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敬练武之人,身体硬朗。第二天,他又起来拖着重伤的身体出去寻找吃的了。
身上的钱包被昨天的那群乞丐摸走了,现在主仆两人都是身无分文。烤鸭没吃几口,反而挨了一遭打。
早上起来肚子更饿的难受,墨敬决定去取昨日他们埋在河边的外套。那外套都是用上好的料子做成的,拿到当铺里能换些钱,就有钱买吃的了。
至于会不会被官兵发现,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再不吃东西,他和班秉伦饿死了。那衣服也是吕国服装的样式,黎都里穿的人很多,该不会引起官兵的注意。
当墨敬拖着重伤的身体再次来到河边的时候,发现昨日他们埋衣服的地方被人给挖开了,里面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他只好失望的离开了。
失神的一路走来想自己该怎么弄些食物给班秉伦。不知不觉走到繁华的大街,“臭叫花子,躲开,躲开。”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闪。墨敬就这样走着,忽一阵肉香飘来,他的精神一振,肚子咕咕叫起来。前面是一家猪蹄店,墨敬站在那里,使劲地闻着肉香。
“天杀的叫花子,你站在这让老娘怎么做生意。”一声嚎叫,一个满脸凶悍的胖妇人从猪蹄店跑出来,手中拿着一扫帚,朝墨敬劈头盖脸就打来。
墨敬被打得回过神来,一把撕住那扫帚。
悍妇马上就尖锐的嘶嚎起来:“死叫花子,你敢还手,我打死你。”抬脚就像墨敬身上踢。
墨敬眼中闪过一阵暴戾,朝悍妇瞪来一眼。那悍妇吓得一颤,抬起的脚忙收回去。
马上悍妇回过神来,自己竟被一个臭叫花子吓住了,一股耻辱的感觉心底升起,张牙舞爪就要教训这叫花子。
抬起头时,墨敬冷冷的盯着她,眼神冰冷,如同看一具尸体。悍妇气势不由一弱,停下手中欲打的动作,只是口里喊道:“滚,死叫花子,给我滚。”
墨敬放开扫帚,转过身默默的离开了。接着,他专找没人偏僻的角落的走,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
“瞧一瞧,看一看啦。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两个铜板一个。客官,您要几个。”街头有一卖包子的小贩,生意非常火爆。
墨敬闻到包子香味,循着味走来。这次他有了经验,不敢走的太近,远远的躲在墙角看着。闻着包子的香味,不停的吞咽着口水。他下意识的手往怀里摸去,没钱!
墨敬一脸落寞,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有一个男子抱着一小孩走来,只听那小孩道:“爹爹,我要吃包子,我要吃包子。”
男子拿着一个黑窝头,给怀中的小孩,哄到:“小宝乖,包子不好吃的,这儿有窝头。它可比包子香。”
“爹爹你骗人,我不吃窝头,我就要吃包子。”那小孩气嘟嘟一甩小手,就把窝头扔的好远。
男子大急:“你这孩子,你怎么能把吃的东西扔了。”赶快向窝头扔出的方向走了。
那黑窝头蹦蹦跳跳,一直到墙角墨敬的脚下。墨敬迅速的捡起窝头,听男子寻过来,转身躲起来了。
男子寻到墙角,窝头已经不见了。“跑哪去了。”不甘心的找了两圈。
小孩还在怀里哭:“我要吃包子,我要吃包子。”男子无奈道:“好、好、好,不要哭了,爹爹这就给你买包子。”不再寻找那窝头,朝包子铺走去:“老板,一个包子。”
“好叻,客官,您拿好。”
墨敬从躲藏处走出来,听那男子和小孩笑声远去。拿起手中的窝头,就朝口里塞去。刚咬到上面,想起破庙里等待的班秉伦。忙把窝头从嘴中放开,擦掉上面的口水。忍住饥饿,把窝头藏进怀里,朝破庙奔去。
班秉伦看到墨敬回来,起身问:“墨敬,你终于回来了,你跑哪去了?这么久。”
墨敬低下头:“少主,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班秉伦道:“我饿了,买了吃的了吗?”
墨敬忙从怀里拿出窝头,递给班秉伦:“少主,给。”
班秉伦看那丑陋乌黑的窝头一眼,便一阵反胃,大怒道:“好个墨敬,你让我吃这种东西!”
