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专心的吃东西,难得的安静了一会儿,愉快的度过晚餐时间。
“怎么样,好吃吧?”白大少爷吃好之后便悠哉悠哉的摇着扇子把难得的安静毁的“七零八碎”。
铃儿很想狠狠地回一句不好吃,但是人家好意帮自己,请自己吃东西,再说这东西的确很好吃,昧着良心说话似乎不太好,于是索性装作没听见,闷头只顾着吃。
“喂,你怎么不吱声?”
铃儿依旧装作没听见——反正斗嘴也不是他的对手,干嘛要自讨没趣。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白月寒不时的问铃儿一句话,铃儿保持沉默不回答。
过了一会儿,白月寒摸摸鼻子,讪讪的坐在一边,不吱声了。
铃儿得意的扬了扬嘴角。
这就叫以不变应万变,随你说什么,姑娘我不回答就是了。
“对了,你一不会法术二不会武功,怎么保护九玄敛音铃啊?”白月寒说着邪气的一勾嘴角:“不如——”
“不行!”铃儿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动作太快把椅子都弄倒了。
好吧她现在才十五岁,的确前面不够凸后面不够翘中间不够凹就像块木头板子没什么值得图谋的,但是她身上有一串不知来历但是一定很重要的铃铛啊!
原来这家伙是谋财的……一顿饭就想收买本姑娘?
铃儿很鄙视的看着白月寒:“绝不把铃铛交给你!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
白月寒本是潇洒的坐在桌边,听铃儿这么一说,不由得嘴角一抽:“我又不是青丘的,那东西在我手里一点用没有,一串破铃铛我要它干什么?我是要问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学法术。”
铃儿保持着拍案而起的姿势,表情僵硬,愣。
于是轮到白月寒拍案而起,双手撑着桌面和铃儿面对面而立:“小丫头你还能行不,吃我的东西还说我不是好人!”
铃儿:“……”续而委屈加可怜的看向白月寒:“对不起啊……”
白月寒被这三个字弄得登时没了脾气,瘫回椅子上:“算了算了,哥哥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那你还能教我法术吗?”铃儿双眼放光。
白月寒一愣。
原来这丫头是有求于人才道歉的……
只见他随手一抓从空中拽出一根足足和铃儿差不多高的巨型毛笔:“说吧你想学什么?”
铃儿皱眉想了一会儿,讨好的笑道:“你先教我个找人的法术怎么样?”
“找人的法术?”白月寒“虎躯”一震差点把那杆长毛笔摔下雅间。
他堂堂月羽画庄少庄主无所不知且能绘物成真,现在碰到个小丫头这丫头让他教她是个修仙的就会的找人的法术?这也太掉价了吧?
铃儿耸耸肩:“你果然不会。我就知道你也就是看起来厉害,实际上庸人一位。”
白月寒虚脱扶额,一圈一圈的揉着太阳穴。
庸、人、一、位?!
哥哥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般贬低本少庄主的能力而已!找人的法术……找人的法术……找人这么低阶的法术!
白月寒极度心不在焉的大笔一挥,凭空画了只信鸽,一边画还一边虚弱的问:“我的小祖宗,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
铃儿微微一愣。
她还真不知道……乡下人懒得起名字,这些日子她都是直接叫卖艺人“叔叔”叫他的女儿“姐姐”的。
“喂!名字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找?”白月寒手一哆嗦,墨鸽便化作墨汁在空中散了,弄得白月寒差点把墨水滴到自己身上去。这笔上沾的可是地府的炼魂鬼墨,要是画自己身上了,下半辈子都得残缺不全的过了。
铃儿耸耸肩:“他们也没有名字啊,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叫什么。”
“既然这样,那你在脑海里想象一下他们的样子。”白月寒一边说一边咬破中指,随后从中抽出一根血色的红丝,那红丝浮在空中,似有生命一般向前探了探,然后将顶端点在铃儿的额间。
谁料,那红线才向前点了一下,铃儿额间便射出一束银光,白月寒毫无防备,指尖红线被斩断不说,自己亦是受了重重一击,咳嗽着连连后退。
铃儿一惊,慌忙上前扶他。
“哎,我说小妹妹,你到底是谁?”白月寒捂着胸口很艰难的咳嗽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武功和法术都一窍不通,身上不仅有青丘至宝九玄敛音铃还有北冥星君北冥霄的护体结界,你到底是谁?”
铃儿一愣。
不是因为白月寒的问题本应最知道答案的她也不知道答案,而是因为白月寒那句话——身上不仅有青丘至宝九玄敛音铃还有北冥星君北冥霄的护体结界。
北冥星君……北冥霄?
“喂,你怎么了?不会是吓傻了吧?我没事!你别自责啊!”白月寒咳了一阵便缓过劲来,见铃儿愣住反倒把他吓了一跳。
其实北冥星君留下的结界只是起到保护铃儿不被别人用法术探知气息和心思的作用而已,故而射出的白光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他也只是受了一惊罢了。
“北冥星君是什么人?北冥霄是他的名字吗?”谁料铃儿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儿不是关心他有没有伤到,反而追问起那给她施加结界之人。
白月寒不由得又是嘴角一抽:“你身上有他留下的护体封印,你竟然问我他是什么人?你们不是应该很熟吗?”
