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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江南王的病


“这都是托大王的福,和莫姑娘、小青妹妹的关照。”五姑娘的脸上露出感激之情。

阿错傻笑一声:“这话说的,这都是你的福气来了,跟我可没关系。呵呵呵,可别再说什么大王大王的了,都是开玩笑的当不得真,你再叫我大王让当差的拿了去可就掺了。”

“小青媚娘你们干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快走,有话路上说。”那老者回过头来瞪了小青、五姑娘一眼。

小青伸了伸舌头:“阿错,我们急着去王府办事,你跟我们一起过来吧。”

“去王府?合适吗?”阿错有点犹豫,他正在发愁怎么查访师姐的下落,碰到小青真是再好不过的机会,真要上紫金山人生地不熟还不定能见着人不能,十有八九不会有好结果。但自己一个外人,贸然去王府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妨碍,但他又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再说。”

小青一扯阿错的袖子:“哎呀,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回来呢,你傻呵呵地等到什么时候啊,走吧走吧,别像个娘们啰嗦。”

那急着赶路的老者耳朵动了动,大概要发表什么意见,后面一个年轻人抢先开了口:“小青姑娘,这王府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还是让这位兄台在外面等候比较妥当。”说着不满地瞧了阿错一眼。

“哼,要你管!”小青回头斥了一句,又向前扯住老者的衣袖撒娇道:“爷爷,这位阿错可不是外人,多次救过我与莫姐姐。去年和莫姐姐大闹京城被逼跳入黄河的就是他,也算是我和莫姐姐的救命恩人了,冷落了不太好吧。爷爷,你就让他跟着我们去吧,不会有事的。”

“哦?”这老者有些动容,回头看向阿错:“老朽倒是失礼了。这位小哥,事情紧急,你要跟来也是无妨,但切记不要乱说乱动,遵守王府规矩。”

“多谢老人家,阿错记下了。”阿错急忙谢过,老者嗯了一声,继续领头朝前走去。

“阿错,你现在可是真不得了啊,今天杀这个明天砍那个,又是星罗人又是夜重人,还有什么突厥勇士,什么罗斯的美人也勾勾搭搭,还敢挟持公主,对了,你这个淫贼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死丫头还是这样口无遮拦!阿错咧咧嘴:“当然……是假的,像我这么玉树临风、武艺高强的年轻俊杰,那些大家闺秀啊小家碧玉啊什么的蜂拥而上,我撵还撵不走呢,哪里用得着做什么淫贼?”

老者的脸颊扯了扯,五姑娘微微笑着,后面的两个汉子笑得很****,小青撇撇嘴道:“还是这么无耻,怪不得跳到黄河里也死不了,原来黄河水浑浊了些,也觉着不能和你同流合污,只有把你撵出来,以免被你玷污了。”

阿错嘿嘿尴尬一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小青,莫姑娘和冒起大哥怎么样?”他的心砰砰地跳着,不知道会等来什么回答。

小青看了阿错半天,看得阿错的脸色都变了,方才诧异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我在山里困了快一年,对外面的情景不太了解。”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回头再说。你先说莫姑娘和冒大哥怎么样了?”

小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五姑娘偷偷看了小青一眼,没有说话。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啊?总有个结果吧?”阿错急了眼。

“我不知道就是结果。”

阿错恨得牙根发痒,却也无可奈何,他看看五姑娘,五姑娘却不看他只管走路。

一时气氛有点尴尬,阿错沉默了一会,平静下气息,知道不能得罪这个和海朵朵一样有些刁钻古怪的小青,用人家的时候还多着呢,师姐在不在摩天教等情况还得依靠小青才能弄清楚。

“咦,你怎不说话了?”小青忽然睁圆了眼睛问阿错。

“这个,小青,我再问你个事,我师姐是不是在你们摩天教?”

小青忽闪着秀眼:“你师姐?你师姐是谁啊?怎么会在我们摩天教?”

阿错耐住性子解释道:“我师姐叫丰色,原来是玉皇派的弟子,现在是黄鹤派孟非的少夫人。我听说前段时间你们摩天教攻破黄鹤派时,将我师姐带走了,小青,我师姐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莫不是一个双腿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女子?”

阿错欣喜地有些不敢相信,急忙连连点头:“正是正是,看来我师姐真的落到你们手里了。她可还好?”

