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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末章


  我的日子还是那样过着。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文化的人才能活下去,没有文化的人多了去了,有的有文化的人不照样是给没文化的人打工吗?

  我就这么熬到了过年。

  这一年和往常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正月初五那天,一整天跑了两家亲戚,当时我听到了老妈的计划虽然有些讶异,但是可以理解,因为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往亲戚家逛。

  那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去了我的三爷家,他目前住在市里,而之前,他的老家就在我家隔壁,现在,让我家占着。其实,用他家的地方放货,也算是受他们所托。据说之前他们离开老家后,这家就一直闲置着,后来待了一年想回家来住上一住,奈何杂草长了半人高,这清理杂草就清理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搞得臭烘烘,惨兮兮的,倒也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之后,他家就一直让我家占着。

  我三爷之前嗓子似乎是有了什么毛病,后来动了个手术,如今说话还是有点儿低哑,可就是这样,他似乎也是用尽了全力。那位三奶奶似乎也得了什么病症,每天也是糖药不离口,每个月的药估计也得有几千吧!

  也幸好他家儿子在钱财上还算不错,我听说他家儿子,也就是我的这位叔叔,以前读书的时候就特别努力,每次到地里一边浇地一边读书,如今似乎是在那什么二十四所工作。

  我听说这工作,算是高科技工作,像是那什么航天飞船之类的和他们这些人做的数据就离不开。我记得我爸还偷偷告诉过我,他们这工作,其实还是蛮危险的。像他们这些人,不能跟外国通电话,还有那些当官的,也不能通,因为一旦被检测到后,不管你是给谁打电话,都直接被弄死。

  具体是怎样我也不大清楚,不知道究竟是我叔叔和他的那些同僚们监视官员,还是他和那些当官的被人监视,只怪当初听故事的时候没好好听,现在也就说不清。

  总之,他就算是给国家干活吧!

  下午的时候,我们去了趟五姥爷家,跟那两位老人家聊聊天。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妈妈又给我讲故事,讲得都是她小时候的事情。说她比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下地干活,每天早上给猪起粪,还要下地干活,她的母亲,哦,也就是我的姥姥因为身体不好,所有的活计就都落到了我母亲身上。她到了冬天双手又要泡到冷水中洗衣服,还得每天做饭,而且她平时为人就跟个假小子似的,下地干活什么的都挺好,可是缝衣服之类的活计还没有我这个没学过的做得好。

  她还说以前她家不小心养了迷信猪,所谓的迷信猪就是染上了什么病症,然后杀了猪后它的肉上就一层一层的白色小米粒似的东西,说是吃了这种迷信猪会染病,所以当时一旦养的猪成了迷信猪就没有人愿意买,然后我妈妈就会拿回家里煮一煮,这些肉上就没有这些东西了,吃了也不会染病,所谓的染病都只是别人传的罢了!

  后来我查了查这猪,这猪并不叫迷信猪,而是叫米心猪,是被寄生的猪,那些瘦肉上的白色米粒似的东西,其实是猪肉绦虫的卵。

  她说其实她家以前也是地主,当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问她:“你家是地主当年就没有被逮出来遛一遛?”虽然知道这话说起来有些不礼貌,但是我只是在询问一件事情的真相。

  我爷爷奶奶告诉我,我们村里当时批斗地主的时候,那些地主就会被绳子绑上双手,然后被人牵着绳子的那一头,骑上马去,就直接遛人,真心是惨,像这种对于我来说只会出现在电视剧中的情节,当时我听到了之后,也是感慨了好久。

  “没有,当时我们家有人,然后硬是给评了个富农,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就算是被评了富农的人,后代也不能当兵或者是读书了。”

  “毛爷爷太狠了。”我不由感叹道,随即想到了一件事,继续问道:“既然你家是富农,那为什么你还大冬天干活?”

  “当时我爷爷是富农,我爹兄弟姐妹又多,这么一来二去,不就变得平平常常了么?”

  “那倒是!”我赞同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奶奶也和我说过,她的爷爷当时也是地主,但是她家的地主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省下来的,没有剥削别人一分钱,后来那些地全都分给别人了,只给她家留下一户房子,当真是不公平。倒是我爷爷他爹,之前也是地主,就是没啥大出息,整天只知道败家,最后有人来看家的时候,还评了个贫农,还真是造化弄人。

  世界在一瞬间又回归寂静,我也没有什么好的话题能够让这清冷的冬天热闹起来,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下去,我随便找了个话题聊道:“为什么婷婷她妈那么不喜欢她姑姑?”