应该很熟吧……但是她不记得了嘛。铃儿撇撇嘴:“回答问题就好,你不会又不知道吧?”
“怎么会不知道!还是‘又’不知道!”白月寒刻意加重了“又”字以表示自己的不满,随后故作不耐烦道:“北冥星君是吧?不就是掌管北冥天机阵的北冥霄么,你想打听什么?哥哥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为什么在我身上留了护体封印?”铃儿睁大了双眼。
白月寒默,非常想撞墙。
“你不知道?”铃儿有几分失望。
白月寒无言以对,更加想撞墙。
就算他再厉害……这种亲自经历了整件事情的人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他上哪找答案去?
“那……青丘是哪里?北冥星君和青丘有关系吗?”铃儿终于问了个比较正常的问题。
白月寒连忙摇着折扇努力让自己显得胸有成竹一些,悠哉悠哉道:“青丘是凡间以外的另一个世界,以强者为尊。那地方九尾狐族拥有绝对地位,就跟凡间的皇族一般。至于九尾狐族呢,按照修为的深浅由弱至强分别是灵、妖、魔、仙、天五种,天狐基本没人见过,所以仙狐就算得上很强的了。”
略一顿,白月寒以扇骨戳了戳铃儿腰间的九玄敛音铃:“这敛音铃本是青丘专修御音之术的五夫人的贴身法宝,那五夫人和五长老都是仙狐之身,故而御使这敛音铃需要极强的法力。现在这东西在你这种一点法术都不会的小丫头片子手里,真是暴殄天物!”
铃儿眨眼:“什么叫‘抱添天物’?”
“就是说这么好的东西在你手里真是浪费。”白月寒无奈扶额,他可不能再蹦出来什么文绉绉的内容了,否则岂不是要被这小丫头问这问那最终涉及到北冥星君的亵衣颜色去?
阿弥陀佛,他可不是龙阳断袖之人,他才不想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铃儿反应了一会儿,发觉白月寒又在挖苦她,立刻后知后觉的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不过人家说的的确是事实,她也不好说什么,便随他去了。
“至于那北冥星君,是常年隐修的神君,和青丘并无什么关系。若是硬说有关系,那便是仙公主在青丘遇刺之后,天帝怀疑刺杀之事为青丘九尾狐族的五长老所为,故而派人将五长老与五夫人都关入了北冥星君镇守的北冥天机阵中。不过据说就连这天界关押重犯之地北冥天机阵都非他本人亲自镇守,只是随意打发了身边两个仙侍替他看着罢了。”白月寒说罢,一挑眉梢:“我说小丫头,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铃儿听他说到仙公主遇刺之事时心里本是莫名的疼了了一下,却因着白月寒后补上的这么一句话被弄得双颊飞红,不由得狠狠地瞪白月寒:“你胡说什么!我都没见过他几面,他的名字也是你说了我才知道的,哪会有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
“哦——不喜欢啊。”白月寒故意拉长了语调,随后调笑道:“你若是觉得没人疼你,还是来找哥哥我吧!那北冥星君和天界的荼蘼仙子花菱陌可是一对仙侣,名草已有主,你可别松土。诶?不喜欢他你脸红什么?”
“你、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铃儿窘的不行,一跺脚,瞪他一眼,转身走到窗边看风景:“我才懒得跟你多说……我吃饱了,谢谢你请我吃东西。”
“哦。”白月寒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随后邪笑:“你要从窗户跳下去?那小姑奶奶你慢走,黄泉路上奈何桥边记得替我向孟婆问声好。”
铃儿登时就被他这么一席话弄得很是愤愤,想到身上有北冥星君的护体结界反正也摔不死,索性赌气踏上窗框从二楼的雅间直接跳了下去。
“你还真跳啊!”白月寒大惊,连忙大笔一挥画了只墨雕俯冲而下接住铃儿,自己亦是御风而起从窗户追了出去。
对面饭庄的三楼雅间,一有着血色红瞳的黑衣男子凭窗而立,见白月寒以墨雕护着铃儿安全落地,略略侧首,低声道:“师兄,依我看,那狐女安全的很,你大可不必这样片刻不离的暗中护着。”
北冥霄浅浅的饮了口茶:“待寒鸾的伤好了,我自然不会亲自守着她。怎么样,仙公主遇刺之事有什么线索了吗?”
“听闻那寒鸾仙侍做事利索老练,这两年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那狐女,真是委屈她了。”红瞳男子一顿,认真道:“师父将天书看管得极紧,再加上天书生涩难懂,我只得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
北冥霄将手中茶杯放于桌上,向前一推,推至红瞳男子身前。便见那男子向茶杯一指,杯中茶水自动凌空而起,落在桌上赫然留有四字端庄正楷。
北冥霄向桌面看去,瞳孔猛然一缩,呼吸亦是一窒:“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