墨敬跪地上说道:“少主,我们已经没有钱了,埋的衣服都被人挖走了,只有这窝头了。您就将就吃点吧。”
班秉伦拿过窝头一把朝远处扔了:“我饿死也不吃这种东西。”
……
翠红楼,香阁,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姬尘扶着彦罗起身,给穿上鞋子,忐忑的站起身来说:“主人,这两天外面乱。卖菜的人都少了,买不到菜。今天的饭就只有八道菜,您就将就一下吧。”
彦罗伸手让姬尘扶自己起来,道:“小尘儿,跟你一起,我啃窝头都开心。饭菜什么的随意就好。”
姬尘开心一笑,扶着彦罗来到桌子旁。彦罗看着满桌的菜肴,深吸一口气,道:“好香啊,小尘儿,你得喂我哦。”
“嘻嘻,好的,主人。”姬尘扶着彦罗坐下。两人卿卿我我的饭桌上欢声笑语吃饭。
夜幕降临,班秉伦怀着一肚子气睡着了。墨敬趁着班秉伦睡去,摸黑去把扔掉的那黑窝头捡回来了。自己啃了两口,剩下的也舍不得吃,藏在怀里回去睡了。
第二天,清早,墨敬又出去了。他不知自己出来要干什么;但知道,如果不出来的话,什么都干不了。在那街道角落里晃悠,如同一个幽魂,半日的时间过去,没有一丝收获。不知不觉又来到昨日包子铺的那里,闻着包子的香味,不觉太阳已经过了天中。
墨敬摸了摸怀里咬了两口的窝头,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然少主该着急了。迈着沉重的步伐就要离开,回去破庙。
‘我饿死也不吃这种东西。’班秉伦扔掉窝头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墨敬猛的停住脚步。他脸色复杂的变幻一阵,转头盯向那包子铺。一咬牙,终于做出一个决定,拿出怀里的窝头,大咬一口吃下。然后低着头,朝那包子铺走去。
“瞧一瞧,看一看啦。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两个铜板一个。”墨敬走过那包子铺的瞬间,闪电般伸出双手抓起了两个包子。
包子铺老板大喝:“小偷,站住。”墨敬拿起包子拔腿就跑。
“抓小偷,抓小偷。”呼喝声响,一大群人朝墨敬追来,墨敬死命的朝前奔跑。
一个时辰后,墨敬步履蹒跚的走进破庙。班秉伦肚子饿,心情变得非常烦躁。看墨敬走进来,就破口大骂:“墨敬,你个狗东西。你死去哪儿啦,把我一个人丢这里这么久。”
墨敬似乎听不到班秉伦的大骂,一步一步的走向班秉伦,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压扁的包子,嘴皮哆嗦道:“少……主,包子。”
班秉伦接过包子,这才发现墨敬神色有异,刚要问;墨敬却在他接过包子的瞬间,嘴里涌出大口污血,一头栽倒地上昏迷过去。
班秉伦扔掉手里的包子,一把抱起墨敬,着急的大喊:“墨敬,你怎么啦?”墨敬昏迷一动不动,嘴角渗着血。他把墨敬拖到干处躺下,撕开他的衣服,发现全身都是被打淤青。在墨敬肩头的那处伤口,竟已经溃烂流脓了。
班秉伦忙又把包子捡回来,附近处找来清水。把包子撕碎和着水给墨敬吃下去,然后又把伤口处的脓血清理干净。一番忙活下来,班秉伦累的浑身无力。又饿的头晕,这时看到墨敬撕开的衣服里,藏着那半块窝头。
班秉伦颤抖的手抓起那窝头,盯着窝头看了一会儿,终是眼睛一闭,就朝口里塞去。
彦罗吃完午饭后,悠闲的躺在椅子上,姬尘拿着扇子给彦罗扇了一会,说道:“主人,阿尘给你弹琴吧。”
彦罗拍手笑道:“好啊,听惯了你的琴曲,我可是再没有心情听别的演奏了。快,给我弹上一曲。”
姬尘笑道:“阿尘这就给主人弹。”放下扇子,跑着去拿来琴,放到案桌上。对彦罗娇笑一下,手指轻动,悦耳的琴音便响起。
姬尘琴艺一绝;给彦罗弹琴,受心情影响,琴声又上了一层。很快,彦罗陶醉在琴音之中。仿若间,一只青凤载着他,在九天之上翱翔。
破庙里,昏迷之中的墨敬,一时发起烧来。班秉伦心中一急,便去药铺抓药。他一个乞丐打扮,药铺伙计一听抓药,立刻就要他拿钱出来。他身上又没有钱,于是就被店伙计扔了出来。
班秉伦药店出来后,双眼四望,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加上饿了两天多时间,刚刚又被凶恶的药店小二吓了一番。不知不觉就在街角饿的晕了过去。
许多时间过去,班秉伦又被饿醒了,撑着墙起身,发现脚下有两个铜板。
这是他饿晕的时候,别人当他乞丐,可怜施舍给他的。班秉伦看着那铜板神色挣扎一番,弯腰捡了起来,走到一馒头店前买了两个馒头。
回到破庙里,把一个馒头给墨敬和水喂下;另一个自己吃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班秉伦再次出门了,他在大街上左转转右转转,想不到一点办法。最后只好用昨天的老办法,蹲到墙角,想把自己饿晕过去。
可今天怎么饿也不晕,‘叮铃’一声响,班秉伦的脚下多出一个铜板。班秉伦使劲把头往大腿里塞,不敢抬头看人。又一会儿,班秉伦脚下又‘叮铃’一声,已经有两个铜板了。班秉伦捡起铜板就要离开,两个高大的乞丐拦在他面前。
班秉伦紧握着拳头里的两铜板,警惕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乞丐道:“小子,这是疤眼哥的地盘,谁让你在这要饭的。”
班秉伦咽了口水,说道:“我不知道。”
另一个乞丐冷笑:“不知道,我们就让你长点记性,打。”两乞丐便向班秉伦身上打来。
班秉伦饿了许多天,全身无力,一下子就被打倒了。两乞丐一顿拳打脚踢,抢走了两个铜板,恶狠狠道:“今天只是让你长点记性,以后要是让我兄弟看你在这要饭,打断你的狗腿。”说着朝班秉伦身上吐一口痰,转身离开了。班秉伦爬起身,蹒跚着脚步朝破庙走去。
翠红楼,香阁里,彦罗微微闭眼躺在床上。姬尘跪在彦罗脚下给彦罗捶腿,仰起柔媚的小脸笑道:“主人,舒服吗?”
彦罗呻吟般的说话:“舒服,舒服,太舒服了!”
姬尘开心笑了,低下头,更卖力的捏捶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