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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护林啬夫


昌邑侯抓进大牢里的第三天,有街头巷尾的流氓、恶棍。竟潜入侯府为非作歹,被侯府的庄丁护卫赶出来了。可是接着,更多的流氓、恶棍往里面闯,在昌邑侯府里挖块砖也够普通人活十年,一时间,侯府里鸡飞狗跳,盗贼遍地。

最后还是侯府夫人派丫鬟带着信去皇宫求楚妃,楚妃知道后又去求皇帝。皇帝派来一队禁卫军把侯府围了,这才让那些宵小之徒退走。

大乾天牢里,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朝天牢看守送上大把银子,要求探望,便有狱卒带着他往天牢里行去。

狱卒带着白面中年人走进牢里,一路到了地下三层,有一个破烂的铁门锁着。狱卒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股臭味扑鼻而来,有屎尿味、尸体腐烂味许许多多种味道混杂一起,能熏的人闭过气去。

那狱卒捂住鼻子,脸色如吃了大便一样难受,对那白面中年人摆手道:“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在这等着,你出来时敲门。”

白面书生闻这难闻味道,却没有掩住鼻子,只是脸更白了,他给那狱卒一块碎银,笑道:“有劳小哥了。”便转身钻进了铁门。

走下天牢三层如同来到水帘洞,青石板的顶层滴答滴答到处给下面漏水,脚下全是泥泞路,踩上去一脚深一脚浅的。

白面中年人在泥泞行走几十步,就看到了他这次来的目标。面容憔悴的赫青悬,蹲在一个木栅牢房的角落里。

牢房地上积着一层水,水漫不过脚面,但弄的到处都是湿的,连坐都没地方坐。

犯人的大小便都是就地解决,通风不好,空气一片污臭。被关这里,又湿又臭,普通人最多撑不过三天就死了。可是牢房半月才清理一次,那些死掉的尸体就那么放着十多天,全部腐烂掉了,溶进脚下水里。又滋生许多蛆虫,更引来老鼠、水蛇、蟾蜍各种毒物。

指不定犯人睡着时候,就被脚下的老鼠、蛇、蛆虫吃掉了。

在这里关过的人,就算能出去,必定要生一场大病。

“主公!”白面中年人一声大叫,激动的扑过去。

赫青悬木然的抬起头,看见白面中年人,激动的起身,抓住木栏栅:“陈旭!你来了,太好了,陛下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白面中年人陈旭忙安抚激动的赫青悬:“主公,你不要急,先听我说……”接着陈旭把这两天发生事情,如众人告状、邱汗被打死、流氓进侯府捣乱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这些事情,赫青悬脸上已经出现死气,神色呆滞道:“完了,全完了。”‘啪’一下就在跌坐到满是屎尿、烂掉尸体的臭水里。

陈旭隔着木栏栅一把拉起赫青悬:“主公,你起来,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要振作起来。”

呆滞的赫青悬听到这话,忙一个激灵,一把撕住陈旭,瞪着眼睛道:“陈公,你有办法?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主公别急,你听我说。”陈旭顿一下,先让赫青悬安静下来。然后才说道:“这事很简单,只要主公承认那支箭是您射的,就没事了。”

赫青悬大怒,一把推开陈旭:“陈旭,你想害死我,承认那支箭是我射的。岂不坐实了行刺陛下的罪名,那可是诛灭三族的大罪。”

陈旭道:“主公莫急,你听我说完。当时您和皇上比试,您只说您求胜心切,看到一只飞鸟,弯弓就射。不想飞鸟没射着,这射出的箭阴差阳错飞向皇帝方向。”

赫青悬眼睛一亮,道:“陈公,您是说,这只是个巧合?”

陈旭一握拳头:“对啊,当时主公您并不知道皇帝在那里,您根本没有行刺皇帝,这只是个巧合。”

赫青悬拍手大笑:“对呀,我根本不知道皇上在那里,我现在就要面见皇帝,诉说冤情。”

陈旭道:“不可,要面见皇帝,需要重重手续,先不说主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能不能受得住。且说外面那些告状的人不休。要是把我们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翻出来,死一万次都不够啊。所以主公要尽快出去,稳住大局。”

赫青悬道:“陈公,怎么能尽快出去。”

陈旭道:“主公给陛下写诉状,然后由楚妃娘娘转交,这样最快。”

“好办法!”赫青悬说一声,随即为难道:“可是这里没纸没笔,怎么写啊。”

‘嗞’一声,陈旭撕下自己的袍子,划破自己的手背,放到赫青悬面前。

“血书!”赫青悬一把推过陈旭流血的左手,道:“陈公,你不畏艰辛来救我,我怎么能用你的血来写呢。”说着就要咬破自己的手指。

陈旭忙拉住他:“主公,你在这阴暗的地方住了两天,身体已然受损。若是再虚耗气血的话,出去定是大病一场。现在正是需要主公主持大局时候,你不能病啊。用我的血吧。”

