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月寒如此言语,若怡不由得微微一笑:原是刻意帮自己出气的。
余光瞥见白月寒看她,若怡忍了心中喜意,刻意做不领情状看向别处。
于是白月寒的脸色就冷了,颇为嫌弃的横了若怡一眼。
大长老如今已经和北冥霄撕破了脸,终究不敢再招惹一个白月寒,故而内心再三挣扎后,不得不正正经经的拱手鞠了一躬:“本座教女无方,冲撞了白少庄主,还请白少庄主海涵。”
金若璃见状,狠狠地跺了下脚,仇视的瞪白月寒一眼,提着裙子转身赌气跑了,后面少不了跟了不少人去追。若怡怕白月寒闹得太过把大长老逼急了跟他玩真的,也去追金若璃。
她这看戏的不在,白月寒演给谁看?
白月寒自然顺了台阶下了。兔子逼急了还知道咬人,何况他逼的可是堂堂青丘之主九尾狐?
金若璃本是一脑子北冥星君的事儿,续而又是一脑子北冥星君和金若怡的事儿,被白月寒这么当众一欺负,脑子里便只剩下对白月寒的仇视了,故而一心想着怎么用计狠狠地折辱他一翻,将若怡的事情尽数抛到脑后。
谁料白月寒来青丘晃荡了一圈,张狂了一圈,转身夜都没过,当晚就要回去。
当然,在离开之前他还不忘挖苦挖苦金若璃的女红,挑剔挑剔青丘的餐饮,惹得大长老等人的脸色都很是好看。最终,心满意足的他带着青丘一众人等满心的仇恨,悠哉悠哉的一边挑剔青丘的马腿力不好一边乘了青丘的马车回自己家,至于青丘那可怜的马可否会在此行后被大卸八块进了月羽画庄的厨房,那便是白月寒的事儿了。
至于他为何如风一般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答案就在他给若怡留下的信里。
那信是白月寒以毛笔蘸了白醋画的封印,别人看来不过是一张有着奇怪味道的白纸。若怡避开众人后以烛火将白纸烤了烤,便见到上面类似东西烧焦的黄色显现出来,呈现出白月寒那放荡不羁的飘逸字体。
解开以白醋绘制的封印,便见浮空中飘起白月寒所留内容。
若怡早就听说这白月寒交友不慎,与一酷爱写戏本子的江湖郎中唤作“莲阁”的臭味相投。偏生那莲阁酷爱写些鬼怪之事,白月寒成日与她讨论戏本子,惹得好好的八股文写得颇具戏曲味道,纷纷扬扬的一大章,废话连篇,且弄得有几分人界鬼神小说的意味,如今看来,白月寒果真将莲阁那废话连篇的习惯学了个融会贯通。(好吧,此“莲阁”正是在下不才本作者我……)
若怡将那信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删删减减,一目十行的看了好半响,通宵一宿第二日凌晨方才看完,概括起来,白月寒的大意便是:自若怡走后他就一直想过去照顾她,奈何族里那帮老头子偏生要他好好考虑“传宗接代”这一伟大使命,整日捧了美女的画像往他眼前塞,缠的他脱不了身。
前些日子天界传什么“青丘五长老余孽异想天开,单恋北冥星君为其画像”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月羽画庄身为整个三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然不会将如此重量级的消息错过。
五长老余孽是谁白月寒自然心知肚明,想着当年还是自己教的那丫头丹青之术便免不了和族里老头子编出一通乱七八糟的理由遛了出来想看看自家弟子的作品,谁料等他脱身从月羽画庄逃出来北冥星君已经当众将画像焚了,气得他好几次拿了桶稠墨想照着北冥霄的脑袋兜头扣下,却因着北冥霄极其警惕屡屡未能得手。
白月寒虽说看着随意,骨子里也是个执着的人,故而天天提溜着桶墨汁跟着北冥霄伺机突袭,日以继夜的跟踪便使他碰见那家伙屡屡趁着夜色偷偷看他的小徒儿若怡姑娘练剑。
若是当着若怡的面往那家伙头上扣墨汁难免毁了自己在若怡心里本来就不太光辉的形象,而那家伙不看若怡练剑的时候又总是那般机敏弄得自己下不了手,拖来拖去白月寒便碰见了昨夜那一幕,且他的角度不仅看得见北冥霄、若怡、楚辰,连金若璃都看得清清楚楚。
北冥霄没将那画毁了反而留了下来,这个消息让潜伏在夜色中的白月寒倍感惊讶,随后便觉格外欣慰:他白月寒就手把手教过若怡一只狐丹青,他“亲传弟子”的画怎么可以让北冥霄给毁了呢?
欣慰之余又回过劲儿来,这秘密让金若璃看见,岂不是等于让北冥霄并着金若怡将把柄落在金若璃手里了?
这才匆匆现身,将青丘众人尤其是金若璃狠狠地得罪了一翻,然后闪身走人。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给若怡换几天安生日子,顺便让若怡想想怎么把那丹青处理,免得让人家握着把柄惹得以后活着如履薄冰。
白月寒来青丘得瑟了一圈,其狂妄程度与示威并无多少区别。若怡与金若璃、大长老与五长老之间毕竟是族内争霸,是家事,如今族外人示威,青丘掌权人想的自然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故而白月寒神出鬼没的往青丘跑了一趟,便吸引了整个青丘尤其是金若璃的愤恨与敌视,给若怡赢来了难得平静的时光。
此举除为若怡换得了太平日子可以潜心修炼外,直接后果便是害苦了白月寒和北冥霄。
白月寒尚可看成是自作自受,招惹了狐族,被大长老往月羽画庄长老会参上一本自是逃不开一通念叨,北冥霄却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就因为白月寒这么兵不刃血的替若怡出了口恶气,换得自家小师弟指着鼻子训自己。
“你说你,真是虚长月羽画庄那小子几千岁,我都把那小狐狸引到树上了你竟然还那么不争气的自己找个借口开遛!”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一幕:
斜月殿内,已恢复灵力的北冥霄撑着额头满是无奈的坐着,楚辰在案前踱来踱去,伸了食指指着北冥霄恨铁不成钢的发狂,不时还拿起案上的茶杯喝上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接着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