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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如其颜


  趁着如今我闲在有空,而那些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簿子还没有彻底地破损,那些在迄今为止这几年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时间还能够浮上海面,就写一些我自己的经历,将那段令我抑郁悲愤的事情抒发出来,好排解我心中的郁闷。

  一个令人愉悦的秋天,带着凉爽的风吹进了我的心中,在落叶被风席卷而起,被人无情地肆意践踏之时,我才发现,秋天始终是秋天,即便再愉悦,也仍旧是迎接寒冬的前奏。

  我叫乔默颜,高二年级生,今年虚岁十八,因为生日在十一月,所以周岁才不过十六,在班上,和我同等年纪的倒也不算太少。我的长相一般,没有什么特点,唯一称得上特殊的就是自己高度近视,不过就现在学生的情况而言,如果学生不近视的话,怕才是真正的奇怪。

  我的家在一个相对富饶的村子里,这里处于内陆,交通便利,离家不远处便是京港澳高速,这里不临海,所以如果出现了发洪水或是大地震这样的自然灾害,我的村子都不会受到过多的牵连。

  哦,对了,最近这里的马路又要开始扩宽,等到修筑完成后,道路便更加宽敞,平时那些总是埋怨的司机们也不用担心堵车的问题了。

  不过,虽然名义上我是一名高二年级生,但是实际上如今的我却待在家里,并没有在校就读,而事情的根本原因发生在一年多前我刚刚步入高中的那个秋天。

  我所就读的高中是我们县的一中,算是一座很普通的学校,但是在村子里的很多人看来,这个学校虽然与清华北大的摇篮衡中相比不值一提,更没有重点高中的正中好,却也已经很不错了。

  中考的时候考了多少分我忘了,不过在学校里我却分到了所谓的普班,也就是普通班,而成绩好的那些同学全都被分到了实验班。

  对于学校按成绩分班的行为,我感觉很是莫名其妙,更知道这不过是很多学校的一个缩影而已,最终,我也释然了,不是因为赞同学校的做法,而是知道学生的抗议没有用,又或者说学生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抗议,因为所谓的抗议,换来的,只可能是学校的处分。

  这些小事,在我脑中也就一闪而过,便被我抛到了脑后,当时我想的,只是我来到了新的学校,又能交到新的朋友了。

  其实我和大多数学生一样,不喜欢学校,就像读小学的时候,我们称之为监狱,因为学校真的是太压抑了。但是,我却很喜欢学校的同学,这或许是如今学校的唯一亮点了。

  我满心欢喜地进入这个新的学校校门,在这里,我将交到新的朋友,看着这里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修建的学校,我却不以为然。学习环境差?只要有地儿坐就好!宿舍环境差?只要不漏水就好!食堂饭食脏?只要吃不死人就好!

  就这样,我抱着极为乐观的态度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开学前两个星期,按照惯例,学校会组织学生进行军训。

  因为初中的时候没有军训这一项目,所以同学们一听到第二天要军训这件事,就感觉莫名的兴奋和激动,丝毫没有意识到,军训是件多么累人的事情。而有些同学,因为有哥哥姐姐或者亲人朋友在本校读书,所以对军训一事还是相对了解的。

  晚上在宿舍的时候,我们的第一反应便是谈论关于军训的事情。

  一名女生开口说道:“我听他们高二的学生说,之前学校军训的时候,请的教练都是当兵的,听说管的特别的严,有人只是没站直,就会被罚做五十个俯卧撑。”

  另一个和她是同个学校出来的女生也附和道:“就是。听说有些学生的家长回到操场看着孩子军训,等到军训完了,就完全不顾老师的阻止,硬是要领着孩子到外面吃饭,据传那些学生吃饭的时候连筷子都握不住,可把家长心疼坏了。”

