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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丐帮帮主


“你不是叫朵朵吗?我不叫你朵朵叫什么?难道叫藏藏?要不叫你躲躲藏藏?”

海朵朵大怒,扑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老一套,阿错左躲右闪,暗道不过是开个玩笑这海朵朵发什么火啊,不懂不懂!

正要后退跳开,海朵朵被地上湿土一滑,站立不稳,直直倒了过来,眼看就要摔倒在泥土里,若是漂亮的鹅黄色衣服滚一身黄泥,那玩笑可就大了,阿错也有些猝不及防,手忙脚乱之下向前一步赶忙接住,海朵朵就势倒在了阿错的怀里。

温顺而带有淡淡清香的青丝轻轻拂在他的脸上,温暖、柔软的娇躯靠在他的胸膛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随着初春飘渺的气息冲天而起,让他眩晕,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脑海了呼喊,伸出手去,抱住她。

海朵朵也呆住了,一股陌生的属于年轻男人的气息让她颤栗,恐惧之中又有些兴奋。

似乎是一瞬间,似乎是过了千年万年,两人突然同时惊叫一声,跳了开来。

“无耻!”海朵朵怒斥道,晶莹的耳垂红得透明,白嫩的脸蛋上更是有染上了惊心动魄的红晕,“下流!”。

“呱呱!”阿错也怒斥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骂姑娘下流吧,只有伸长了脖子冲姑娘学鸭子叫。

海朵朵差一点笑出来,可又知道不该笑,狠狠一跺脚,摔着手快步向前走去。

两人谁也不理谁,阿错讪讪地地跟在后面,默无声息的拐向北面,沿着一条小路向前走去。

田野里笼罩着似灰似蓝的薄雾,似暖还寒的东风吹过来,让雾消散,让露珠无声地滚动着,让阿错那一颗砰砰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那如此强烈而陌生的美好感觉却徘徊不去。

我这是怎么了?阿错轻轻地问自己。

虽然有些刁蛮,但毫无疑问海朵朵是一个多么善良而美丽的姑娘,即使自己几次有意无意的冒犯于她,她也从没有真正恼恨过自己,更没有因此伤害自己,反而是数次帮助自己。

想想沈忆梅的翻脸无情,柳含霜的自私心冷,这样一比,海朵朵这样的姑娘简直就像金子一样,不,比金子珍贵得多,就像自己的丰色师姐一样,值得自己珍惜、尊重,甚至在她们受到伤害的时候,应该拼尽自己的所有去保护他们。

想到这儿的时候,又一个面孔跳到阿错的脑海里,那是……

不能再由着性子顺嘴胡说信口开河了,以礼相待也许是合适的选择,对自己一个脸上有疤、身后无娘的孤儿来说,每一个给自己一个微笑的人都让他感到那么温暖,那么稀罕,那么值得维护。

阿错深深地吸了口气,狭长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和沉静。

东京汴梁附近没有石山,除了平原就是一些土丘。东京城的北面就是滚滚黄河,因河道悬于地面之上又称悬河,每到夏天时节,终日可以听到河水的咆哮声。

阿错时而眺望远处的黄河,时而望望前面少女窈窕的身姿,思绪忽东忽西,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拐了一个弯,在紧邻东京城西北处,一座庞大无比的院落显现出来,看起来破烂不堪,最外面更是残垣断壁比比皆是,刷了一层清漆的坚固大门上有一块破烂的木匾,上面刻着“丐帮”两个字,笔划直来直去,简陋而粗犷,门口有八个手执木棍的丐帮弟子站立。

“海姑娘,稍等。”想不到中土江湖第一大帮的丐帮竟然在这个地方,竟然是这个样子,阿错正在咋舌,见海朵朵不由分说就要闯进去,慌忙紧走几步拦在她的面前。

海朵朵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阿错正色道:“海姑娘,你不是说去见你爹吗?怎么跑到丐帮里来了?”

“我爹就在丐帮里,你说我们该去哪里?”海朵朵面色不善。

“你爹是丐帮的人?”阿错被噎了一下,倒也不恼。

海朵朵一脸懒得理他的不耐烦,刚一迈腿又退了回来,差一点又撞在紧跟在后面的阿错身上,她压低了声音对阿错道:“我给你说啊,你欺负我的事情我可没有给爹说,你不会自己讨打吧?”似恨似怨似羞似威胁地盯了阿错一眼,然后挺起胸脯,像个高傲的公主一样昂首向丐帮总舵走去。阿错则像一个随侍亦步亦趋地巴巴跟在后面,还不时东张西望。

丐帮总舵外面看着破烂,里面倒是很整洁,房屋都是巨木、大砖修建而成,很少有装饰之物,空旷、整洁、质朴是显著的特点。

穿过一个又一个院子,路上遇见不少高大胖瘦各异的年轻丐帮弟子,一看见海朵朵过来,有畏缩躲闪的,有恭敬行礼的,有无动于衷的,有偷偷嬉笑的,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搭讪,看来这海朵朵在丐帮也是一个特殊的人物。

越往里走,守卫越来越森严,经过一个宽阔的广场,又进入一个大院,面前出现一座恢宏的大殿,跨度东西近五十丈,可谓庞然大物。

估计已经到了丐帮的要害之地了吧?莫非海朵朵的爹爹是一个丐帮大人物?哎呀,好像丐帮的帮主姓海,莫非这海朵朵就是海连口的女儿?

