道。

“我早就发现这纯一郎狼子野心,没想到对你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也敢下杀手,竟然想把你分成两个卡娃,我坚决不能答应。”

“你!多谢,想不到这纯一郎如此卑鄙。”卡夫卡娃感动得差一点眼泪掉出来,忽然又一瞪眼,“都是你,把我的斩熊剑弄坏,让这头恶狼占个便宜。”

纯一郎觉着事情发展果然朝自己不愿看到的方向倾斜,缓步走向前来深深一躬:“卡夫卡娃小姐,纯一郎并无冒犯您的意思,倘若不是这位阿错馆主不讲规矩地出手,以致纯一郎的剑势失控,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阿错哈地一声:“纯一郎,你也真好意思说,我如不出手,你早就把美丽的卡娃一分为二了,还竟然说没有伤害卡娃姑娘的意思?莫非你要把卡娃姑娘分成四瓣、八瓣,才算有伤害的意思吗?好笑啊好笑。纯一郎,看你长得像一个大姑娘一样清秀,面对卡娃姑娘这样的天姿国色也能下手如此无情,真是心如蛇蝎,性如豺狼,可怕,太可怕了。”

卡夫卡娃虽然功夫高强,但毕竟是个女子,一想到阿错所描述的四瓣八瓣惨烈的景象差一点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后怕让她娇躯酥软。而纯一郎没有伤害她意思的无耻言论又让她气愤填膺,一时间手指纯一郎,气得说不出来。

佐佐木纯一郎暗暗叹口气,被阿错这性如狡狐的小子一搅闹,自己百口莫辩,正如星罗人说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唯有快刀斩乱麻。

“监擂官大人,请您主持大局。”

监擂官依旧板着一张死人脸走了出来,看了看几人沉声喝道:“此局,夜重帝国的佐佐木纯一郎获胜。”

卡夫卡娃有些不服:“监擂官,你这是偏向吗?我要求换剑再战。阿错,把你的剑借给我。”

监擂官面不改色:“卡夫卡娃姑娘,倘若不是外人相救,您不死也必重伤。擂台之上只讲结果,请尊贵的卡夫卡娃姑娘遵守擂台规矩。”

监擂官的话再一次坐实了纯一郎的心狠手辣,让纯一郎肚子里骂了好几声混蛋,但也知道辩解只会惹人耻笑,唯有默不作声,站在一旁闭目养神。

“卡娃,你的耻辱就是我的耻辱,你的伤痛就是我的伤痛,你下去好好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了。”阿错一副为了卡夫卡娃视死如归的样子。

“小混蛋,你一定要帮我出气。”卡夫卡娃被阿错得说得心里甜甜的,又瞪了佐佐木纯一郎一眼,接过善解人意的阿错递过来的两段斩熊剑,扭着丰满的臀部回归原位。

“你就是阿错?”

“啊,是,我就是阿错。”监擂官的话拉回了阿错流连在卡夫卡娃曼妙身躯上的目光。

“阿错,你扰乱正常比试,破坏擂台规矩,本当予以重惩。念在你救人心切,心存良善,且结果甚嘉,就免于惩处。倘若无事,你可以下去了。”

“禀大人,这纯一郎功夫高强,以小人的功夫和他比试那是九死一生的事,小人本来不敢多事。但因为一个重大原因,让小人决心和纯一郎决个高下,即使为此断送了性命也不能后退。”

“哦?什么重大原因?”不苟言笑的监擂官也被勾起了兴趣。

阿错缓缓挺起腰来,把胸脯一挺,颇有气壮山河之气概。他暗运内力,声震云霄:“大人,诸位,突厥的第四勇士哈里斯是我同生共死的结拜大哥,我手上这枚戒指还是大哥赠与的,刚才却被佐佐木纯一郎打成重伤,大哥受伤,作为兄弟我感同身受,此仇不能不报。”

“兄弟,要替我报仇,干掉这头饿狼。”已经恢复一些元气的哈里斯冲阿错叫道,心里感动万分,没想到这个兄弟这么讲义气。

“大哥放心。”阿错冲哈里斯一挥手,又指向卡夫卡娃:“大人,诸位,在诛邪联盟,卡夫卡娃姑娘差一点成为我的老婆,当然,我虽然暗恋卡夫卡娃姑娘已久,但还有自知之明,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尊贵无比的卡夫卡娃姑娘。但是,谁若得罪了我心中的女神,我就要和他拼命。而这个纯一郎,不仅敢得罪,还要把我的女神一劈两半甚至八瓣,是可忍孰不可忍,诸位朋友,你们说我能忍吗?”

