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殷小媛养猪的事情之后,钟夫人就罚彦罗禁足,让彦罗在家里好好修生养性,不准出去胡闹了。
彦罗每天就在家里读书游花园,可是他终是个闲不住的人,才过去五六天就感到无聊,没意思了。
一天到晚没精打采,精神怏怏的;随身侍奉的紫兰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暗暗着急,甚至偷偷去过几次钟夫人的住处,给彦罗求情。结果可想而知,钟夫人马上把她又打发回来了。
穷则思变,彦罗无聊了几日,心中鬼主意就浮现出来了,跑到书房铺开一张纸就在上面画起来,画的极为细致,好久才画完。拿起来一看,满意的点点头。折叠起来,叫一声:“禾儿!”彦禾立刻推门走进来,问道:“少爷,什么事?”
彦罗把手中的画交给彦禾,说道:“吩咐裁缝把画上的这套衣服做出来。”
彦禾打开画纸一看,脸上立刻腾起两朵红云,轻啐一口。就拿着画跑出去了。
彦罗后面喊道:“记得保密啊。”彦禾的声音远远传来:“知道啦。”
彦罗摇头晃脑道:“这小妮子,不就一件胡姬舞服吗,有什么好害羞的。”
裁缝的速度很快,半日时间,按照画上订做的一套完整的胡姬舞服就摆到彦罗的面前。彦罗看了衣服,非常满意,就收起来让彦禾下去了。
次日一早,紫兰手臂挎着花篮从外面摘花回来。一进门,彦罗就迎上来,拉住紫兰的手,神秘兮兮的道:“兰儿姐,来这里。”
紫兰看彦罗神态高兴,一改往日的苦闷,也不由开心起来。娇笑道:“少爷,什么事这么高兴。”
彦罗拉着紫兰来到厢房,扶她坐在床上:“兰儿姐,你等等。”转身走两步,从箱子里拿出那套胡姬舞服,放到紫兰身前。
紫兰好奇的问道:“少爷,这是什么?”
彦罗挠挠头,转着眼珠子笑道:“我给兰儿姐订做的衣服。”
“给我订做的衣服?”紫兰惊讶:“少爷什么时候变这么体贴了,谢谢少爷。”便迫不及待打开。
这胡姬舞服上身只有一件漂亮的束胸,上面襄花佩玉,非常好看。下身则是一件宽松柔软的裙子;最后还有一件粉红色近乎透明的面纱。
“呸!”紫兰脸红起一片:“下流,这是什么衣服。”抬头看到彦罗旁边贼兮兮的看着自己。
心思一凝,紫兰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转头低泣起来。一边还赌气道:“少爷若要折辱兰儿,任你便是;何苦做这种服饰来。”
没想到这种情况,彦罗急了,忙拥住紫兰:“兰儿姐,你不要哭,你受一点委屈我都不愿,又怎么会折辱你了,拿这衣服只是这些天无聊,让你偷偷穿给我一个人看的。你不愿意,我扔了便是。”说着就拿起胡姬舞服朝窗外扔去。
紫兰一把抢过胡姬舞服,嗔道:“你把它扔进院子里,其他人看到怎么想。”
彦罗挠挠头,笑着说:“那我回头把它扔远处去。”
紫兰抱着胡姬舞服,低头想起这两天彦罗没精打采,精神怏怏样子,暗想:是不是我穿这难堪的衣服,少爷就能恢复神采。
再想想刚刚进门时候,彦罗精神亢奋的样子。
抬头看看彦罗,低头看看自己怀中的胡姬舞服。挣扎一下,咬着嘴唇,低头轻轻的说道:“少爷真想看兰儿穿这身衣服?”
彦罗忙不迭的点头:“想,想。”马上又摇头,言不由衷的道:“不,不想看,我这就拿它去扔了。”
“扑哧!”紫兰轻笑一声,衣服放到床上,双手推着彦罗娇嗔道:“出去,你快出去。”把彦罗推出厢房,‘哐’一下,把门在里面扣住。
半刻的时间,门又打开了,里面传来紫兰的声音:“少爷,进来吧。”
彦罗推门进去,眼前一亮,房间里是一个绝色胡姬。肌肤如雪,轻纱下若隐若现,平添百般秀惑;蜂腰长腿,前凸后翘,绝世妖娆,任是填一分显肥,减一分又过瘦。
比歌舞坊里的胡姬美上百倍,不,不是百倍,是千倍、万倍。彦罗在心中大赞。
“少爷,兰儿好看吗?”紫兰娇滴滴的轻移小步子过来问道。
“好看,好看。”彦罗连连点头,一副猪哥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防‘哗’一下,紫兰不知从哪里扯过一件宽大的袍子,盖到身上,一下子把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彦罗刹那回过神来,咽口口水,道:“兰儿姐,你不是要给我看吗?怎么又遮起来了。”
紫兰嘻嘻一笑,走到柜子边,拿起一本枯黄的线装书道:“少爷要是把这本经书背下来,兰儿就让你看。”
“经书!”彦罗的脸哭丧下来:“兰儿姐,我们能不能换点别的,小说、异谈、怪志或者历史也行啊,我最讨厌经书了。”
“不行。”紫兰摇摇嫩白的手指,说:“科考考的就是经书,又不考异谈、怪志,夫人和我们还想少爷考个状元回来呢,所以必须是经书。你若是不读,兰儿不给你看。”
