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的青衫男子,卸下盔甲后,迈着沉稳的步子步上主位,撩衣而坐,俊逸洒脱。
清颜一如往常,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语气不温不火确是暗藏杀意:“谁来给本王解释一下,那一箭是谁放的?”
赫连漪环顾四周众人,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见众人不语,嗤笑一声道:“怎么,堂堂七尺男儿,敢做不敢当么?”
此刻他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怒火与不屑,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觎,随即低头不语。
“怎么都不说话,是成哑巴了?本王到现在都在怀疑这帅印是在尔等手里执掌的。”赫连漪声音带有些许瘟意,清颜染霜。
帐下的众人皆是俯首跪地,齐声道:“末将不敢”。
“不敢?我看尔等不是不敢,是根本没把本王放在眼里。”赫连漪的声音越发阴冷,星眸快速的从下面扫过。
这群朽木,差点坏了他的大事不用说,还差点让南宫堰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的大军整个拿下。这也就算了,居然在背后放冷箭,伤了她,简直是罪该万死。
片刻后,赫连漪双目扫向下面一位身形高大的将领,道“罗副将,你给本王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以为自己咬紧牙关不招,便可无事?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被问到的罗副将,身子明显一震,额前隐有汗渍,语带颤抖的回道:“回王爷,末……末将不知?”
赫连漪温润的一笑,却让下面的众人背脊一阵寒凉。声音冰凉的道:“不知?好一个不知。周毅你起身,告诉罗副将他做过些什么。”
名唤周毅的英气少年起身,垂眸道:“末将正在阵前杀敌,不巧刚好看见罗副将朝着敌军的主帅射出一箭。”
罗副将心中凉意渐深,嘴上却还是不肯承认,故作平静的挺直了身子道:“周毅,你血口喷人,我自问私下待你不薄,你今日如此陷害我,真是忘恩负义。”
声音越来越低,语中的颤抖,无形中已将他出卖,就连他自己都能听出来,又怎么能信服众人。
周毅面上一片平静,不吭不卑的道:“罗副将,你是我的前辈,怎会不晓得这军法如山?你我私下的交情,比起这军中的规矩,怕是不值一提。”
赫连漪望向周毅,眼中露出赞赏之意,转眼盯着已经惊慌失措的罗副将,缓缓道出:“怎么,罗副将可曾心服口服?”
只见那罗副将,面上已经泛白,却仍旧死撑着“末将不知何罪之有,那睿亲王是个劲敌,若要他不在,敌军就会阵脚自乱,末将只知道擒贼先擒王,故而才射出那一箭。”
赫连漪星目微眯,缓缓勾唇道:“既然你不知,那本王就让你知道知道。你可知今日若不是本王鸣金收兵,这北丘国的军队就会全军覆没?愚昧如你,怎能知道南宫堰的请君入瓮?”
从无败绩而言的睿亲王,怎么会轻易的被打败?败军口中的修罗王可不是白白的担上的。
帐下众人,除了那英气少年之外,皆是冷汗瑟瑟。而那罗副将,早已被吓的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片刻后,南宫堰又道:“本王一向光明正大,怎可任尔等在背后搞这种污浊之事?来人,将罗副将带下去,军法处置。”
下面一干人等虽有惊惧,却也不敢多言。罗副将被带走的时候,亦没有任何反应。
缓缓舒了一口气,赫连漪才道:“周毅今后便是副将,周毅你留下,其余人等都退下吧。”
众人退下后,周毅低眉恭敬一辑道:“王爷有何吩咐?”
赫连漪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片刻后才道:“你下去收拾一下,今晚陪我会一会南宫堰。”缓缓勾唇赞赏的望着眼前的少年,这少年倒是沉稳,不骄不躁。
周毅躬身一辑:“是,末将遵命”随即步出帐外。
赫连漪抬手揉揉眉心,清颜满是疲惫之色,忧心不安,她会没事吧。没有人知道,他处罚罗副将不单单只是为了军法,其实他是由一点点私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