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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送别


李书媛原本以为,紫凌的那些把柄会让她对自己有所顾忌,但事实上,紫凌根本不把那些当回事,李书媛绝望至极,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她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看着李书媛身上不断聚集起来的红光,何世昌的额头上的汗如瀑布一般落到地面,李书媛的身体犹如着火了一般变得滚烫,何世昌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想挣开李书媛的手,但李书媛的手就像凝固了一般,怎么扳也扳不动。

“世昌!”孟新为立刻冲了过去。

“孟新为,危险!”紫凌说着,甩出丝带想要把孟新为拉回来。

“你们都别过来!”孟新为回头用覆冰剑斩断了紫凌的丝带,继续向李书媛跑去。“李书媛,放开何世昌!”说着,他的剑劈向李书媛。

“做梦!”李书媛回手用烈焰笛抵挡,烈焰笛上的释出的红光将孟新为推开,红光化作烈焰在孟新为的身上燃烧起来。

江纨若心中一惊,施展落水之术浇灭了孟新为身上的火焰,孟新为顾不得这些,继续向李书媛斩去,李书媛挪动身体让何世昌来替自己挡剑。孟新为为了不伤害何世昌,立即腾空跃起,落至李书媛身后,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滚烫的血液喷溅在孟新为的脸上,那把冰冷的覆冰剑上瞬间散发出浓郁的水蒸气。

“轰!——”的一声巨响,李书媛的尸体突然爆炸了。

紫凌用真气盾抵挡了爆炸的冲击力,江纨若和岑悦琳毫发无伤。爆炸产生的烟尘弥漫在西之神柱附近,“新为,世昌……”江纨若顿时瘫坐在地上,“你们……”

“纤儿?!”紫凌也没有发现紫纤的踪影,便冲了出去,大喊着紫纤的名字。

烟尘很快的散去了,留在众人面前的,仅有一团焦土。“纤儿!”紫凌顿时心惊起来,“纤儿,你在哪里啊?!”

“新为,世昌,紫纤姐,你们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啊!”江纨若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大声的哭了起来,“你们走了,我怎么办?我……我……”说着,江纨若捡起了孟新为留在地上的剑,就要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纨若,不要!”岑悦琳释出一道绿光击飞了江纨若手中的覆冰剑。

江纨若继续捂着脸,泪水顺着她的指缝,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溅起了点点泥土,落在她的蓝色的衣裙上。

紫凌和岑悦琳都站在江纨若的身边,无奈的摇摇头。她们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江纨若,因为她们都不懂得什么是“情”,不懂得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抚慰江纨若受伤的心灵。而正在此时,从她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哀伤的笛声。

江纨若站了起来,她听得真切,那是紫纤的笛声,是那种自己从小到大就听过的笛声。江纨若向后望去,紫纤正好好的坐在不远处的一颗巨石上,吹奏着她的烈焰笛。

江纨若激动得跑了过去,脸上的泪花渐渐的变成了兴奋的笑容,那充满阳光的笑容还没能持续很久,眼眶中又渐渐的涌出了泪花。“紫纤姐——”江纨若痛苦流涕的叫着紫纤的名字,紫纤停下了笛音,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向自己的身后望了望,在那巨石后面,孟新为已经跪在了两个坟茔前,一动也不动。

江纨若来到坟茔前,只见一块木制墓碑上写着的是“何世昌之墓”,另一块写着的却是“紫柔之墓”。

“新……”江纨若正要叫孟新为的名字,紫纤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搅孟新为。

孟新为跪在何世昌的面前,轻声的自语道,“世昌,我真后悔带你一起走,你原本也有你自己的生活,确实没有必要跟我一起冒险。我知道,你是为了报答我救你的恩情来追随于我的,而我……”孟新为抽泣了一下,“却害了你……如果我像不带你去红康一样不带你去月痕,你就不会被凤天断臂,也不会被卷入南北的战争,不会被我母亲改造,也不会被当作背叛者受人歧视,哪怕到了最后,我也没有能保护你,害你为了我而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我真的恨自己,为什么我不能保护一个人,我没有能保护我的妻子,连我自己的兄弟也保护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你,保护了我,保护了我们……”江纨若忍不住心中的愧意,对孟新为说道,“如果没有你,我们恐怕早就在擂台上的爆炸中死掉了;如果没有你,我们早就被土境的魔法杀死了;如果没有你,我们也许现在已经饿死在不归之林里了;如果没有你,我们怎么可能一同走到现在?!你是护族,你是我的守护者啊!”江纨若的泪花顺着面颊流到了地上。

“纨若?!”孟新为站了起来,“碧盈大人……”孟新为低下了头。

“不,新为,你还是叫我纨若吧。”江纨若扑进了孟新为的怀里,“我不能没有你……”

