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武侠 > 魔影血剑全文阅读 > 第159章 第159 江晓雨

第159章 第159 江晓雨


卫南怒道:“众位长老,这小子信口开河,满嘴的谎话。卫华和他无冤无仇素不相识,为何陷害于他?还跟他啰嗦什么?直接杀了不就完了。”

春火也憋不住道:“众位长老,这小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难道卫师妹会为了陷害他而杀死四位情同手足的自家姐妹吗?哪有这样的道理!快快杀了他,我的肚子都要气炸了。”

“就是就是,杀了他,砍了他,把他剁成肉酱为师姐师妹报仇!”摩天教众人同仇敌忾,两眼冒火,一个个胸膛起伏,显然被阿错的话气得不轻。

卫长老沉声喝道:“都给老夫闭嘴!”声如闷雷,众人立时哑了火。

卫长老又扫了一眼众人,方才淡淡道:“听见没有小子,你说的话根本不符合常理,让老夫如何敢信?你要是没有别的话说,就凭你残害我教弟子这一条,谁也救不了你的命。”

高桥的父亲高长老瞧了罗鸿一眼,迅速收回目光转向卫长老,神态诚恳道:“卫师兄,这个叫阿错的小子虽然讲话不尽不实、漏洞百出,但无论如何算是罗鸿师兄的客人,不妨把涉及到的弟子交上来,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卫长老哼了一声道:“高师弟,这个何用你说?不是看在罗师弟的面子,人证物证俱在,大热的天老夫哪有这许多闲工夫磨牙?”

“是,卫师兄教训得是!”虽然卫长老言辞不客气,高长老依然面带笑容。

卫长老不再理睬,扬声吩咐道:“钱非何在?”

钱非一脸委屈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弟子钱非见过长老。”

“刚才这小子说的你可听见了?是不是这么回事?”

钱非叫起撞天屈来:“这位、这位纯粹是胡说,哪有此事啊?弟子今天在天罗居告别这位阿错和罗师兄后,因今晚当班夜守,就早早睡了。后来听见外面叫嚷才醒来过来,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

“这么说,这阿错说的都是谎话了?”

“我不知道这位阿错阁下为什么要这样说,弟子是冤屈死了,怎么一觉醒来就……哦对了,当时李达师弟和我同屋,他可以作证。”

“李达何在?”

“在这儿呢。”一个胖墩墩的小伙子挤了出来,憨憨地说道,“长老,长老,我可以作证,我和钱师兄是一块睡一块起来的,吃过饭就睡了,后来还是钱师兄说外面乱糟糟的肯定出事了,拉我起来我们才过来的。”

卫长老眯了眯眼睛,看着阿错:“小子,你可还有话说?”

阿错冷冷扫视了一下钱非和李达,也看到了其它摩天教弟子的神情,多是厌恶鄙视之色,卫南、卫华、春火、小青、莫莉莉也不例外,高桥则是似笑非笑,唯有罗宾、江晓雨、罗鸿毫无表情,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对于钱非的不认账,阿错是有思想准备的,仔细想来钱非当初找自己来,所讲的话就有许多不合情理处,怎奈当时见丰色师姐心切,还是粗心忽略了。

阿错摇摇头盯着钱非的眼睛缓缓说道:“钱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陷害我。不过我告诉你,诬陷人必定要付出代价。”

钱非哭丧着脸道:“阿错,是你冤枉我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怎能这样威胁我?”

阿错摇摇头不再理他,拱手道:“卫长老,在女牢大院中,当时这位卫姑娘想要追杀两个同门,被她们跑掉了,倘若这两位姑娘没有被杀人灭口,可以请来作证。”

卫华刚要说话,卫长老已经开口:“晓雨,你负责负责牢房人员安排,老夫问你,今日女牢房何人当值?”

