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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下第一


第二天,紫兰陪彦罗看经书,他趁紫兰不注意偷偷溜出府,上街玩耍去了。

出了府邸才发现他麾下的一群家丁被他放假了,不由一阵烦恼。心中寻思,没有了那些家丁护卫跟随,该怎么去欺负人。

马上摇头,苦着脸沮丧的想:不行,才答应兰儿,以后不会再欺负人了。

可若是别人主动欺负我,那可就怨不得我了。转而一想,彦罗又高兴了,眯着眼睛笑起来。

一边这样胡思乱想,一边往外面走去。走着走着不觉间就到了一条热闹的街上。

‘百花楼’一粉色的宽大牌匾,金雕玉镂。出现在彦罗的视线里。

百花楼是乾京最大的几个青#楼之一,红绡帐暖,胭脂流香,自少不了文人骚客,故作风雅。

彦罗心中一动,反正左右无事,不如去百花楼逛逛,举步往前方那高大精致的花楼走去。

这方是乾京的极繁华地带,行人游客川流不息,不断有才子富商从‘百花楼’这个漆红牌匾下进进出出;多几个浓妆淡抹的娇俏女子门口欢迎躬送。

彦罗熟轻驾旧,淡淡一笑,昂首挺胸一路朝门口走去。

正当他走到近前的时候,瞥见前面一个白衣小书生,好生面善。此人是谁?彦罗仔细思索,渐渐记忆中一个身影与她融合。

彦罗瞳孔一缩,是昨天打了他的那个疯婆娘。忙低下头,一个转身,快步原路返回。

“喂,你站住。”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彦罗身材一滞,心中暗呼:完蛋了,怎么好巧不巧就碰上这个煞星,偏偏还没有带家丁护卫,苦也。

“喂,叫你站住呢。”小书生追过来,她样子很好看,明眸皓齿、玉面朱唇。头上的扎一个书生髻,柔亮的青丝随风飘动。

一身白装,无一点瑕疵,衬托的她如一个精雕的玉人儿一般。

彦罗却没心情理会她好看不好看,看到这小书生追来,他迅速调整心态。下一刻,脸色已经恢复平常,悠然转身,正容微笑说:“敢问兄台,可是在唤我。”

小书生妙目一闪,诧异看一眼彦罗:“你这坏蛋,怎么变得文邹邹的啦!”

彦罗神色不解,温润的问道:“兄台这是何意?在下听不懂。”

观察彦罗不解的神情,小书生再看看自己女扮男装的装束,暗自得意的偷笑。随即装腔作势的道:“呃,我呢,想去前面青#楼逛逛,可是不熟门道,我看兄台也要进去,不如带上我如何。”

“呸、呸、呸、呸、呸。”彦罗一脸恼色:“这位相公,你生的这么俊俏,说话起来怎么如此污秽。我等读书人,奉圣人文章,养胸中浩然之气。当以治世经国安邦为己任;焉能去这下流烟花之地。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随即一副被侮辱的样子,拂袖愤然离去。

小书生愣在原地,她想到了无数种结果,也想到无数种应对方法;就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被彦罗这不学无术的混蛋义正言辞的教训了一顿。一时呆滞原地,等彦罗远去,才悠悠反应过来,跺脚小声娇骂一句:“死混蛋。”

彦罗跑了好远,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毫无形象的坐到地上,摸着胸口道:“好险、好险,幸亏我机智,躲过这一劫。黄毛丫头,跟我斗,还嫩了点。”

坐地上想了想又道:“不对啊,殷家这野丫头女扮男装跑来青#楼干什么?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情,小爷我去打探打探。”

随意找了一间衣服店,进去换了一身衣服,再次朝百花楼那边摸过去。

来到百花楼附近,找了一个好的方位,偷偷观察这位女扮男装殷四小姐的动向,只见她走来走去始终在百花楼门口近处徘徊。

她是在等人,彦罗得出结论。

蹲着偷看好久不见她等的人等到,彦罗耗尽了耐心。暗想:与其这里死等,不如我进百花楼去看看,这野丫头等的是谁?

正门有这野丫头守着,不好进去,那就翻墙吧。

他对百花楼里布局了如指掌,打定主意翻墙后,很快挑一处便利的地方,蹭蹭蹭一顿挣扎就翻了过去。

这是一个僻静的角落,四周不见有人,彦罗进来的神不知鬼不觉。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一下头发,大踏步向热闹处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心想:我哪次来不是前呼后拥;单单这次自己翻墙进来的。翻墙逛妓#院,有趣有趣。

他的兴趣一下子被勾起来了,要翻墙就一翻到底,这叫有始有终。子也曾经曰过,做事要有始有终。彦罗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抓到一丝曙光,他受到莫大鼓舞:对,就这么干。

他不去前面,偷偷往青#楼后院做杂物处摸去。“大娘好!”彦罗走到后院,礼貌的朝一个洗衣服的大妈打招呼。

“吆,小哥儿,不去前面漂亮姑娘处,跑到这脏兮兮的后面干什么?”

