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鸟一天堂,一叶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
一.
我叫一梦,这是我祖母给我取的名字。
我们家住在扬州城外的一处莲池旁边,亭亭的莲叶交错复杂的铺满了整个池面,满目的粉红,妖娆至极,煞是好看。而这一湾清水的源头便是我家的住处,两仗见宽的木屋。树林的叶子铺天盖地的遮住了木屋的半壁阳光。
这里按理说算是偏僻的地方,来往的人应该十分的稀少。可这池边早已被人们踏出了一条小道。我的祖母是这里最有名的大夫,同样也是这里最有名的女剑客。每天往返于扬州城为百姓治病,这已经成了我的祖母每天例行的公事。偶尔也有许多付不起医药费的人,他们(她们),无论是谁,只要亲自拜访,祖母便会帮忙治愈他们(她们)的病。
祖母从来都不教我如何帮别人治病,所以至今我也只会一些简单的包扎。祖母常常受到一些,珠光宝气的贵人的要求,他们乞求我的祖母做一种叫做长命百岁的药。也有些衣衫褴褛的穷人叫我的祖母,做一种可以让他们吃了一夜之间变成扬州首富的药给他们……每张不同的脸都带着相同的虔诚的表情。
祖母拉着我的手说:“一梦。你看看,我仅仅是一个大夫,他们却乞求我赐给他们永生或者别的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拼命的想要,得到了又想要更多。”我看者祖母,年幼的我并不知道祖母说的是什么,我仰起头看着祖母,“为什么他们那么的贪心呢?一梦只想要祖母,只要。”祖母看着我,摸了摸我的脑袋,眼神甚是温暖,我躺在祖母的怀里安心的睡去。
二.
入夏,端午,莲花露出了零星的骨朵,远处传来了塞龙舟的喧嚣声,我趁着祖母包粽子的功夫,偷偷的溜了出去。
街上的人很多,我到处的奔跑,没有留意一辆马车疾驰过来,我一下子跌倒在了一边,疼的眼睛泪盈盈的,谈绿衫子的一角撕裂了一小块。一双坚毅皓白的手将我扶起,温柔的询问:“姑娘,你没事吧?”我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位少年站在我的面前,眉目俊郎,长身玉立,眼生热切。
一刹那,我竟有片刻的失神。可是不一会儿马车的帘子上就起了一层青色的火焰,少年冲忙的离开,去扑灭马车帘子上的青色火焰。我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隐约听见少年的声音:“娘,你每事吧?”
回到家,我看见祖母正在门口等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怎样和祖母说。然而祖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我带到屋内,帮我缝好衫子的裂口,我揽住祖母的头,久久不说话。
直到夜色降临,我终于忍不住了。我问祖母:“祖母,我的娘呢?为什么我没有见过我的娘?而我的爹爹常常不在我身边,就算在也只是伸手就打我?”祖母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娘是个美丽的女子,凝脂般的肌肤,脸上晕晕的两抹桃红,一笑倾城。而你,一梦,你与你娘十分相像。”
我抱着祖母,自己在心里描绘着娘的模样,不由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一笑倾城的女子。
三.
盛夏燥热,我为祖母煮着莲子羹,腾腾的热气中,我素白桃红的脸竟然仍是清凉无汗,淡绿的薄衫更衬的淡雅精致,乍一看,宛若一朵亭亭的莲花。
我把莲子羹端给了祖母,走国木门一阵风吹进,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手微微一抖,羹落碗碎。
进来的是我的亲爹爹。祖母冷眼看着我的爹爹,然后开始收拾摔碎的碗。我站在一旁瑟瑟的发抖,我惧怕的开始浑身颤抖。爹爹一步一步的走向我,伸手就是一巴掌,这巴掌在我的脸上绽开了花,火辣辣的,我一下子身子一颤坐在了地上。
“你这个祸害,你这个有异灵的祸害!”说完爹爹转身便走了出去。我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祖母把我抱了起来。坐在床边,搂着我连声叹气,我并不知道为什么爹爹套这样,我从来没有看见爹爹笑过,爹爹总是骂我是祸害,然后狠狠的给我一巴掌就又消失不见了。我常常害怕爹爹的出现,而且每一次看见爹爹,心都抑抑的疼痛,如利器划过一般。我常常问祖母这是为什么?祖母只是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四.
这几日爹爹常常出现在我和祖母的木屋里,他不在用手打我,却常常的骂我,而且越骂越凶。虽然是这样,我仍然觉得很开心,忽然有一种暖流经过我的身体。
午后,我坐在莲池边看着莲花出神。爹爹走到了我的身边,一阵风吹过了我的发,发丝悠悠的扬起。
爹得忽的止步,看着我出神,可下一步脸色的发青,举起右手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狠狠的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脸瞬间变的红通通的。
我感觉到我小小的身子在发抖,拼命的向后移动着,可爹爹不依不饶的向我逼近,我哇的一身哭了起来,把身体尽量向后靠,手抱紧自己的身体,缩在莲池边。我我忽然看见爹爹的身边有青色的火焰,一团一团的,就跟那一日在马车上的帘子突然冒起火来一模一样。
那些青色的火焰慢慢地靠近爹爹,他们朝爹爹的右手冲去。火焰,青色的火焰灼烧着他。我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股烧焦的声音。我害怕的大声尖叫,并且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拼命的对自己说,那不是我做的,一梦是一个乖孩子,一梦套祖母。可焦味一直缠绕着我,久久不散。
莲池中莲花纷纷的花瓣伫立于池内,那么素净,那么美丽,而旁边的叶却青的娇艳欲滴。
之后的事祖母请傲林山庄解决了,从此没有人敢怀疑这件事,因为傲林山庄就是江湖的王,是江湖的主宰。
我十分害怕那团团青色的火焰,对于这样突派出现的火焰我吓的不能自己。于是我抱着祖母哭,我问祖母,为什么爹爹的身边会有请色的火焰?爹爹为什么会死?是一梦的错么?是一梦带来的青色火焰么?祖母说,一梦乖,别想了孩子,那些火焰不是一梦的错,一梦这么乖怎么会是一梦的带来的青色火焰呢!我说,是啊!一梦是乖孩子,不是一梦的错。
那一年我七岁,爹死于重度烧伤,而那些青色的火焰依然没有找到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