江晓雨侃侃而言:“禀长老,今天女牢之中共安排了以江师姐为首的七名人员值班,其中阿娟、曼丽、容若、幽兰等四位姐妹已经不幸惨死,遗体弟子已经带来,长老可以随时查看。另外还有两名师妹郑苏、邱芳,应该就是这位阿错说的这两位。郑师妹、邱师妹,卫长老问话,你们上前。”

说话之间,两个看起来依然惊魂未定的女子走了上来,双双行礼。

“弟子郑苏(邱芳)见过长老。”

“嗯,阿错,这两位可是你见过的那两位得以逃生的女子?”

阿错细细打量了一下道:“当时事情紧急,晚辈对这两位姑娘也不熟悉,印象不太深刻,我觉着应该就是这两位姑娘。”

“卫华,今天可是这两位一同当值?”

卫华犹豫了一下道:“是。”

“郑苏、邱芳,你们两个可在现场?要实话实说,不得有任何隐瞒。”

“是。”

“那好,本长老问你们,刚才这位阿错说的可是实话?卫华真的杀了阿娟曼丽她们又来杀你们?”

阿错的眼睛一下睁大了,不转睛地盯着郑苏、邱芳,心道这两个女子死里逃生,总不能再帮敌人说话。

郑苏颤着嗓音道:“禀长老,弟子不知道这位的话从何而来。弟子只知道,当时卫师姐带我们正在巡视女牢房,不料这人穿着我们的衣服,闯进来就四处砍杀,卫师姐一看情况不妙,急忙叫我们出去喊人,我们不是跑得快,就像曼丽师姐一样死在了这人的剑下。”说着话似乎惊魂未定,娇弱的身子瑟瑟发抖。

邱芳也道:“正是,不是卫师姐拼命拦阻,我的命也没了。”

阿错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他的脑袋之中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秋蝉在鸣叫。丰色的脸庞更加惨白了,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双眼睛盯着郑苏、邱芳、钱非、李达数人,仿佛要看清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联合起来陷害自己的师弟。

卫长老叫了几声,魂不守舍的阿错才惊醒过来。

“前辈!”

“你还有何话说?”

阿错叹口气,瞧瞧四周上百双鄙视与愤怒的眼睛,摇摇头道:“晚辈无话可说。”

卫长老沉喝一声:“这么说你认罪了?”

阿错只感到滔天的威势从卫长老身上散发出来,从四面八方朝自己逼来,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奋力站稳身子,咬牙昂首:“晚辈受人诬陷,百口莫辩,但并不认罪。”

卫长老眼射寒光,忽又呵呵一笑:“好个死不认账的小东西,你不认罪莫非本长老就拿你没有办法了?还是认为自己有两把刷子能逃出生天?幼稚。要是你杀了我教子弟,还能全身而退,我这摩天教也不用存在了。”

高长老轻笑道:“卫师兄莫发怒,为一个小辈生气不值得。虽然我和大家一样痛恨这小子,但总是罗师兄的客人,是不是看看罗师兄还有何话可说?”

卫长老冷冷道:“罗师弟,你就说说,你这个杀死我教四个弟子的客人该怎么处理?”

众人的眼睛一下都聚集在罗鸿的脸上,想看看一直未说话的罗长老会有什么态度。

罗鸿一笑道:“卫师兄,高师弟,诸位同门,这位阿错确实是我的客人,倘若他真的犯了如此滔天罪恶,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卫长老把眼一瞪:“罗师弟,你什么意思?难道如此铁证之下,我还冤枉了这小子不成?”

下面的摩天教众人虽然不敢大声说话,但也低声议论纷纷,显然很不满意。

罗鸿忙道:“师弟不敢。这样,在我们来之前,我已经让罗宾前来会同江晓雨查验现场、弄清真相,看看他们两人还有话可说没有,倘若没有,就任由师兄处置就是,师弟无不赞同。”

春火终于憋不住叫道:“还有什么可查的,杀了就是。”摩天教众人也纷纷附和。

卫长老一摆手:“都安静。晓雨,罗宾,你们两人有什么话快说。”表情很不耐烦。

“弟子遵命。”罗宾和江晓雨对视一眼,江晓雨向前一步,笑着问道:“卫师姐,师妹想知道,自从这小贼闯进牢房大院,你是否一直和他搏斗?”