要是海连口真的是海朵朵的老爹,知道自己曾经对他的宝贝女儿如何如何,要对自己下手,可真的凶多吉少。

阿错虽然自信,但还有自知之明,深不可测的海帮主要责罚自己或者取了自己的小命,恐怕想逃也很难。

我真笨啊,姓海的人又不多,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海朵朵是海连口的女儿呢?这下可有点大大不妙。阿错漫天想着,打着小算盘,不由东张西望,看看四周哪里便于逃跑,一看之下不由大为绝望,四周都是高达数丈围墙,根本跃不上去,难道杀出去?这丐帮恐怕不亚于龙潭虎穴,高手无数,就自己这点本事还是免了吧?

阿错低下头想,要不磕头求饶?可是,这也太没面子了吧!

也许,丐帮帮主这么大的人物,不会和自己一般见识吧?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说不定什么事情也没有,也说不定会有什么好处呢?不过,这有点不可能吧?

阿错忽喜忽忧,失魂落魄,真的像一具行尸走肉,习惯性地跟在海朵朵后面迈步,海朵朵什么时间停下来也不知道,一头就撞在海朵朵的后背上,气得海朵朵扭过头来,一把将他推个趔趄,狠狠瞪了他一眼。

“呵呵呵,阿错小友,好久不见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蓦然响起,打断了阿错的辩白举动,把他吓了一跳,这才凝神打量。

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跟着海朵朵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里,房子里布置一样的简陋,似乎有一些书籍,一个中年人从宽大的木椅上站起来,带着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

这中年人五十多岁,身材雄壮,方面大耳,紫黑的面皮,双目如电,正是阿错在华山落雁峰上曾经见过的丐帮帮主海连口。

阿错猛然回过神来,慌忙向前一步,整衣肃容,恭恭敬敬躬身深施一礼:“晚辈阿错,见过海帮主。”

对海连口海帮主,阿错是深有好感的,他清楚的记得在落雁峰上,只有这海帮主不惜自降身份,对自己一个素未谋面的晚辈大加赞赏与维护。

“见了前辈还不跪下磕头,真是不懂礼貌!”海朵朵在一边斥道。

“朵朵,不得无礼。阿错小友见太子而不跪,惊动了不少人,你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太子,所以……”海连口话未说完,却见阿错真的撩起衣衫,跪下给自己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头。

海连口大惊,急忙上前伸手搀起阿错:“使不得,使不得。”

阿错顺势站了起来,诚恳道:“落雁峰上前辈仗义执言,晚辈至今言犹在耳,这个头是应该磕的。”除了真心感谢之外,其实阿错还存有一层私心,暗道我对你如此恭敬,谅你也不好意思太为难我了吧。

海朵朵面色稍霁:“哼,这还差不多。”

海连口斥道:“傻丫头你懂什么?难道你爹我比太子还尊贵吗?这要传出去如何得了,恐怕对你爹对阿错小友都极为不利。”

海朵朵不服地撅着嘴嘟囔道:“太子又怎么样?在女儿眼里,谁也不能跟爹爹相比。”

“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来,你你你。”海连口一跺脚,气得不再理自家女儿,转而对一旁有些尴尬的阿错道:“这丫头被我太娇惯了,让阿错小友见笑了。”

阿错道:“前辈千万不要如此说,海姑娘曾数次帮过晚辈,在星极宫不是海姑娘,晚辈还真不知道会如何出来呢,搞不好小命就丢了。”

“你救过她一命,她帮你是应当的,幸亏她还懂得恩怨分明,就是说话不知道轻重,早晚要惹出事来。”海连口斜了女儿一眼,说是嗔怪,满眼却是溺爱与无奈。

“老爹,你怎么知道他救过我?”海朵朵惊呼道。阿错在一旁有些心惊胆战,莫非这海连口什么都知道了?他不会突然翻脸吧?

海连口哈哈大笑:“傻丫头,怎么会问出如此蠢话?老爹是谁?丐帮帮主,徒子徒孙遍天下,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老爹别的本事没有,这消息灵通恐怕还无人可比。”

“在外人面前也自吹自擂,也不脸红。”海朵朵撇撇嘴。

海连口笑道:“阿错小友,你看我这女儿是怎么对待我这老子的?真是没大没小野丫头一个。”口里责怪女儿,满眼的笑意,直让人忘了眼前这个爱女如此之深的胖大男人还是威风凛凛的丐帮帮主。

却听海连口继续道:“何况,阿错小友也不是外人,他救过你,你也帮过他,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阿错小友你说是不是?”