紫纤的目光有些呆滞了,她转过去头,继续吹奏自己的烈焰笛。那笛音充满了哀怨与忧伤,紫纤的眼中也渐渐闪烁起了点点泪花。

阿柔,姐姐没能在最后时刻保护好你的身体,你会怪罪姐姐吗?也许,这么说,你也听不见了吧,你的灵魂已经不存在了,在这世间永恒的消失了,姐姐能做的,就只有守护用你的灵魂换回的那个人的一切了……

“纤儿……”紫凌走到了紫纤的面前,轻声的叫着紫纤的名字。

紫纤没有说话,也不愿正视紫凌。

“我知道,你透过洞穿之眼看到了些什么。但是,我绝对没有害你们的意思。”紫凌说道,“在不归之林,弥相已经为你解除了受限制的洞穿之眼,但是……”

“不要再说了,李书媛说的本来就没有错吧?”紫纤斜视着紫凌,“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过去,你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一直以这样的身份活着?”

紫凌沉默了几秒钟,“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紫凌说道。

“要我说出你的名字吗?”紫纤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

岑悦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紫凌。紫纤淡淡的一笑,似乎紫凌那惊愕的表情让她十分满足。

“纤儿,我们有必要这样剑拔弩张吗?”紫凌平静的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一切,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吗?”

“我……”紫纤有些愣住了。

“跟我去神界吧,待我把灵兽的事情处理完毕,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紫凌说道。

紫纤摇摇头,她的心里顿时变得很乱。“我到底是什么?”紫纤不知道,她从来没有用洞穿之眼看过自己,一个人连自己都看不透,怎么可能去了解别人。她又开始头昏目眩了,紫凌想要搀扶她,她摆摆手,推开了紫凌,“我不会跟你走的……”紫纤强忍着痛苦,施展了传送术,消失在紫凌面前。紫凌无奈的摇摇头,轻声说道,“主人,你还是那样执拗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新为和江纨若拜别了何世昌和紫柔的坟茔,回到了紫凌的身边。江纨若没有看到紫纤,紫凌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江纨若便没有再问什么。

岑悦琳告诉众人,他们需要回到神界雪之国把灵兽的封灵体放回兽窟之中。这场魔界之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孟新为仰望着这片红色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他只希望自己能很快结束这一切,回到自己的家乡……

或许,一切的终结,就在神界了吧?

紫纤强忍着头痛施展了传送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她的脑子很乱,也许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发生的一切让她无法接受,她需要安静,需要有人给她安慰。她想跟孟新为倾诉,但又没有勇气,孟新为受到的伤害已经很大了,自己不能再去刺激他,只能选择逃避。

可是,能逃到哪里呢?

紫纤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不归之林里了。也许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可以找弥相,也许她可以为自己指点一二。

来到弥相的石像前,紫纤的目光有些呆滞了,她回想起了之前在这里遇到的一切,也正是在这里,弥相将她的洞穿之眼彻底解开。但愿,弥相能帮到自己。

“弥相,你还在吗?”紫纤面对着弥相的石像说道。

石像没有回应。紫纤的眼神有些黯淡了,弥相已经不在这里了吗?会不会在之前救了自己之后,就遭到不测?紫纤摇摇头,她不敢再多想了。

“你找我?”空中传来了弥相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紫纤的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释放了下来。

“我没有身体,是不灭的存在。”弥相说道,“说吧,特意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

紫纤低下了头,“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谁……”紫纤轻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弥相突然笑了起来,“就为这个吗?你自己看看自己不就清楚了吗?”

“我……”紫纤愣住了。

“不敢看?”弥相反问道,“没有胆量接受现实?”

紫纤没有说话,弥相说的没错,自己确实不敢用洞穿之眼看自己,也没有胆量来接受事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难道就是为了紫凌说的那句话吗?

“作为洞穿之眼的继承人,你连自己都不敢看,那你有什么资格去看别人的过往?”弥相说道,“一个人首先要对自己了解,才能了解别人,这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

了解自己?紫纤从来都没有想过。从小到大,她几乎都没有真真正正的正视镜子里的自己,每次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的时候,看到的都是表象。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自己的一切,神与人结合的后代,继承了神的血脉,体内天生拥有强大的法力,从六岁起来到风华镇守护在碧盈的转世身边,一直到现在……

“我怎么才可以看到自己的过去?”紫纤问弥相道。

“我给你一面镜子,它可以照出你的过去,可以让你的过去真实的展现在你的面前。”弥相说着,一道白光出现在紫纤的面前,那是一面椭圆形的长镜,立在了紫纤的身前。

紫纤透过镜子看到了镜中的自己。秀丽的脸庞,乌黑的长发,清澈的紫色双眸,配上紫色的衣裙,腰间红色的烈焰笛显得格外醒目,那就是自己吗?紫纤合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中投射出紫色的光芒,那光芒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镜子中突然投射出耀眼的白光,紫纤立即用手臂捂住了眼睛。

“你是谁?”紫纤的背后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女子的声音。

紫纤睁开眼睛,身后那个女子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