卫华有些疑惑,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又不能不答,只好道:“那是当然,这狗贼杀我师妹,我自然要和他拼命,虽然功夫不如这狗贼,但也缠着他不能让他逃了。”

江晓雨又冲着阿错很不客气地道:“喂,你把剑抽出来,举高点。”

阿错疑惑不已,懵懵懂懂把剑抽出来,斜举在半空。

江晓雨又问:“卫师姐,你看看,这小贼是否就是用的这把剑杀死的几位师姐师妹?”

卫华点点头:“错不了,就是这把剑。”

“郑师妹、邱师妹,你们看看是不是这把剑?”

郑苏、邱芳慌忙点头:“不错,就是这把剑,卫师姐说得不错。”

“可会看错?”江晓雨进一步问道。

郑苏和邱芳看了一眼卫华,心中有些忐忑,不知江晓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时不容迟疑,只有咬牙答道:“绝对不会。”

“江晓雨,你弄什么玄虚啊?”春火又叫嚷起来,不少弟子也跟着嚷嚷。

卫长老也斥道:“晓雨,你搞什么鬼?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他虽然带着呵斥的语气,但明显有溺爱的意思在里面。

众人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一个人面色大变,眼珠不停转动,显然明白了江晓雨的意思。

江晓雨轻轻笑道:“卫长老,弟子怎敢。”她说着刷的一声抽出自己的宝剑,和阿错相隔数步举在空中,两把剑都闪着寒光。

“长老,诸位同门请看,我们摩天教用的都是本派的太平剑,剑身两边中间各有一道深深的凹痕。这位阿错的剑和我们的太平剑大小长短差不多,但是略薄了一点,剑身上也只有风状花纹。”

高桥道:“这又说明什么?”却看见他爹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晓雨挥剑入鞘,冲几位长老郑重道:“弟子仔细查看了几位师妹遗体,伤口处两边均是轻重不同地带有本派太平剑伤人的痕迹,不知道这该怎么解释?”

江晓雨这话一说完,一阵哗然,卫华和郑苏、邱芳更是闪过极度惊慌之色,唯有强作镇定。

卫长老神色不变:“噢?竟有此事?”

江晓雨一挥手:“把几位姐妹的遗体抬过来。”

十几位摩天教女弟子抬着四块木板进来,木板上的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摩天教有些人看到这是尸体,多数都神色黯然,还有的忍不住哭泣起来。

卫长老和高长老、罗鸿离开座位,掀起白布眼看了一个个伤口,果然,那些血淋淋的伤口虽然血肉模糊,但依然可以看得清,伤口两侧中间都有大小不一的肉棱,正是太平剑的伤人特点。

三位长老回到座位上,脸色都变了颜色,尤其卫长老更加阴沉可怕。

场中静静地,众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情也极为复杂。

卫长老蓦然睁开眼睛,两道寒光直射卫华:“卫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华咬咬牙,收回了不知道射向谁的怨恨目光,很凄惶地道:“义父,孩儿说的都是实话,孩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可能是这狗贼先用咱们的太平剑杀了人,然后又换了把剑,肯定是这样。”

卫长老怒道:“一派胡言。刚才你明明说这小子一直用的他那把剑,现在又随意改口。你当本长老是三岁孩子可以随意哄骗?不要说你是我义女,就是我亲生女儿,犯了教规也逃脱不了惩罚。孽畜,还不从实招来?”

