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在饭桌上我终于了解到我昨晚有多么的失态,或许这些都是他捏造出来的,或许这些都可能是真的,但是事实的真相只有他知道而已。
他说,我叫黎生,你可以叫我小黎,当然你要叫我黎黎也是可以的。我是一个无业者,只是喜欢玩音乐而已,每个月靠着在外面演出赚来的五百块钱过日子,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不可以瞧不起我的音乐。昨天在酒吧你唱的很好,我想冒昧的问下,你可以偶尔来我们乐队帮忙客串唱几首歌么,当然我们会付给你薪水。
我看看他,表情很认真的样子。尤其是在说道那句,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不可以瞧不起我的音乐。忽然间我有种想要参与进去的冲动。
让我答应可以到是可以,但是。我意味深长的说着。
但是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去做。黎生的眼眸里闪着异样璀璨的光芒。
我要你亲自原创的歌曲,翻版的我不唱,至于薪水,既然是客串我也不需要拿了。我顿了顿又继续说,你不是说我可以瞧不起你,但是不可以瞧不起你的音乐么,那么我到想看看你对音乐到底有多么的痴狂。我挑挑眉毛,故意冷冰冰的说。
行。这话你说的,我们就这样一言为定。黎生从桌子旁边抽了一张纸,用笔写下了自己乐队的排练地址,然后递给我说:这个礼拜五的下午三点一刻你来着里找我。
我看了看地址,笑了笑,说,好。于是黎生这才从紧张的情绪里舒展开来,转而对我微微的一笑。
晚上我还有排练,厨房还有吃的,我做了很多,你要是饿了热一下就可以吃了。黎生说完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冲我做了一个很帅的手势便离开了我家。
我把玩着手里的纸条,忽然的大笑出来。这种感觉已经久违了。好久没有出现那种想要挑战的感觉,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其实音乐对于我来说完全是一个茫然的概念,虽然曾经也有人对我说,未央。你的声线很好,适合唱歌呢。只是当时的我只是知道一味的按着大人的意愿去走自己的路,却从未象黎生一样这么执着,或者说是这么勇敢的对别人说,你不可以瞧不起我的音乐。
6、
礼拜五的时候我还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黎生那里。虽然曾经那么肯定的答应了自己要去,但是心里难免会有一点紧张感,不是对玩音乐的地方那种害怕的感觉,而是对自己这样想要去做一件事情而莫名的觉得心悸。也许真的太久没有这样的冲动吧。
按照黎生写下的那个地址我找到了他们排练的地方。地方不大,也就像一般住户的小卧室那般大小,里面摆放着杂乱的乐器,很陈旧的感觉,一股复古的味道。这样的场景忽然让我想到了电影里一个叫做铁凌的女孩唱着:我不爱朋克,为什么让我唱朋克。
我穿过那些堆放的杂乱的乐器走到黎生的身边,他显然没有看见我,还在埋头写着一些字句。我拍拍他的肩膀。
啊。未央。你来了。呵呵。歌词还没写好呢,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马上写好然后给你唱的,结果……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黎生有些气馁的样子,心里忽然一紧,想要说出一些可以用来安慰他的话却一直沉默未能说出口。
对了。上次光顾着让你唱歌都没有好好的介绍一下我们乐队的成员。说完黎生拉着我走到了一个自制搭建的小舞台上面。他拍了拍手说,大家过来集合下,我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成员。其他的三名成员听见黎生的号召纷纷的聚集在了舞台的跟前。
这位叫未央,倾未央。上次大家已经见过了,那么我来介绍一下乐队的成员吧。他说着说着顿了顿,用手指了指那个个子高高瘦瘦的男人。他叫忻普,是这个乐队最棒的键盘手。他旁边这个打着鼻环看起来坏坏的小子是我们的鼓手,他叫施哲。这个嘛,平常最沉默寡言的就是我们的贝斯手,他叫……啊,我想到后面的词了,我去去就来。
还没有介绍完最后一个贝斯手的名字黎生就匆忙的跑了过去,又继续埋头写自己歌词。我看看黎生又看看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贝斯手。站在贝斯手身边的施哲幽幽的开口道,他叫顾晓。真不愧是沉默寡言呢,连名字都不肯开口说。我在心里暗暗的想。
本以为今天会是一个很愉快的开始,可是下一秒我天真的美梦就还是破灭。
喂。我说你这丫头。你干嘛来我们乐队。开口的依旧是那个施哲。
谁叫喂了,刚才你难道没有记住我的名字么。我叫未央。倾未央。我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就是这样欢迎新朋友的吗。
哼。丫头,你别以为黎生让你加入我们,你就真的是我们的一份子了。我们乐队要的是实力,你有什么?顾晓说的很是让人心里有一种毛毛的感觉,若不是估计着刚见面的关系,我想我肯定会揍他一拳。
喂。未央是吧。如果你没有任何的能力,就立刻给我滚出这个门口,别侮辱了我们的乐队。这次开口的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忻普。
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难以置信,从来没有人这样和我讲过话,尤其是在刚刚认识的新朋友面前。我有些气氛的看着他们三个人,手心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于是我有些委屈的看向黎生,却发现黎生此刻正站在我的身边,而且手里还攥着那张刚好的歌词,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一点想要帮我的意思都没有。
喂。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没有就给我滚吧。施哲再恶狠狠次开口,然而黎生则是一声不肯。
我心里简直就像是憋住了一个定时炸弹,妈的,欺负人不是这样欺负的。姑奶奶我好歹也是你们请来得,居然这样对我。越想我心里越来不舒服,一把抓过黎生手里的歌词,站在麦克风的面前大声的唱了起来。我要让你们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被你们吓倒的。
我想起你喝醉的样子
手指着远处那面墙
嘴里哼唱着喃喃的梦呓
所有的一切又回到那年的秋天
你用脚狠狠的跺着地板
说秋天过了就是春天
我笑着看你不懂得哀愁
秋天和春天隔着一个思念的季
没有过几秒的时间,乐队的其他人已经开始配合我开始伴奏。那种默契度简直就是像排练了很久很久一样,忽然间我一下子懂得了刚才施哲让我滚出去的意思,也明白了为什么黎生默不作声的意思。
他们都很强,都是用自己最真实的力量在捍卫着音乐,若不是我能够这样勇敢的抓住歌词唱出来,我想也许他们是不会认可我的。
若爱可以回来
我想陪你走完最绚丽的季节
就怕梦醒了忽然明白
原来一切仅是荒凉
当我唱出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我看了看黎生,他朝我微微一笑,那瞬间我觉得那个笑容是我二十年生命里见过最动人的笑容。
其他的人都停下手里的乐器,举起右手握成拳头的样子,大声的对我说:欢迎加入X地下公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