  学校的操场在学校的侧对门,那个操场也算是公共场合,那些大爷大妈就经常在操场跳广场舞,所以家长不顾老师劝阻直接带走孩子倒也是有根据的。

  对于两人所说,我倒是表示很赞同地点点头。

  我的哥哥比我大七岁,以前也是在这个学校读书,他曾经就告诉过我,学校军训都是请的当兵的,大多当兵的都是因为不好好学习更甚至打架被劝退学的坏学生,所以他们的行事作风很是直截了当,不听话了就揍你,罚你算是轻的了。

  “不过近几届学校都不再请那些当兵的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有的军训教练全都由体育老师来担当!”那个女生继续说道。

  第二日早饭过后,我们这些刚入高中的菜鸟们在老师的指导下,手忙脚乱地站好位置,然后便在老师的指导下如同小学生一般过马路,来到对面的操场。

  我们学校的设定是,每两个班公用一个体育老师,于是我们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与我们的对子班相对而立,而体育老师则就在中间。

  这名体育老师我迄今也不知道他究竟姓什么,只知道他很胖,很有特色,却也很严肃。

  他看着我们两个班的队伍,微微一皱眉,然后便一言不发让我们换位置,直到成为了阶梯状。当然,不只是我们两个班,其他所有的班级都是这样,按照大小个子来排位。

  上午军训了三个小时,中途休息一次,然后便回学校再上两节课,下午的时候等上了前两节课,在教室度过了最为酷热的时间,而在后两节课的两个小时里,我们又在老师的指导下过了马路。

  就这样,我们这些学生日复一日的过着这种生活,偶尔发一次新书,但是因为是第一个星期的关系,而且军训后很累,所以老师也不会讲解太多的课程。

  第一个星期日的下午,我看着窗外那么多的高年级学生三两结对地出了校门,而校门也是大开着,看管校门的人也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这才想起来,星期日的后两节课和吃饭时间,是可以出校门的。

  看着周围的同学都蠢蠢欲动,我也隐隐有了一丝兴奋。

  我从小就在寄宿学校读书,每次在学校的时候,我都希望父母突然来看我,然后带着我出去玩。我想着,终于能够出校门了,虽然到了规定时间还得回来。

  就在周围的人都要去宿舍准备东西的时候,就在我和同学谈论要去哪儿的时候,班主任进来了。

  我们的班主任姓甘,名字忘了叫什么了,是教微机的,总之在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我还和其他同学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番。

  看着老师严肃的表情,我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老班来到讲台上,拍了拍铁质的桌面,让诸位同学坐好,所有的同学乖乖巧巧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满眼期待地看着老班。

  老班扫了一眼教室内,面色一板,沉声问道:“有没有哪个同学私自出去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己的同桌还在自己身旁,班上没有缺任何一个人。

  “刚刚我看到别的班的学生混着高年级的人群,私自跑了出去,我就想来看看咱们班有没有人这么不听话!”老班再次看了一眼班内,脸色缓和了下来,说:“看来咱么班应该是没人出去,这周星期日高一学生不准出校门,若是让我逮到谁私自出去的,到时候就是将人直接交给学校处理!明白吗?”

  所有的学生都傻呆呆地点了点头。

  其实此刻我心中所想的却是——明明老师之前并没有说明不能出去,就算真的有同学出去了,老师也应该付一半的责任,毕竟是老师没有提前说明。

  就这样,我们再次在学校和操场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还有一次正在军训,天空直接乌云密布,没有任何征兆地便下起了大雨,我们所有的学生在早已经被淋湿的情况下摆好队伍,在老师的指挥下慢跑回了学校。

  本来想着能够直接回教室,但是看着在这么短时间便已经积了五厘米厚的水,以及天空时不时出现的闪电,所有的学生都聚集到了门口能够避雨的地方。

  看着有些同学都已经直接拖下鞋子,毫不顾忌形象地光着脚淌过这一段路程,我的心中也隐隐有些激动,对着我和我一起的几个女生说道:“要不我们也脱鞋光脚过去吧!不是说宿舍开门了吗?我们直接回宿舍换鞋,然后再回教室。”

  因为女生宿舍楼和教学楼只隔了一小段距离,而且根据那里地势来看,有些地方应当是不会积雨才对,在不弄湿鞋子的情况下,踮着脚尖还是可以从宿舍楼到教室的。

  “不要吧,还是等雨停了再过去吧!”

