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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使命


第二天清晨,孟新为在睡梦中隐约觉得有人在拍他的肩膀,睁眼一瞧,紫柔和紫纤已经站在他的身边叫他起床了。由于昨夜与徐惠欣说话太久了,回来睡觉已经是后半夜了,孟新为这下突然被叫醒,脑袋似乎还有些晕晕的。

“看来姐姐说的没错,你真是个懒虫,”紫柔讽刺道,“起床吧,懒虫,已经九点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孟新为略带窘意从床上爬起来。

“以后不要睡太晚就没事了。”紫纤微笑道,“村长刚刚让我们去见他,而且已经派人把纨若带到了另一间屋子里,我们去找他吧。”

孟新为点点头,迅速披好外衣,跟着紫纤她们出了门。孟新为忽然觉得紫纤好像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似的,不过他倒是没觉得昨晚的事做得有什么不妥,也没再想什么,与她们一同向江纨若的房间走去。

虽然已经是早晨九点了,外大地的大雾还是朦胧着远树村。草屋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人们穿梭在雾气中,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犹如人间仙境一般。雾气落在人们的发梢凝结成水滴,浸湿了头发,仿佛在雾中洗浴过。草屋的屋檐上,雾气凝结为一串串的露珠,仿若珍珠一般串在一起,是那样晶莹剔透。

路上,孟新为告诉了紫纤她们昨天村长对江纨若的诊断情况,紫纤隐约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来到江纨若屋里,村长徐树先和他女儿徐惠欣早已来到了这里。江纨若被平放在铺着一层兽皮的木地板上,依然昏迷着,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有一个空空的外壳。

“你们来了。”徐树先对孟新为等人说道。孟新为三人点头,心中不免焦虑的看着依然昏迷的江纨若。

“年轻人,睡了一夜,头脑是不是清醒一些了?”徐树先微笑着捋捋胡须道。

“呃……还好吧。”孟新为睡的时间并不长,依然有些发昏。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如何来让你们的同伴醒过来。”徐树先说道,“既然她的体内有两个意识在争抢这个身体,必定有一个意识会吞噬另一个。所以说,要让一个人去进入她的意识世界,帮助她本身的意识来战胜另一个意识,她才会醒来。”

“那让谁来呢?”紫柔问道。

“只有他!”徐树先指向了孟新为,“因为他是男性,要进入这位姑娘的意识世界,只能在月圆之夜,经过男女的交合的仪式,他才能够成功。”

“啊?”不仅紫纤大吃一惊,连徐惠欣都觉得不可思议。

“爹,新为哥可是要做你女婿的人哪,你怎么可以让他……”徐惠欣有些不干了。

“傻丫头,他是护族,你怎么可以跟护族成婚?克山多好的一个孩子,你居然还看不上他,唉……”徐树先生气地叹气道。

护族?这个词好像孟新为以前听到过,他不知道这个词代表着什么,既然这位村长知道这个词,不妨问他一下。“请问,护族是……”孟新为问道。

徐树先捋了捋胡子,对孟新为说道:“护族是一个古老的种族,他们是引导人们尊崇至高神碧盈的最忠实的族类,他们拥有惊人的反应力与防御力,也是抵御人类进攻至高神的守护者。可是在人类的诱惑下,他们曾经背叛了碧盈,伙同人类将碧盈杀死,并将她的灵魂一分为三,分散在碧盈创造的三个世界里……”徐树先讲起了这些不堪的往事,“这是很古老的故事了,它的真实性已经无法确认了。但你是护族确是事实,你后腰的那个饰印就是护族的标志……而且是被碧盈抚摸过已经激活的护族。”

听到这儿,孟新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自从来到月痕参与凤天的朝圣见到江纨若开始,他总是不自觉的出手帮助江纨若解除危机,哪怕面对实力超群的护将,他都从不畏惧,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护族的身份被激活了?那这么看来,江纨若就是……这怎么可能?孟新为的表情有些呆滞了。

“今夜就是月圆之夜了,年轻人,你准备好了吗?”徐树先看着有些发呆的孟新为问道。

“我,我……”孟新为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替他回答了,“我准备好了!”似乎这个感觉就是自己护族的潜意识吧?孟新为无奈,只好顺势点点头。

“好,我这就下令到夜晚月亮升起之时,为你准备好一切!”徐树先点头说道。

孟新为辞别了徐树先,带着紫纤和紫柔离开了江纨若的小屋。紫纤对孟新为的做法甚是不解,“新为,你真的答应了他?你难道……”

“这也许就是我这个护族的使命吧,我的潜意识替我答应了他的请求,我没有办法拒绝。”孟新为很无奈的离开了紫纤向前快走几步。

“新为,你要知道,一旦你这么做,你的秋烨会原谅你吗?”紫纤看着孟新为的背影,脸上充满了无奈与哀愁。

“姐姐,新为他到底是怎么了?”紫柔怨恨的看着头也不回的孟新为对紫纤说道,“还有,姐姐,什么是‘交合’啊?看你听到那个词之后那么吃惊的样子……”

