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果真不假,小产过后,身子日渐吟弱,惧怕寒冷的她偏又染上了风寒。亏的师傅在,也就无碍了。
像是在试探什么,两国军队都没有用尽全力,打打停停,丝毫没有要休战的意思,就这样耗着耗着就耗到了入冬。
雪花像柳絮一般在空中轻轻的飞舞着,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虽冷却令人暗自喜悦。
处处银妆素裹,灰色的天空与地上堪堪的洁白相比之下黯然失色。
在这片宁静辽阔的洁白里,什么浮躁的心事都不在困扰,只留下美好的宁静安详。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自古以来,梅玉雪密不可分,这里一片旷野,没有一点梅的踪迹,脑中却无缘无故的浮现了这样的诗句。
纳兰倾城轻倚在营帐旁,目光空灵的望着茫茫无边的雪原,没有一点瑕疵,美得让人眩目。不管已经冻得青紫的双手,只一味飘渺的盯着远处。
她离幼时的梦,似乎是越来越远了。直到背上略有暖意,才觉已然多了件披风,转回身去朝着南宫堰淡漠的浅笑。
他拉过她的手,略带责备的柔声道:“怎么站在这儿也不知道加件衣裳?瞧把手冻的。”言语中尽是心疼埋怨。
她抬眼淡淡一扫,垂眸温顺的道:“王爷,臣妾无碍的。”身子凉了可以加件衣服,但心若是凉了,又岂是一件披风可以暖回来的。
他俊颜上微微一变,皱眉道:“你身子尚且虚弱,又惧寒,怎么能一直在这儿站着,莫不是想要雪上加霜?”
自从醒来后得知小产,她就一直这样恍恍惚惚,平静的让人心慌,即使一贯漫不经心的自己,也受不了她这样的满不在乎。仿佛无形中有股力量,让他们之间隔了些看不见的阻碍。
她轻轻叹气:“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知道的,哪有那么娇弱。”他的柔情给予她,是无比的嘲讽,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今日如此,全是拜他所赐。
南宫堰不在言语,揽过她的肩,步入营帐。因她身体尚未痊愈,整个营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儿。虽苦涩,却甘绵,让人无端心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