小青虚张声势地拍拍脑瓜道:“瞧我这记性。早就听说阿错大侠重情重义,更是冲冠一女为红颜,差点把神枪山庄灭门,就是为了给宝贝师姐报仇,一时轰动了江湖,引得无数少女艳羡不已,都恨不得立时嫁了这世间难得的有情郎,我怎么就忘了呢?啧啧啧。”

“小青,你倒是说我师姐到底怎么样啊?”阿错真恨不得一下子拍死这个啰啰嗦嗦又话中净刺的丫头。

小青惊叫道:“哎呀,我们到地方了,阿错,现在不能再乱说话了啊,进王府还是要规规矩矩的,回头我再告诉你啊。”说完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端正了神色,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款款而行,一副淑女形状,只是那一股生机勃勃的野性灵气压抑不住。

阿错这口气憋得差点出不来,但也无可奈何,何况小青的爷爷正在前面,一看这老人家仙风道骨的模样就不好惹。他只好收拾情怀,老实地跟在后面行走。

众人经过一座名为元老院的无比雄伟的建筑,向北又走了好远,向西一拐,走了百丈之远,才来到一座府邸前,上书“江南王府”。

这死丫头,走这么远才到门口,真是气死人!阿错不由狠狠瞪了小青一眼,小青冲他嘻嘻一笑,开心不已。

江南王府和前面的元老院连在一起,阿错没有听说过元老院是什么东西,却知道这王府可是深似海的侯门不能相比的,就相当于这江南的皇宫一般,是江南的权力中心,属于凛然不可侵犯的所在。

“老神仙,您可来了,这些都是贵教的人吗?”王府门前早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等候,看见摩天教一行人到来,急忙降价相迎,他扫视了一下老者身后的人,看到风尘仆仆模样、一副山里人装束的阿错,不由面露疑惑之色。

“哦,这些都是我教的人,这个小家伙也与我教大有渊源,岳管家不必疑虑。”

“既然老神仙这么说,那就无碍,我们快点进去吧。”岳管家面露释然,带领众人向府内走去。

王府内戒备森严,护卫随处可见,一个个手按剑柄,神情阴狠杀气腾腾。

这王府内的建筑却是妙不可言,花木修竹参差,亭台楼榭林立,假山奇石散落,清水碧潭相映。一座碧水荡漾的大湖,湖中有一艘用青石砌成、长四五丈长的仿木石舫,石舫分为前后两舱,卷棚屋顶,覆以黄色琉璃瓦,有石制跳板可以登舟,舫身两侧镶嵌有雕刻着许多彩色图案的青砖雕花栏板,十分精细;一座巨大的假山,假山为十二生肖石叠合而成,山中有一“六角亭”形似两亭重叠而成,远看好似双亭并立,近看却是方胜连环,浑然一体,形影相随,须臾不可分离,远观可见“鸳鸯亭”三个大字。

一路美不胜收,经过漪澜阁、忘飞阁、花厅、桐音馆、夕佳楼、东水榭等一座座美奂美轮的建筑,来到一座客房前。

客房内已经有了不少人,多是神情严肃、皓首苍髯的老者,不断低声交流着什么,一见摩天教众人来到,多数人向小青的爷爷拱拱手打招呼,少数几位想要上来攀谈,却被岳管家拦住:“诸位,此时不是谈话时候。老神仙,事情紧急,客气话我就不说了,也不给您上茶了,请贵教这些人在此休憩,您跟我到内院来吧。”

“媚娘,你跟随来。”小青的爷爷点点头,又解释了一句“这是我的药童。”一行人从客厅后门进了内院,转眼不见。

客厅周围有大批军兵守卫,以防不测。

客厅里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阿错看到那些老者随身携带的药箱,方才醒悟,原来是药味。看来这些都是金陵城的大夫医生,被请到王府来诊治疾病。

丫鬟仆人端上点心茶水,阿错早上没有吃饱,吃了两块点心,又端起茶水毫无风度地咕嘟嘟喝了下去,换来小青一个白眼,两个摩天教属下也面露笑意。

阿错抿抿嘴道:“小青,这王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的样子。”

小青竖起一根葱白也似的食指,嘘了一声,眼神也很严厉,示意阿错不要说话。

阿错无奈,只好继续吃点心,喝茶水,引得周围的人眼光闪烁,他也浑不在意,倒是同坐的小青诸人替他脸色有些尴尬。

就在气氛异常沉闷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三个人从内院方向走进客厅。

“诸位神医,你们对我父王的病可有了什么对策?”一个女子冷冷问道,正是阿错昨日见过的金子郡主,她身穿镶有金丝的淡紫色碎花白底长裙,清丽无双。

那些老者互相看了看,一齐站起来拱手施礼,面露惭愧之色:“这位是郡主吧,老朽等医术浅薄,无能为力,实在汗颜。”

“都是一群废物。没用那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莫非贪图我王府的茶水点心吗?小宁子,弄些点心茶叶来,打发他们走,别在这儿碍眼。”

这些老大夫一时张口结舌,老脸微红,相视了一眼,在此拱手:“老朽等无颜领受郡主的茶水点心,这就告辞。”老大夫们带着随从提起药箱,一个个面有不豫之色的摇着头或低着头或微微叹息着离去。

那被称为小宁子的仆人慌忙追出去,慌慌忙忙地解释着什么。

“你们几个,哦你们是摩天教的?莫姐姐,你们摩天教的也来了。”这金子郡主看到阿错一桌四人没有动身,正要发脾气,忽然看到小青他们的红袍子,转换了口吻,把眼光瞧向身旁的一个女子,却发现这女子正愣愣地看向一个人,金子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发现那个人也站起来,呆呆地看着这个女子,一丝茶水顺着口角流下也茫然不觉。

澄净若秋水的双眸,红润的娇唇,白嫩的肌肤,白天鹅般修长的脖颈,高雅端庄的气质,窈窕的身姿隐藏在暗红色的长裙中,美丽不可方物,飘逸若天外仙女。如此的熟悉,如此的陌生,那是曾经多少次魂牵梦绕、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的牵挂啊!

