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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死不认账(中)


海连口叹了口气道:“罪人当然有,但不是海某,海某要做的是铲除武林败类,挖出蛀虫,让我星罗帝国的基石更稳固一些。诸位不要着急,杜掌门你也暂息雷霆之怒,海某会给阁下和诸位一个交代。”讲到这里他笑了笑,轻声喊道:“丰大侠,请出来与诸位见个面吧,大家都想念得紧啊。”

客厅内屋房门打开,一个甩着空荡荡袖子的人走了出来,正是丰采。

“诸位好,丰采有礼了!”

丰采微微躬身,然后冲陈林道:“陈掌门,多年未见,可还记得小弟?”

“你真是丰兄弟?真是让愚兄想得好苦啊,丰兄弟,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陈林急忙站起,走到丰采身旁,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丰采凄然一笑道:“这还不是拜丰某师兄杜掌门所赐。掌门师兄,多年未见,你也见老了。”

丰采一出来,杜无前的脸色唰地就变了,如同见了鬼一般。

“丰师弟,真的是你?哎呀,终于回来了,这可太好了!”杜无前毕竟老谋深算,迅即平静下来,走向前去就要去和丰采亲近,对丰采话中的意思似乎并未听懂。

丰采慌忙一摆手道:“掌门师兄请停步,师弟一朝被蛇咬是心有余悸。”

杜无前愕然道:“丰师弟,你这是何意?”

丰采淡淡一笑:“师弟正要问你。十八年前,你对师弟突下杀手,砍断师弟一条手臂不算,还不惜千里追杀,非要置师弟于死地。师弟不是命大,早已埋骨荒野。掌门师兄,师弟今日来,并不一定要怎样,就是要问个清楚,师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导致您如此不顾同门情谊,不顾江湖道义,非要置在下于死地?只要掌门师兄能说出正当理由,师弟扭头就走;或者师弟做了十恶不赦之事,不仅不会怪罪掌门师兄,丰某会当场自杀谢罪,不劳掌门师兄动手。”

杜无前大惊失色:“丰师弟你这是何言?师弟天纵之才,乃是我玉皇派的大厦玉柱,师兄喜欢、爱护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害你之意?莫非你并非我那丰师弟,这肯定是海帮主为了报私仇,耍的什么鬼花招……”

陈林面色不虞道:“杜掌门,虽然多年未见,你我都已见老,丰兄弟也不复当年风采,但到底是不是丰兄弟还是能分得清的。”陈林说到这里,转向丰采问道:“丰兄弟,你刚才说都是真的?”

丰采淡淡一笑道:“陈掌门,你我相交多年,可曾见小弟说过话谎话?”

陈青重重点点头:“我信得过丰兄弟。杜掌门,陈某不愿指责与你,但你我多年情谊就此罢休,你好自为之。丰兄弟,来来来,你坐到愚兄这边来,正好有个空位。”拉着丰采缓缓就坐。

风正源冷冷道:“无耻之人尽做无耻之事,风某与你同座,真是羞耻。”

杜无前长长出了一口气,面色惨然道:“诸位,今日之事,杜某如在梦中,但自问从未做此卑鄙无耻之事,怎奈百口莫辩。不过杜某相信,此事总有水落石出那一天,小人再猖狂也不能一手遮天。”然后坐在座位上长吁短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丰采淡淡道:“这么说,掌门师兄认为自己从来不曾害过师弟,是师弟无耻地诬陷了你?”

杜无前道:“杜某不知道到底别人怎么回事,但杜某清楚自己从未做过此等事,或许你是丰师弟,但因某种原因神志不清被坏人利用,这就不是杜某知道的了,杜某只要问心无愧即可。”

丰采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丰某最后称你一声掌门师兄,从此你我便是路人。”

杜无前摇摇头,很是心痛的样子。

海连口道:“赵宫主、穆长老,两位有何指教?”

穆长老面无表情道:“神龙派多年不在江湖行走,不了解真情,不便置辞。”

赵光道:“此事只有两位当事人,并无其他证人,一时难辨真假。诸位,这不过是江湖个人恩怨,我等外人在事实真相大明之前,匆忙作出判断就有些草率了。而且据赵某所知,丰大侠曾有一女,在玉皇平安长大,多年前也嫁人为妇。倘若杜掌门真的对丰大侠做了这些事情,丰大侠的女儿反而在玉皇派受到保护,这又是算怎么回事呢?”

风正源道:“赵宫主,这还不简单。杜无前以前在华山落雁峰时,曾用个叫阿错的假儿子做人质骗了风某一道,可恨这老贼处心积虑煞有介事,将风某骗得团团转。这杜老儿害了丰大侠,恐怕当时因为某种原因没有亲眼看到丰大侠身死,担心丰大侠找他复仇,就把丰大侠的女儿看管起来作为人质。风某可是听说,这老儿严令不许她下山一步,这意思不就很明显吗?杜老儿一方面有了人质,又可以假借保护为名掩人耳目,果然是老奸巨猾。”

赵光道:“风掌门,你这只是猜测之词吧?”