阿错慌忙答道:“多谢前辈抬爱,请前辈直呼晚辈的名字即可。”

海朵朵却在一旁嘟嘟囔囔:“谁跟他是自己人。”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两腮绯红,站立不安,腰肢一扭索性进了内室。

海连口笑着看了女儿的背影一眼,转过头来对阿错道:“阿错,也不要前辈前辈的叫了,太生分了不是?倘若你不嫌弃,以后就叫我海叔叔吧,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以后我就拿你当子侄看待了,你看如何?”

阿错一下愣了,誉满江湖的海帮主怎么对自己一个穷小子这么上心呢?

海连口见阿错失神,笑道:“怎么,莫非你不愿意吗?”

阿错慌忙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海叔叔在上,阿错有礼了。”

海连口笑得合不拢嘴,赶紧伸手扶起阿错:“好孩子,不要多礼。”

阿错心潮澎湃难以自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辛酸还是温暖?百味杂陈,哪里分辨得清楚。

“来,孩子,坐下说话。”

“叔叔在此,阿错怎敢就坐。”阿错急忙推辞。

海连口呵呵一笑:“咱们以后是一家人了,你叔叔我是个直爽人,不许讲那么多虚礼。”

阿错只好陪坐一旁。

海连口沉吟了一下道:“阿错啊,你不要多想。你叔叔我以前也是个四处流浪的孤儿,小时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不是遇见我的师傅和朵朵她妈,我现在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也许早已冻死饿死了,只可惜,朵朵她娘去世得早……”

海连口露出回忆的神色,紫黑的面皮上时而微笑时而怅惘。

“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也是一个好孩子。你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海叔叔不说全部了解也大体知道,包括后来的消灭笔架山的山贼、相救顾大人,我也都知晓,你和哈里斯较量,海叔叔更是亲眼所见。阿错,就凭你能锄奸除恶而不是逞强好胜,肆意妄为,就值得我另眼相看,何况你还对朵朵有救命之恩。所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难处,海叔叔这里就是你的依靠。”

阿错庄重道:“阿错记在心里了。有一件事情想问一下海叔叔,您既然知道有人对海姑娘不利,为什么不替海姑娘报仇呢?”

海连口无奈一笑:“那丫头野惯了,又担心我以后藉此不让她出门,哪里肯对我说啊?况且当时的事情发生在荒郊野地寒冬雪天,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不过,”海连口虎目中露出寒光,“你海叔叔可是个快意恩仇的人,敢把注意打到我的宝贝女人身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已经派人去仔细打探消息了,回头就会让什么神枪山庄什么鬼剑山庄他们明白得罪海某的下场。”

此时的海连口不怒自威,就像一个护犊子的老虎一样欲择人而噬。

阿错有些胆战心惊,又有些兴奋,倘若以后谁欺负自己,有这么一个护短的叔叔是不是也很不错。

阿错插言道:“海叔叔,神枪山庄恐怕您不用去了。”

“为何?”

阿错就把去年和杨小郎一起杀人放火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海连口眉飞色舞,连称杀得好,烧得好,又骂属下弟子懈怠,这么大的事情到现在也不报上来,定要帮规伺候,让阿错不由暗自好笑,又想到了那位劝自己少造杀孽的谢先生,真是不知道到底两位高人谁的见识更高明一些。

“习武之人,倘若说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不过是虚伪之谈。多数人为了保护自己和亲人不受伤害,或者以此行侠仗义或者想技压群雄搏个名声,也有的希望藉此进入仕途搏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也免不了有少数人恃强凌弱为非作歹。阿错,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呢?”海连口话题转到阿错身上。

这个问题阿错也曾问过自己无数遍,是让他最头疼最困惑的。自己将来干什么呢?行侠仗义也不错,但阿错肯定要量力而行,不会鸡蛋碰石头,无缘无故也不会跑很远去杀一个恶人,顺手、轻松的情况下还可以考虑;至于进入官府整天磕头作揖的更不会做,恃强凌弱也没什么意思,什么天下第一啊武林盟主啊自己没那个雄心也没那个信心。

“我也不知道。”阿错老老实实苦笑着答道。

“依我看,你在城里开个武馆吧。”

“武馆?”阿错有点反应不过来,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京城大街小巷上那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武馆,以及进进出出趾高气昂的人群。

“对,开个武馆。我本来想让你加入丐帮,恐怕你也不愿意与我们这群讨饭的叫花子为伍。”

阿错不敢接后半句,他有些不解,也有些惶恐:“海叔叔,我这个毛头小子开武馆,还不让人家笑掉了大牙。”

海连口正色道:“阿错,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剑法我是见过的,一般的年轻高手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欠缺当然还很多,但假如有一天能至大成,海叔叔也要自甘不如。”他示意阿错不要插言,继续说道:“我上次见你,你的内力只有三层多,现在突破五层了吧?按照这个惊人速度下去,到了我这个年龄,你的成就将会远远超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