卫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义父,孩儿说得都是实话。这狗贼既然能偷了我们的衣服换上,再弄一把太平剑又有何不可?倘若,倘若,再有他人接应,就更加容易了。”

卫长老声色俱厉道:“那为何你们刚才一口咬定,这小子一直用的都是这把剑?现在却又改口,以为本长老老糊涂了?还是忘了老夫的手段了?”他眼光一扫,郑苏、邱芳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邱芳口里嚷道:“长老,弟子本事低微,察觉不出也是有的。”

郑苏也赶紧接口道:“正是长老,这、这狗贼手段高强,我们都不是对手,偷梁换柱又何尝不可能?请长老明察!”

卫长老不语,脸上阴晴不定。

江晓雨忽然道:“长老,弟子还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嗯?晓雨你这是什么意思?”

“晓雨是本教弟子,但弟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本教同门不利,是以犹豫。”

卫长老把眼一瞪:“晓雨,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摩天教上承天意,下顺民心,为的就是替天行道,讲的是众生平等,何有内外之说?你这孩子一贯聪明沉稳,怎地说出如此糊涂话来?真是辜负了掌教和老夫对你的厚望!”

江晓雨恭谨施礼:“师伯教训得是,孩儿受教了。”她换了称呼,言语之中大有亲切之意。

卫长老依然板着脸:“不是看你身子弱,非给你一顿板子。哼,有什么赶紧说。”

“是。是这样的,弟子今天找罗斌师弟询问些事情,后来正好碰见春长老门下的周桥师弟,就随口问了两句,现在想来竟与此案大有关系。周师弟,你过来向长老回话。”

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弟子走了过来,恭敬施礼:“弟子周桥,见过……”

卫长老不耐烦道:“周桥,有话快说。”和对江晓雨的态度完全两样。

周桥身体一抖忙道:“是是。”他低了头,也不敢看人,声音刺耳,“弟子午后找钱师兄有点事,发现屋内只有李达师兄在呼呼大睡,钱师兄却不知去向。”

“嗯?竟有此事?”卫长老立即把眼光瞧向了钱非。

钱非不知道是因为卫长老看他还是别的原因,脸色都变了。他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忍住,冲周桥喊道:“周桥,你可不许胡说。”

卫长老喝道:“闭嘴!噢,不是说你,周桥你继续说。”

“是。弟子知道李达师兄最爱睡觉,谁要打扰他,他非揍我不可,也就没敢问他钱师兄去哪里了。弟子出来后,无意间发现钱师兄去了东山崖,刚要叫他,却见钱师兄和这位叫阿错的说着什么,然后这位阿错就换上了咱教的衣服,两人沿着小路去了女牢房。弟子好奇,见这两人有些鬼鬼祟祟,就偷偷跟在后面,不料钱师兄谨慎得很,四处打量,弟子不敢跟得太紧,又想着看样子这事情钱师兄不想让人发现,天也热得很,我就不想跟下去了,顺原路跑了回来,恰好碰见了江师姐。江师姐可能见我神色不对,就问我怎么回事,我也就顺口说了。”

钱非早就憋不住了,情急之下反驳道:“你胡说,你跟着我,我怎么没发现?”说完就觉着不对,再想改口已经晚了,惹得摩天教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钱非见大错已经酿成,不及考虑,转身就想往外人群外面挤。卫长老喝道:“将钱非给我拿下。”

虎视眈眈的执法弟子一起拥了过去,其它在钱非附近的摩天教弟子虽然有些犹豫,但听了执法长老命令,谁也不敢放钱非走,拦住了钱非的去路。

高长老起身喝道:“钱非,你在干什么你不明白吗?做了错事就要敢于承担,你能跑哪里去?”这高长老中气充沛,压过了喧闹声。

钱非听得高长老的喝声,浑身一颤,扭过身来眼光如蛇幽幽。

执法弟子们喝道:“钱非,你敢反抗吗?放下剑听候长老发落,否则格杀勿论!”

“弟子错了,请宽恕我的家人。”钱非惨然一笑,将剑在脖子上一抹,鲜血迸溅,摇晃数下倒在地上抽搐不已,须臾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