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弈墨拦腰将她抱起,离兮惊呼一声,用手圈着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
池弈墨收紧手臂,看着怀中的女人,脸上还挂着泪痕,刚才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很美,却令他很心疼,这是五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心疼的味道。
离兮被她抱着有点不自在,稍微有些挣扎,岂料此人越抱越紧,离兮不敢抬头看他,“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声音很小,基本上是说给自己听的,要不是池弈墨听力比较好,估计都听不到了。
“我喜欢这样。”
池弈墨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如纷飞的梨花,那么动人心弦。离兮没看到,就只看到了他英俊的下颚。
他说喜欢这样?是哪样?喜欢抱她?
难怪古人喜欢用剪不断理还乱来形容男女之间的情感,只要涉及到一个情字,哪怕如离兮般聪慧也看不透,也被这感情给缠绕住了。
到了停车场,池弈墨才把她放下来。
手却紧紧牵着,不曾放开,离兮的目光停留在两人相扣的手上。
十指相扣是比拥抱更深入人心的动作,会让恋爱中的人感受到信赖和依恋,相爱的人喜欢这个动作,但是他们之间这个动作又有何意义,离兮第一次觉得看不懂,也猜不透。
离兮把手手抽出来,池弈墨并没有阻止,一双黑眸波澜不惊,却仿若迷雾,把离兮困在了里面。
离兮走在副驾驶上,眼神有些迷离,池弈墨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刚才吓到她了,欲速则不达,是他太强求了,没有给她一个过渡期。
离兮望着车窗外迷离的灯光,所有的风景都在倒退,她的心好像也开始变得迷离,京都的夜晚确实很美,但这种美却也很短暂,维持不过一夜的光景,与飞蛾扑火无异,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太多了,夜景再美,终会迎来天亮。
车窗的玻璃倒影着女子的身影,池弈墨看着玻璃窗,女子的影子很模糊,在他的心里却是那么的清晰。
遇到她,是孽还是缘,不管是哪种,都甘之如饴。
精神恍惚间,一辆车从旁边冲了出来,方向灯晃动。
灯光耀眼,离兮用手挡住灯光,池弈墨尽力往旁边打方向盘。
“砰。”
在昏迷的那刻,离兮只记得有人将她互在身下,这个怀抱很暖,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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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有声音传来。
“安宸,怎样了?”
“没事,只是皮外伤,额头那里涂点YN白药就好了。”
“不过,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用完就扔,老子不伺候了,还有呀,你手臂这两天不要碰水。”
“会注意的,再不出去,我扔你出去。”
“行,行,见色忘义。”
安宸翻了个白眼,这么一点小伤也叫他过来,随便涂点药就好了。
安宸从上衣拿出一个白色的药膏盒子交给池弈墨,“哼”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走。
听到安宸离开的脚步,离兮才睁开眼睛,看着池弈墨,池弈墨低下头,两人四目相对。
离兮的目光太直率,太坦诚,一双美目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想到最先败下阵的池弈墨,移开目光,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你醒了,先把药给吃了。”
离兮摸摸自己的额头,有一层纱布,还有点疼痛。
“你先别碰,你额头受伤了,刚上了药。”
离兮把手收回来,看着池弈墨,他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纱布,“你没事吧?”
说不感动是假的,一般人在危难之际一般想到的都是如何保全自己,这个男人却在危难时刻用命护着自己,哪怕是亲人,相爱多年的夫妻都做不到。
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多的是,他却用命来保护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鼻子有点酸酸的。
“没事,小伤而已。”
池弈墨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药递给她,离兮接过药,池弈墨把水递到她嘴边,离兮抬头看了他一眼,垂下双眸,修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眼睑。
离兮喝了一口水,把药吞下去。
池弈墨看着她安安静静的把药吞下去,从醒过来到现在,没有任何的质疑,没有任何的询问,乖巧的不得了,殊不知,这样懂事的她让他的心都疼了。
她会受伤,完全是因为他呀,他倒宁愿她对着他大喊大叫,骂他为什么会害他受伤。
“为什么不问我?”
离兮靠在床头,这间房间是她第二次进来,房间里面还有他的味道,他的房间很大,上次就已经知道了,房间虽大,却没有家的味道。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去见阎罗王了,上次我救你一条命,这次你救我一命,我们算是扯平了。”
她的嘴唇有些发白,脸上也没有血色,声音不大,却表达的很清楚,她这是在撇清关系吗?是不想与她有任何的关联吗?
池弈墨压抑住低落的情绪,“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个药有安眠的功效。”
离兮“嗯”了一声,闭上眼睛躺下,池弈墨走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上了。
药很快就起作用了,在加上车祸碰到了额头,疼痛感传来,身体有些虚弱,很快就睡着了。
一墙之隔的客厅外面,有人一夜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