  “是啊,反正这雨一会儿就停了,着什么急?”

  我想,毕竟大多女生爱面子,这样做也是有失体面,最后这一提议也就不了了之了。

  终于,在一天又一天枯燥而又带些新奇的日子中,等到了周六的下午,虽然第二天下午就要到校,可我依旧很高兴,因为终于能够回家了。

  再返学的时候,我们等同于真正开启课程,就在一日又一日的学习当中,我度过了两个星期,然而,在第三个星期一的上午,出了事。

  当时正好再升国旗,我和其他的同学站在队伍中,突然,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东西有些模糊不清,我对着站在我前面的那个女生说:“我头晕,借你的肩膀靠一会儿……”

  说着,便在那女生的赞同下趴在了她的肩膀处。

  其实我在早自习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很不舒服了,只是没有说太多罢了。

  而就在我恍惚懵懂的情况下,我的耳畔响起了结束的语句,我想要站好,却根本无能为力,我面前的女生叫了我两声,见我没有反应,之后她说了什么话我没有听到,因为在她说话之前我早就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犹如不小心步入沼泽的探险人,最终却只能在无力的挣扎中被吞噬。

  我再次醒来是去医务室的路上,我抬眼迷茫地看着周围,不若之前一般的人山人海,如今只有两个女生在扶着我,还有一个女生在旁边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晕倒了!”搀扶着我的一个女生紧蹙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我们带你去医务室!”

  听到医务室三个字,我真的是很反感,下意识地便说:“我不去!”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学校中的医务室一直都是以坑学生为目的,从来不好好给学生看病,卖的药却还比外面卖得贵一半,甚至有时候吃了医务室的药病情会加重。

  我就是上初中的时候多次吃过这样的亏,才会极为厌恶学校的医务室。

  “不行,你刚才晕倒了,必须得去!”

  在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劝阻下,我终究是默下声来答应了。

  我知道,在现实生活中,有的人或许一辈子都未必能够见到一个人晕倒,就像我,如果见到某人晕倒的话,下意识的反应一定会是,他会不会活不久了?

  我知道几个女生心中隐藏的恐惧,我也能够了解,所以才会在极度反感学校医务室的情况下来到医务室看病。

  当时校医是如何说的我忘记了,只知道开了一些不知名的药品。

  我吃了两日,却还不见好,就在这两日,我又昏了一次,后来没有办法,老师叫来了家长把我接回去。

  我的父亲对于我晕倒一事不以为然,甚至认为我是装的,说我不想上学,当时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儿要哭了,幸亏还有妈妈相信我。

  我妈妈想要带我去县医院检查,但是我的爸爸却坚持找个药铺来看一看就好,最后,我妈拗不过我爸,带我去药铺里随便开了点儿治疗神经的药物,便送我回学校的。

  像我爸这样敷衍的情况,当然没有得到最好的解决,在强制性地撑了一天半后,我再次撑不住,晕倒了。

  然后我又去了那间满是难闻药味的医务室,听从校医的建议,拔针输液。

  当时陪我输液的女生叫做陈静,说实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着实对她不大感冒,甚至觉得她是个不好接触的人,但是在一段日子的接触后,我却发现,她是一个很毒舌却很心善的人。

  只是说话直来直往,太过伤人了,不过我也知道,她其实是没有恶意的!而且有时候我见到她,就像见到自己的妈妈一样,因为我妈妈也是这样的人。

  说话不留情面,心地却是很善良。

  所以莫名的,我对她产生了几分依赖性。

  正如我心中所想,学校的药品一如既往的没有多大的作用,最后,老师再次叫家长来把我接回家治疗。

  老爸老妈趁着晚上带我去县医院检查,发现得的脑炎,医院建议住院输液,我的老爸却是不屑一顾地说道:“哎呀,如果知道只是得的脑炎,就不来医院了,随便找个药铺输几天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