紫纤哭笑不得的看着紫柔,顿时脸上的忧郁一扫而空,对着紫柔笑出了声音。她没有说话,笑着跑开了,让紫柔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说错什么了吗?”紫柔纳闷的看着跑开的紫纤,“姐姐等等我!”她向着紫纤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时,孟新为来到了远树村旁边的一条小河畔,村里人叫这条河为云峰河,据说这条河从远在数百公里以外的云峰山上流下来,水量虽少,但足以养活沿岸的住民。云峰山很高,有人说,登上云峰山顶可以找到无形大陆的神界,看到真正的神;又有人说,曾经有神从云峰山上下来,给山下的住民带来恩惠。孟新为对这些传说丝毫提不起兴趣来,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他今夜所要进行的仪式。那仪式虽然听上去很令人震惊,但却是唯一能够唤醒江纨若的办法,自己必须一试。

紫纤追到了孟新为,随他一同站在云峰河畔,任由微风顺着河流吹动她逸动的长发。她知道孟新为此刻心中需要平静,只站在他身边而没有说一句话。

“我是护族,就应该履行护族的使命吗?我难道就必须为了至高神碧盈而舍弃一切吗?”孟新为知道紫纤在身旁已经站了好久了,突然冒出了一句。

“既然是你的使命,那你就要好好完成了,虽然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你的秋烨。”紫纤平静的说道,“使命是一个人的责任,是一个人无法放弃的义务,既然有了使命,那就要竭尽全力去把它做好。”

“谢谢你,紫纤,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孟新为转过身来把手搭在紫纤的肩膀上。而紫纤的脸上苦笑中带着更多忧郁,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接受孟新为是护族的事实,而且她很不忍心让孟新为去做出那样的事来,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夜里,一轮圆月挂上枝头,孟新为在徐树先事先准备好的浴桶内洗澡完毕后,走进了江纨若的房间。赤身裸体的孟新为怯怯的为江纨若解开了衣带,看着江纨若光洁的玉体,孟新为的心开始怦怦直跳。

屋外,徐树先与紫纤和紫柔焦急的等待着,紫柔这才明白什么是“交合”。看着屋内太阳灯已经熄灭了,徐树先点点头,让紫纤二人回房休息了。

屋内,孟新为与江纨若的交合仪式渐渐进入了最终的阶段。孟新为的意识开始进入了江纨若的意识世界中……

意识的世界里一片黑暗,而意识本身则是一种透亮的存在,就像人的肉体失去了他们原本的颜色,只留下了透亮的色泽与这黑暗相映衬。孟新为顺着声音走过去,当即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江纨若正痛哭着跪在一个陌生的灰发女子的面前,灰发女子面无表情的悬浮在半空中。

“……我不要与你融合,不要!”江纨若带着哭腔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如果你现在还是不想与我融合的话,我就只能吞掉你的意识了。到时候,你的记忆将会消失,你认识的人将不再认识,虽然外壳还是你的样子,但这个世上就将不会再有江纨若这个人了。你们人类最宝贵的不就是记忆吗?”灰发女子对江纨若劝说道。

“可我只想做普通的自己,不想做神,不想像凤天那样不老不死,到头来弄得像个疯子一样!呜呜……”江纨若带着满腹痛苦哭了起来。

“纨若?是你吗?”孟新为听见了江纨若的哭声,跑了过来。

“护族?你终究还是来了……”听到孟新为的声音,灰发女子抬头转向了正向江纨若跑去的孟新为,本已无奈的脸上又多了一些苦涩。

“新为,你终于来了,呜……”江纨若哭着扑进了孟新为的怀中,“你救过我那么多次,这一次你也一定要救我啊。呜……”

“放心吧,纨若,我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的。”孟新为一面安慰着江纨若,一面转向那位灰发女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想把纨若怎么样?”

“孟新为,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对吧?”灰发女子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种令人无比惊愕的光芒,而她说话的语气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威压感。

“你难道是……”孟新为觉得这个人带给自己的压力很大,不知不觉的又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你是碧盈?”

“不愧为我的护族,你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当年的主人。”碧盈露出了宜人的笑容,而孟新为身旁的江纨若则感到了更多的恐惧。

“新为,你……”江纨若眼中的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原本熟悉的孟新为的形象在她面前渐渐变得陌生起来。“你竟然是……”江纨若挣开了孟新为的怀抱,恐惧的摇头推开了他。

“对不起,纨若,我也是刚刚知道我的身份。我并不是刻意隐瞒的。”孟新为走上前两步向江纨若解释道。

“那你之前那么多次救我,难道……”江纨若始终不敢相信孟新为是那个碧盈的手下。

“他那并不是在救你,而是在救我。”碧盈面无表情的说道,“护族的职责就是守护我,正因为我在你的体内,他才会用潜意识来保护我的存在。”

孟新为当即便愣在了那里,原来之前令自己感到奇怪的意识冲动竟然是由于碧盈的存在。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在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会出现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识,一个是普通的人类女子江纨若,另一个则是至高无上的创世之神碧盈。孟新为有些迷惑了。

“新为,我还以为你是那么关心我照顾我,原来竟然是这样……”江纨若沮丧的看着孟新为,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流到地上,在黑暗的世界里溅起晶莹的泪花。

“你既然是至高神,为什么不自己创造一个肉体,反而像鬼魂一样附在她身上?你要她的身体究竟有什么预谋?”孟新为质问碧盈道。

“哼,你倒先质问起我来了?”碧盈的脸上带出了一种愤恨之情,“若不是护族在N9983年背叛了我,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你们护族将我的灵魂一分为三,让我失去了造物之力,我也不会流落至此,让我的三段灵魂和你们一起步入轮回。”碧盈的话语中满含对护族的怨恨,而她似乎又离不开护族的关怀与照顾,“我并不是附身于她体内,而是她与生俱来就具备了我的灵魂,她注定是要与我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