“赵宫主不妨直接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风某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但做事从来光明磊落。要说猜测,我要拿那假儿子阿错做祭品之时,丰大侠的女儿与那小贼感情甚好就偷偷下了山,结果被神枪山庄的阴双英骚扰,还断了双腿。这样一个奇耻大辱,作为本派掌门的杜老儿可曾放过一个屁?为什么会这样,不用想也就明白了吧?还有,我们再看丰大侠的女儿嫁给了什么人,夜重人的儿子,一个女孩儿家自然不会知晓对方的身份,那这件事情就可疑了,嗯,还真是有点可疑!”

赵光道:“可疑什么?”

风正源道:“没有真凭实据,风某从不妄言。”

海连口道:“那就让海某来说。这是因为杜掌门早就知道黄鹤派已经被夜重人控制,而杜掌门和夜重人也早有勾结,因此丰大侠的女儿嫁给夜重人,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做人质而已,可惜把丰大侠的女儿给害了。”

众人闻言无不耸动,目光齐齐瞧向杜无前。

“啪!”一声大响,杜无前一脚踢到桌子,跳到厅中,反手拔出剑来,怒声喝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诬陷老夫别的也就算了,竟然一再将这种十恶不赦万劫不复的罪名强加在老夫头上,海连口,来来来,杜某与你决一死战,把这那腔热血洒在你这丐帮,一证杜某的清白。”

海连口岿然不动,不动声色道:“杜无前,与海某决战而死,也证明不了你的清白,难道说谁胜了谁就清白?江湖还讲什么道义,直接强者为尊弱肉强食就是了。杜掌门,我看你是吓糊涂了吧?你也不必恼羞成怒,我且问你,你可认罪?”

杜无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向众人,悲愤莫名道:“难道我星罗就任由海某人这等颠倒黑白的小人得志横行吗?诸位,今日丐帮帮主海连口仗势欺人,什么的罪名都往杜某头上栽,我玉皇派势单力薄无力对抗,但求在座诸位江湖同道秉持正义,还杜某一个公道,莫让我玉皇派千年道统,因为子虚莫有的罪名而烟消云散,杜某拜托了!”

赵光先扫视了一下众人,见无人动作,不禁眉头微皱,然后挥挥手道:“杜掌门你莫着急,先坐下,丐帮虽大,毕竟还在我星罗的土地上,海帮主也不会有一手遮天的意思。海帮主,万事不离一个理字,丰采大侠的事情是私事,可以暂且放下。但你又提起杜掌门私通蛮夷,这可是诛灭九族、遗臭万年的通敌叛国罪名,你若不能拿出真凭实据,恐怕在座的诸位就要同你讲讲道理了。虽然我等身在你丐帮总舵,身边不过聊聊几人,但义之所在,就也顾不得许多了。”

海连口眉毛一挑:“哦,赵宫主这是何意?莫非你以为海某会趁机做出以多欺少的下流之事?哈哈哈,罢了罢了,赵宫主能如此想,实在是让海某有点失望。好吧,咱闲言少叙,杜无前,海某问你,你的玉皇派已经混进了大批夜重人,你的一位长老,就是那位黄鹤派的英布,哦,也就是夜重北川家族的北川次仁,可有此事?”

如一块巨石落入水中,现场一阵哗然。

杜无前面皮抽搐了一下,慨然道:“绝无此事,一派胡言。”但众人都看到,杜无前身后的几个弟子脸色都已经变了,仓惶之意显而易见。

“我再问你,你派门下长老肖玉阁和夜重的白石带领大批人马,追杀不肯附逆的石克巴、程一飞等一众贵派弟子,可有其事?”

“没有。”杜无前的嘴唇开始哆嗦起来,他心里明白既然海连口提出这等问题,看来今日凶多吉少,但依然紧咬牙关。

海连口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杜无前,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而且平素关系也算不错。你也不想想,海某若无十足把握,怎么当众如此咄咄逼人?事已至此,杜掌门,还是拿出一点我星罗男儿的本色,坦诚己过,我等还会给你一个幡然悔悟重新做人的机会,何必一定要逼海某拿出证据来,那时你悔之晚矣。杜掌门,你以为如何?”

杜无前眼神寒光一闪,嘿嘿笑道:“海大帮主,让杜某承认这等子虚乌有的恶名,我杜家祖先也不会答应。嗨,可惜啊,诺大一个星罗,就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夫复何言!不过,杜某就不相信这天下是你丐帮的天下,杜某将遍告武林同道,非要同你丐帮论个是非。诸位,杜某被人如此当众羞辱,无颜在此立足,这笔账杜某记下了,告辞!”