“不能。“观众看客齐声答应,声若洪水咆哮,倒把阿错吓了一跳,娘的,声音这么大。

“何况,突厥,罗斯帝国,都是我们星罗帝国的亲密朋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纯一郎在我们家门口伤害突厥的第四勇士哈里斯,意图杀害罗斯帝国尊贵的卡夫卡娃姑娘,就是当着我们的面打朋友的脸,好朋友讲义气,朋友的老婆不可欺,难道朋友就是可欺的吗?”

“不可欺!”众人又是一阵哄然应诺,有些细心人觉着不妥,突厥、罗斯帝国什么时间又成了亲密的朋友了,这阿错馆主也真会蛊惑人心。

“故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突厥、罗斯我们的朋友和我们的伟大友谊,当然,还有我们星罗惨死的武林同道,我即使死,也要向佐佐木纯一郎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讨个公道!”众人一起怒吼,要把心里的郁闷发泄出来。

“阿错,小混蛋,你若是能狠狠教训纯一郎,卡夫卡娃可以考虑做你的老婆。”卡夫卡娃娇脆而略微生硬的声音分外响亮。

“好好,做老婆,好,阿错馆主,你就赶紧答应了,干掉纯一郎,入洞房做新郎。”台下众人大为兴奋,大呼小叫起来。

“多谢卡夫卡娃姑娘厚爱。”阿错朝卡夫卡娃方向微微鞠躬示意,“你是阿错心中的女神,阿错胆子再大也不敢亵渎与你,否则,以阿错的相貌地位若是敢娶了姑娘,必定成千上万的美男俊杰要找我决斗,新郎做不成,恐怕小命反倒呜呼哀哉了。在下只愿为姑娘赴汤蹈火,护卫你的左右。”

“嘘!”众人一片嘘声,大失所望。

“大人,阿错请求与佐佐木纯一郎一决高下。”

“这是你的权利。”监擂官难得一笑,回归后台。

阿错退到擂台西部,两眼一闭,像佐佐木纯一郎一样闭目养神。

“这是干什么?”

“怎么不打啊?”

“真是急死人了。”

纯一郎也大为奇怪,他张开眼来,凝视了一下对面的阿错,缓缓说道:“阿错馆主阁下,您不是要同纯一郎一决高下吗?您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很抱歉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阿错费力地睁开眼,似乎瞬间就睡着了,他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吧嗒吧嗒嘴,也同样慢慢说道:“你说什么?哦,你是说要打吗?嗨,我不是担心你连打几场,想让你多休息一会,以免让人说我胜之不武。不急不急,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倘若你感觉还不公平心里没底,也可以找两个人先同我打两场,然后咱们再比,你看如何?”

佐佐木纯一郎嫣然一笑,让众男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抵抗力弱的开始在身上奋力抓挠。

“阿错阁下,您的功夫剑法纯一郎有幸数次见识,您的口舌功夫纯一郎更是自愧不如,实乃人中之龙。一想起能同您这样的对手交手,纯一郎实在有些迫不及待,咱们这就开始吧。”

阿错豪爽地一摆手:“没问题。不过,本人打架从来不愿白忙活半天,咱们打个赌如何?”

“纯一郎正侧耳恭听,请阁下继续说。”

“阿错一介草民,尊贵与美丽的卡夫卡娃姑娘和国姿天色的昭武公主都不是在下能够奢望亲近的,故此,倘若此战阿错侥幸胜了,公主还是原来的公主并无不同,但阁下的噬月剑就成了我的囊中之物。阁下可有异议?”

“倘若纯一郎胜了呢?这也是很能的事情,纯一郎的噬月剑锋利着呢,易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纯一郎,倘若你胜了,公主殿下按比武招亲的规矩来,我的长风剑,你看,”阿错说着抽出长风剑,顺手一抖舞朵剑花,剑光四射,“就是你的战利品。”

“即使一把普通的生铁剑,可以从阿错馆主的手里到了纯一郎的手里,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荣耀,纯一郎先行谢过。”

“哈哈哈,纯一郎你倒是不客气。不过在下有一件一定要搞清楚。”

“请您继续说。”

“纯一郎,你生得如此美貌,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阿错如此啰嗦,就是希望拖延时间,让纯一郎和自己这一战成为比武招亲的最后一战,以免另生枝节。

“阿错馆主阁下,纯一郎可以不介意您的言辞对我的侮辱,但这种失礼会使您在您民众中的英雄形象受到损害,请收回您刚才的话。”

“非也非也。在下自出道以来,也杀了不少人,但有一个习惯,就是从不对女人痛下杀手,而对男人就不同了,那是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我要搞清楚阁下到底是男是女,就是担心万一失手伤了阁下,而阁下却是个女人,岂不是违反本人的一贯原则,大大损害本人的英雄形象,不美不美十分地不美。”

“用贵国的话说,纯一郎乃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身,希望纯一郎屈辱的回答能打消您的疑虑。”

“你们信吗?”阿错问向台下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