彦罗摇头叹气:“别说了,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您看这衣服脏脏的,怎么去见漂亮的姐儿。”

“衣服脏了,我看看。”大妈起身看了一眼:“没事的,就脏了那么一点,我帮你擦擦就好。”

“谢谢大娘。”彦罗忙致谢。

“应该的,谢什么谢,你们这些公子哥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好久不见你这么和气的小哥儿了。”大妈轻笑。

趁着大妈替自己擦衣服的时候,彦罗漫不经心的问:“大娘,你知道哪儿放着梯子吗?”

“梯子?你要梯子干什么?”大妈诧异的问。

彦罗没有回答,只是神秘一笑。

“嗨,我也不问了,你们年轻人,就是鬼主意多,喏,梯子在那边。”大妈笑着用手一指。

“谢谢大娘。”彦罗欢快的去搬梯子了。

他来百花楼只找一个姑娘,那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姬尘。

姬尘在花楼最高处一独立的小巧阁楼里,以前彦罗都是大摇大摆从楼梯走上去。今天他要在外面翻上去,花楼不低,所以必须要梯子了。

彦罗拿了梯子,搭在花楼外面,拍拍手掌,满意的看一眼自己的成果,接着就往上面爬去。

“喂,那小子,你给我下来。”一声暴喝,一个身穿短褂青#楼护卫向这边跑来。

这时彦罗正爬到一半,低头看了这护卫一眼,没有停下,手脚并用反而爬的更快了。

听到喝声,就有很多青#楼护卫闻声赶过来。很快,底下聚了一帮子护卫,“臭小子,快下来。”****护卫纷纷喝骂。

“本少爷就不下来。”彦罗坐梯子上毫不妥协回骂。

“你到底下不下来?”一个脾气暴躁的护卫怒了。

“偏不下来,你咬我啊。”彦罗梯子上撇嘴冷笑。

那护卫袖子一挽,走过来就开始掀梯子。

彦罗尖叫:“喂、喂、喂,你要干什么?摔下来会死人的。”那护卫浑然不理,使劲一掀,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彦罗从梯子上掉了下来。

…………

花楼最高处,姬尘姑娘的小阁子里,清泉流水般悦耳动听的琴音飘逸。一块淡红的帏布把阁子分成两边,里边透过帏布隐约可见一窈窕女子正拂案弄琴,外边有两个青年倚着八角桌而坐,神情陶醉,陷入了这动听的琴音之中。

左边一青年身穿黑色衣裳,习武之人的打扮,相貌平凡,丢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右边一青年却是一个白面书生,五官端正,身姿潇洒,神态儒雅。若是彦罗看到,定得嫉妒的骂一句‘小白脸’。

随着底下传来一声刺耳尖叫,琴声‘梆!!!’一声,哑然而止。

两青年正听的琴声到陶醉处,忽然之间被打断,同时惊醒过来。谁这么搅兴,两人眼角间都闪过一丝不满和淡淡怒气。

一个俏婢碎步走出淡红帷幕,朝两位青年行礼:“两位公子,我家小姐身体不舒服,不能继续演奏,万分歉意,还望海涵。”

“姬尘小姐身体要紧,我没关系的,我想殷二哥也不会在意的。”白面书生淡淡一笑,抬手一引,向那长相平凡的青年颔首。

被称殷二哥的黑衣青年回道:“得听姬尘姑娘半曲天音,已经是我等荣幸,岂敢介怀。”

“姬尘风尘草芥,蒙两位公子错爱,感激不尽。今身体偶恙,恕不能陪。改日定当献上一曲,以表歉意。恳请先行告退,由婉月替我伺候两位公子喝茶吧。”黄莺鸣柳般悦耳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两个青年眼中又一阵恍惚,如此悦耳的声音后面,会是何样的颜色。

姬尘姑娘号称天下第一,指的是她的琴技。一把五弦古琴,在她手中演绎的出神入化。她的演奏,使人情不自禁沉迷进去。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至于姬尘姑娘的相貌,至今未听说有谁见过。

姬尘收拾好古琴便离开了,那殷二哥说话:“秉伦老弟,真是抱歉,本来好不容易约到姬尘小姐有空,邀你来此共赏一曲,不想遇到这岔子。”

白面书生抱拳笑道:“殷二哥,你这就见外了,我们之间何需客套……”

底下传来更大的嘈杂声,把白面书生的话生生打断。

彦罗在梯子上掉下来,幸好有一个身手不错的青#楼护卫空中把他一托,这才不至于摔得太惨。

他落地后,护卫全拿着长棍扑过来,作势就要打,彦罗吓一跳,忙摆手大喝:“住手,我是彦罗。”关键时刻呼出自己的身份救急。

可惜,‘彦罗’这名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管用。青#楼护卫棍棒砸下的速度一点没减慢,其间夹杂着一声大骂:“阎罗?老子还他娘玉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