莫莉莉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阿错的面前,将他变成木偶,让他心潮澎拜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子奇怪地看着莫莉莉,娇声问道:“莫姐姐,你认识这个傻乎乎的小子吗?莫姐姐!”莫莉莉旁边的男子看看莫莉莉又看看阿错,皱了皱眉头,一丝寒意掠过眼底。

小青和两个摩天教教徒也都看着两人,小青暗暗撇撇嘴。

“哦,哦,认识,”莫莉莉如梦方醒,“算是认识吧,他,他的剑法不错。”

“莫姑娘,你还好吧?我以为……”阿错惊喜交加,声音又干又涩十分难听。

莫莉莉拦住话头,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我很好,阁下怎么到这儿来了?”

阿错心中一寒,感觉距离如此遥远,遥不可及,就像一个癞皮蛤蟆和一个仙女的距离,或许还不如。当初三人跳入黄河,等同于生离死别,莫莉莉却只是一句淡淡地你怎么来了,一下将他推到三千里地之外。但他不甘心,想打破这种距离,于是鼓足勇气继续问道:“我是正好碰见小青过来的,冒起大哥怎么样?”

“哦,冒大哥他也没事,阁下不用担心。”莫莉莉漠然答道,似乎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金子郡主,这些人除了这位阿错阁下,其他都是我摩天教的弟子。这位小青姑娘是我的好妹妹,是我教二长老春山爷爷的掌上明珠啊,小青和两位师兄,你们快来见过郡主。”

小青和两位摩天教教徒急忙站起施礼:“见过郡主。”

“罢了,你们不用多礼!”金子一摆手,神情淡淡地,“莫姐姐,高桥兄,我们坐下等一会,看看老神仙的诊断结果。”

“郡主请。”被称为高桥很有风度地为两位女子拉开椅子,让莫莉莉和金子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下。

阿错坐在呆呆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发现早已喝干了。小青把自己的茶水端到他的面前,阿错没想这么多,接过来一饮而尽,感觉苦涩无比。

小青瞧了粗衣长发的阿错一眼,又用余光看看莫莉莉三人温文尔雅的谈论着什么,心里幽幽地叹口气。

阿错感到坐立不安,想去大声质问莫莉莉为什么如此待自己,可知道问也是白问,答案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他想拔腿就走离开这地方,可又清楚很不合适。他只好耐住性子低头不语,心里如同开了锅一般。忽而又暗恨自己起自己来,莫姑娘和冒大哥平安脱险,不应该感到高兴吗?你还要贪图什么呢?你是谁?又有什么是你可期冀的?

心烦意乱的他,根本没有听旁边金子三人说了些什么。

在他正难受的当儿,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小青的爷爷老神仙、五姑娘、岳管家和被人搀扶着的小王爷岳永平先后回到大厅。

岳永平似乎发现了客厅内的异常,面露疑惑,一个眼光伶俐的老仆人早就过来附在他耳边悄声了说了几句。岳永平摇摇头很苦恼的样子。

“老神仙,您请坐!”老管家请老神仙坐下,金子三人也围了过来。小青四人身份所限,既不方便过去也不好继续坐着,只好站起来。小青顺手把发呆地阿错也拉起来,听他们说些什么。

“哎呀,你们可别叫我老神仙了,把我的老脸都叫红了,我春山可担当不起。我要是神仙,我们家莫莉莉就不会东走西跑求医问药了。”

“老神仙可不能这么说,这些年王府里的事情可麻烦您不少,大病小病您不都是药到病除吗?”

“是啊,春爷爷,要不是您,说不定莉莉的小命早就没有了。”莫莉莉笑着插言道。

“你这孩子,哪有夸自家人的。”老神仙春山疼爱地看看莫莉莉,又长长地叹口气,朝这边小青他们望望,声音低了下去,由于客厅巨大又离得较远,说了些什么阿错他们也听不太清楚。不过看神色小王爷岳永平和金子郡主、管家都焦急无比,一直追问,老神仙边回答边摇头,一脸惭愧的样子。

“小青师妹,看来你爷爷老神仙也很为难啊。”一个摩天教弟子悄声道。

小青皱皱眉头没有说话,她看到莫莉莉不知道说了什么,岳永平诸人均向这边望来,脸上有犹豫、怀疑、希望等多种神色,郡主岳金子第一个按耐不住,手指这边叫道:“哎,那叫阿错的小子,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