  婷婷是我家对门的孩子,比我小两岁,但是我辈分比她大,所以她依旧得叫我姑姑。她的亲姑姑特别不受她妈待见,我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趁着今天也好八卦八卦。

  “之前吧,婷婷她姑姑本来不是和她现在的姑父凑一对的,当时婷婷她奶奶是想要让她嫁到邻村的一家人,当时都已经说好了,帖子都下了,可是她姑姑却和她姑父跑了。”

  “跑了?私奔了?”我心中八卦的小宇宙逐渐被燃起,感觉这事情似乎有点意思啊!

  “后来那家人就不算她姑姑了,愣是要他们把帖子钱退回去,但是她奶奶都已经买好了家具冰箱,这四万块钱她到哪儿去找啊,最后没办法,告诉她姑姑,若是想要嫁给她姑父,就必须下四万块钱的帖子。”

  “为什么要买家具冰箱?”

  “当时流行那样,打帖子的钱要买了家具,可谁知道闹出这样的事情。”

  “然后呢?”

  “婷婷她姑父之前也订了门亲事,就是定给你小丽姐姐,当时她姑父的爹也是已经给你小丽姐姐打帖子了,之后闹出这样的事儿,他爹也是心一横,告诉她姑父,之前打了四万块钱的帖子,现在已经没钱了,要是想娶婷婷她姑姑,就自个掏钱吧!”

  “我小丽姐姐家没有把钱还给婷婷她姑父?”

  “当时女的悔婚得还钱,男的悔婚不能要钱,知道不?”

  “嗯。”这规矩倒还算是合理,男的对不起人家姑娘,自然是没脸要钱的。

  “后来她姑父自然也是掏出了四万块钱,给了她姑姑家。”

  “那为什么之前他们不在一块儿?非得等到这帖子都打了才私奔呢?”

  “当时是婷婷她奶奶不喜欢婷婷她姑姑和她姑父在一块,硬是拆的他们!”

  “可最后不还是在一块了!”我摊手表示如此又是何必嘞?

  早知如此,今日当初,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那我小丽姐姐呢?”

  “后来她嫁给别村的一家穷户,不过幸好之后他家开厂子富有了起来,要不然能给婷婷家好脸色看吗?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两家一见面,照样是有点儿不大顺心!”

  “所以就因为这件事,婷婷她妈才不喜欢婷婷她姑姑的?”我觉得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讨厌别人似乎有点儿太过了,毕竟人家两情相悦,在一块儿你又有什么讨厌的理由?

  “这个倒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婷婷她姑姑太懒,不喜欢干活,可却又喜欢大手大脚的花钱,这才是最让人讨厌的。”

  “又不是吃她家的,她有什么好讨厌的!”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婷婷她姑父有本事能当县里教育局的局长,她就算不干活喜欢大手大脚花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没吃你家的没喝你家的,每次去你家的时候总是带着一大堆吃的,有时候还给你家的孩子买衣服,就这样还讨厌,确实是有点儿不大讲理的感觉。

  我妈叹了一口气:“长大了你就懂了!”

  我耸了耸肩,或许吧!

  后来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有一个人带着一大堆的东西来我家报道。我也不认识这个人,当时这个人给我买了一双靴子,给我妈买了一套护肤品,还买了些肉和其他东西,然后聊了一会儿,就带着我们出去吃饭去了。

  后来回家的时候我才了解,这个人之前犯过事,当时本来是要坐监狱的,可是因为要还钱,后来好像执行的是什么狱外执刑,具体的我不大了解。后来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就问我妈和他有什么渊源,我妈告诉我说:“当时他犯了事,所有借给他钱的人都打电话催他要钱,就连他舅舅都特别寒心地催他,当时他借着咱家五万块钱,当时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暂时没钱还我,我当时就告诉他没事,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当时你爸还怨我说为什么不催他要钱,我告诉你爸,他现在没有钱,你再怎么催他,没有钱依旧是没有钱,还不如缓一缓!”

  “所以他后来还了钱了?”

  “还了!而且每年都拿着东西来咱家,每年都要请我们吃饭。”

  我摸了摸下巴,这人倒是知恩图报,之前虽说是因为打架才进的监狱,可到底是因为讲义气啊!看来这人心眼倒是不坏,就是性子太火爆。这雪中送炭的情,他倒是记得清楚!

  故事讲到这里已经结束,我也该为自己的未来做一个规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