赫青悬想了想,重重点头道:“好!”把那截袍子衬在陈旭的背上,擢血动手写起来。

与赫青悬道别后,陈旭就拿着那部血书离开了。

然后,通过昌邑侯夫人的手交到楚妃手里,楚妃再交给皇帝。皇帝看完那血淋淋的血书后,大有所感。细想昌邑侯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托他这个皇帝的,刺杀自己,对昌邑侯没有丁点好处。赫青悬没理由害自己,皇帝得出结论。

于是,皇帝定了赫青悬一个粗心误射的罪名,罚俸三年,就把他放了。

赫青悬出狱的当日,廷尉门前,几乎是门可罗雀。前几日闹市般的告状人群,跑的一个都不见。

乾京城中,成千上万的人开始搬家;就像大地震来临前,老鼠搬家一样。

这些搬家的多是前几日状告赫青悬的人,怕赫青悬报复,纷纷跑路。什么房屋、土地,只要是带不走的,全都低价抛售。乾京城一时间物价大跌,无数见机的商人,赚了个满盆满钵。

……

微风吹来,柳梢在空中舞动,小雀鸟唧唧喳喳的叫声在清澈宁静的湖面上传开。柳树下,一个渔翁正一动不动的持杆垂钓。

一个身穿蓝色裙子的女子,头戴垂帘斗笠,从远处缓缓走来。走到这渔翁身后静静的站定。

“小尘儿,什么事?让你不顾暴露,主动来找我。”那渔翁原是彦罗,闻到熟悉的香味,他站起来,解下蓑衣笑道。

斗笠垂帘的女子抓住彦罗的手道:“主人,不好了,皇帝赦免了昌邑侯的罪。他从大牢里出来了,正疯一般寻找是谁陷害他。”

彦罗拉着姬尘到石凳上坐下,笑道:“他出来了,我知道啊。出来就出来啦,有什么大不了的。”

姬尘跺脚道:“主人,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他正在寻找陷害他的人,很快就找到主人头上来了。”

彦罗慢慢的倒杯茶,递给姬尘,笑道:“小尘儿,不急。先喝茶润润口。”

姬尘把茶拿起,又放到石桌上,说:“主人,我怎么能不急呢。昌邑侯要是查到主人头上,那就糟了。以他狠毒的性子,不知会想出什么阴毒的主意对付主人呢。”

彦罗伸手捏捏姬尘的脸蛋,笑道:“该打,竟然这么不相信我,下次一定好好收拾你。”彦罗石凳上站起来,伸手折下一枝柳梢,送到姬尘手里,道:“赫青悬今天从牢房出来,到了明天,他又会进去的。不用担心。”

姬尘闻言一愣,随即露出喜色,从凳子上站起来,来到彦罗身前问道:“主人的意思是,还有后招。”

彦罗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双手捧起那张美到极致的脸:“小尘儿,回去安心呆着。下次可不准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出来找我,要是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你就危险了。”

感受彦罗手中传来的温度,姬尘的脸上升起两朵红云,一双漂亮的凤眼变得水汪汪的迷离起来,梦呓般的回答:“阿尘知道啦。”

彦罗感觉到姬尘情动,忙放开手,转身说道:“小尘儿,你走吧,过两天我来看你。”

“是,主人。”姬尘心中一阵低落,低头应一声,转身离去了。

看姬尘离开,彦罗也收拾东西回去了。

另一边,昌邑侯带着一群士兵气势汹汹的闯进皇家猎场,把一帮管事的人员押出来。

掌管皇家猎场的上林令是个略显肥胖的中年人,被一武士提到手上,他挣扎着对赫青悬警告道:“昌邑侯,这里是皇家猎场,你不要胡来啊。”

赫青悬一脚把他踢到在地,恶狠狠道:“有人在皇家猎场陷害我,让我被关在地牢里三天,差点死掉。我要逮到他,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上林令额头冷汗一滴滴的落下,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赫青悬一把提起他喝问道:“不是你,那是谁干的?”

“不知道,我真的都不知道。”上林令吓得快哭出来了,一个劲的澄清自己。

赫青悬一把上林令摔到一旁,对他带来的士兵道:“给我挨个个审问,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一群士兵应一声,抓起那些皇家猎场的官员审问起来。

这时,又一个士兵从房间里出来,手中抱着一堆册簿,说道:“侯爷,这是皇家猎场进出人员的统计册簿。”

赫青悬快步走过去,拿起这些册簿看一眼,大声道:“好,来两个人,给我查看这册簿。看看这几日,有什么人进出过皇家猎场。”走过来两个认识字的士兵,拿着册簿翻看起来。

就这样赫青悬在皇家猎场查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啥也没出来,就在赫青悬失望之下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士兵道:“侯爷,皇家猎场管理人员除了一个护林啬夫,其他我们都审问过了,没有什么嫌疑。”

赫青悬疑问道:“还有一个护林啬夫?”

“嗯!”那士兵点头:“这护林啬夫一整天都没来。”

赫青悬双目一瞪,道:“一定是他,肯定是心虚,逃跑了。拿出他的资料,去他家里抓人。”

“是!”士兵应一声,转身往管资料的皇家猎场官员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