眼看别无它路,彦罗忙一手夺过经书,豪气干云道:“不就是经书吗!有什么难的,我两天之内,保证把它倒背如流,你就等着吧,我的好兰儿姐。”彦罗抱过紫兰亲一口,便转身朝书房读书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彦罗就一直在看书。看书的间隙和紫兰嬉闹,乐不思蜀,连去外面玩闹的心思也没了,就这样一直过了近十天。这一日,彦罗又在紫兰房里玩闹,紫兰也换上着那身胡姬舞服,正嬉戏的开心。
忽然紫兰的房门猛的摔开,一声大响,两个门板摔得咯吱吱****。
彦罗和紫兰往外看去,只见是钟夫人和辛娘一干丫鬟婆子站在门外。彦罗脸色微变,马上就笑着迎上去,热切抓住钟夫人、辛娘的手道:“娘、辛娘你们怎么来了。有事找我让丫头们唤一声就成,怎么还亲自跑来。”
门外的丫鬟婆子全都静悄悄的,头也不抬,气氛沉闷的可怕。钟夫人面无表情,甩开彦罗的手,朝屋子里走去,屋子里的紫兰忙上前跪倒:“紫兰见过夫人。”
钟夫人看一眼紫兰身上的胡姬舞服,脸色铁青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夫人,我那么信任你,把罗儿交给你。可是你这个下流胚子,竟然偷偷和罗儿干这种不要脸的勾当;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紫兰连磕头道:“夫人,对不起。紫兰错了,甘愿受罚。”
彦罗忙过来,也跪倒钟夫人脚下道:“娘,不干兰儿姐的事,都是我逼她这么做的,要罚就罚孩儿好了。”
“你竟然为这贱人求情。”钟夫人冷笑:“来人,把紫兰这个狐媚贱人赶出府去。”
一听要把紫兰赶出府,紫兰已经吓得瘫到地上,彦罗忙张开双手护住紫兰道:“娘,您听我说,你不能把紫兰赶出去。”
钟夫人道:“你住口,我意已决,这等祸水绝不能留在府里,你们还不快把这贱人拉下去。”立刻就有两个长相彪悍的婆子走出来,伸手去撕地上的紫兰。
彦罗眼角闪过一丝戾气,怒道:“我看谁敢?”
两个婆子吓一跳,忙后退两步,不敢上前。
钟夫人一拍桌子,道:“反了,把少爷拿下。”两个使女闪电般出手,把彦罗制住,带到一边。两个婆子这才上前把紫兰架着往外面而去。
眼看着紫兰被押走了,钟夫人又道:“把少爷锁起来,让他清醒清醒。”然后转身离开了。彦罗就被锁进了自己的屋子。
钟夫人回去的路上,辛娘看后面的丫鬟婆子大多散去,才开口道:“姐姐,紫兰可是我们两精挑细选的人,决计不会是那种性子,这其中怕有隐情。”
钟夫人叹口气:“这我也知道,可是罗儿他太放肆了,把将军府当成什么了。既然他这么在乎紫兰,我就让他长长记性,收一收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辛娘道:“那姐姐知道有隐情,还要把紫兰赶出去?”
钟夫人一笑:“紫兰性淑乖巧,我哪舍得把她赶走,暂时把她安置在后院了。”
“就知道姐姐菩萨心肠。”辛娘笑起来道:“不过,姐姐这么做,就不怕罗儿惹出更大的乱子。”
钟夫人道:“这小混蛋什么麻烦没给我惹过,再大的乱子我也不怕。”
辛娘嘻嘻笑道:“也是哦,现在都已经习惯了,就算那小坏蛋再怎么胡闹我们都不意外了。”
钟夫人走了没多久,彦罗就从关他的屋子里出来了。一个小小屋子岂能关住彦罗,那破木烂门,两脚就踩坏了。
彦罗屋子里出来后,立刻朝两婆子带走紫兰的方向追过去了,一路追到府门口,都没看到紫兰的人影。
彦罗盘问守门的家丁,紫兰去哪了?守门家丁都说没看到紫兰出来,彦罗不死心下对守门家丁一番威逼利诱。终于确定,紫兰还未出将军府。
紫兰被娘亲藏起来了,彦罗心中这么一想,就立刻朝钟夫人住的院子里跑去。要尽快救出紫兰,万一晚一步出了什么岔子,彦罗杀人的心都有了。
当彦罗跑到钟夫人住的院子的时候,他被两个使女拦住,道:“夫人有命:这两天谁也不见,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另一个使女补充道:“包括少爷你哦。”
彦罗无奈,只有院子外面隔墙大喊:“娘,你出来啊,孩儿知错了,求您把紫兰还给孩儿吧。孩儿以后再也不犯了;娘,你出来啊……”
不停喊了近半个时辰,彦罗已经喊得声嘶气哑。终于咯吱一声,门打开了,辛娘从里面走出来,哀怜道:“罗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彦罗走上前拉住辛娘道:“辛娘,你对孩儿最好了,求你给娘求求情,把紫兰还给我吧。”
辛娘无奈的摇摇头:“罗儿,你还是回去吧。你娘说了,这次决不轻饶。”
彦罗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像泄了气的皮球,失神了好一会儿,才恨恨的赌气道:“既然娘不把紫兰还给我,那孩儿就自己去想办法了。”爬起身气哼哼的走了。
辛娘看着彦罗远去的身影,幽幽的叹息一声:“罗儿,你已经长大了,这性子也该收一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