杜无前一甩袖子,就要向外走,鲁玉几个人慌忙跟上。

海连口哈哈大笑:“杜掌门,事情没有讲明之前就想走,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杜掌门,请留步!”丐帮的数位长老齐齐站起,挡住杜无前去路,大厅内迅即杀机弥漫。

“海连口你想干什么?哦,杜某明白了,原来你故意诱使我等前来,然后仗着人多势众将我等一网打尽,然后你丐帮一家独大,打得好算盘好主意啊!”杜无前连连冷笑。

赵光目闪寒光:“海帮主,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这丐帮成了龙潭虎穴,来得走不得,还是你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深意?”

风正源其他人的目光在杜无前、海连口、赵光身上来回逡巡。

海连口沉声道:“赵宫主,诸位,以你们的江湖阅历与睿智,难道你们听不出这是杜无前故意在挑唆吗?海某刚才指出了这杜无前的恶行,他不说据理辩驳,反而急于脱身,这还不说明他心虚吗?何况海某既然指明他勾结蛮夷残害星罗志士,又怎么会眼看着他逃之夭夭继续为祸星罗?诸位也不必着急,海某从不做那空口无凭的事情,定会拿出证据来,让这杜无前哑口无言。还请诸位耐心一点,既不要在事情未明之前就下结论,也不要一再有意无意拦阻海某为星罗除害、为恶人开脱。”

赵光脸色一寒道:“海帮主,你这是何意?”

海连口淡然一笑:“海某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诸位不要被恶人的表面迷惑了。杜无前,你不是一再叫屈吗?那就请你坐好,海某这就请证人上场,若真是委屈了你,海某愿意当中自刎谢罪!”

“也好,杜某就看看你又收买了什么人来诬陷杜某。”杜无前也知道硬闯是行不通的,悻悻地带人回原位坐下。

丐帮众长老也随即归座。

风正源颇有意味地道:“海帮主,不是说有证人吗?那就请上来吧!”

赵光忽道:“且慢,风掌门,赵某记得你这位叫风双志儿子是北川次仁送还给你的吧?”

风正源一愣:“不错,赵宫主想说什么?”

赵光道:“也没什么。只是这北川次仁是夜重帝国的重要人物,潜伏我星罗多年,不知道风掌门的儿子为何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又为何交还与你?一个娃儿本是小事,但放在国与国之间,就是一件大事,赵某免不了多要嘴一番,不知道风掌门认为赵某问得问不得?”

风正源哈哈一笑:“赵宫主德高望重、位高权重,自然问得,我峻极派在赵宫主眼中也不敢有丝毫秘密与隐瞒。不错,据那英布交代,我这双志孩儿,本是杜掌门趁风某追杀邪教江二郎之时,不辞辛苦从嵩山抢夺而走的那位。”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瞧瞧杜无前,那杜无前却一脸悲愤,置若罔闻,不由好生无趣,继续说道:“杜掌门带着孩儿逃到山东黄粱镇一代时,被英布发现,英布从别处抱了一个孩儿,趁杜掌门不注意把孩子给调换了,这才有了后来的真假儿子之说。说起来风某还冤枉了杜掌门还有那个阿错,杜掌门是真以为那个阿错就是我的孩子,并没有想骗我,哪知道是这么回事。杜掌门,风某向你道歉了。”

杜无前只是哼了哼,面色铁青一语不发。

阿错闻言咬了咬牙,杨小郎偷偷望过来了,被他瞪了一眼。

赵光道:“这就奇了,那英布就是那北川次仁为什么这么好心,把偷走的孩子又还给了你?难道这中间还有别的曲折。”

风正源道:“赵宫主,杜掌门偷走我家孩儿后,那英布通过多种消息判断,确定在他手中的是风某的真正骨肉,就不怀好意地养育长大,不用说是将来要以此胁迫风某。”

风正源喝口水继续道:“这夜重人到我星罗是干什么来的?当然是搞破坏,四处煽风点火,让我星罗动荡不安。英布见杜无前用阿错胁迫风某保证数年内不得大动干戈,就偷偷找到风某,说什么黄鹤派老掌门抚养的一个孤儿可能是风某的真正孩儿,把一切都推到了黄鹤派老掌门的头上,这才有了双志孩儿的认祖归宗。英布为什么这么做?就是要重新挑起我们三派的争端,继续大打出手,夜重人坐享渔翁之利,我星罗力量弱一分,他夜重人再侵略就轻松一分,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风正源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英布狼子野心,将孩子交给我时,说我孩儿有先天积病,送了许多独家蜜丸让孩儿服用,用完了还可以继续向他要。风某当时还千恩万谢,后来才知道这英布一开始就不安好心。他先借此接近风某,打探我峻极派的秘密,拉拢我的门下弟子,前些日子又派人送信,让风某投降夜重,许了许多富贵。并威胁说我的孩儿根本不是什么病,而是早已被他们下了奇毒,非他们不能解,不答应的话我这双志孩儿就会随时毒发身亡。”

陈林惊道:“竟有此事?这些夜重人真是太可恶了,布局也太深远了。”

赵光不置可否,继续追问道:“那风掌门是如何答复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