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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祁雪在浴室里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喊顾凡的名字,但是无人回应。迅速穿好衣物进到卧室的时候,她的脸迅速地变得苍白,屏幕上播放器的滚动条正在滚动着,莫小念的声音正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网络界面上,唯一一家来自杉城的公司的聘请信还没有关掉。祁雪跌坐在地板上,一瞬间泪水决堤。

  我曾经很喜欢一个男人,他和我一样优秀得令人歆羡,所以我们在一起。他让我有想要结婚的欲望,所以我想我们会一直走到最后。直到她的出现,我才明白什么是失败。她轻而易举地波动了他的心,他为了她和我分手,他为她甚至还一度放弃了出国进修的机会。嫉妒令我发狂,这就是爱情,我每天都在想着怎么破坏他们,怎么夺回他。于是我使用了无比卑贱的手段来拆散他们,结局是好的,他抓住了最后的时间与我一同飞往美国学习、生活。这三年是我最快乐、富足的日子,我们一起学习,一起适应这里的生活,一起面对生活的窘境。虽然在这里有很多次他也会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但我从来不会觉得他会爱上她们的,因为我知道,我会是他最后和最正确的选择。他生病的时候我陪着他,我替他做饭,我帮他洗堆了很久的衣物……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这三年来,我们在一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离不开我,我亦离不开他。当他跟我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知道我这几年来的付出和守候都是值得的,是幸运的。可是为什么老天偏不愿让我心想事成,他最后还是要回去找她,不能原谅我三年前因为爱情而犯下的一个错误。我不甘,我真的不甘,我为他付出了我的全部,结果他什么都收了以后再度丢弃。我要向他讨回来,或者说,我要向他们讨回来。

  莫家的公司虽大,但是莫城作为董事长并不太出现在公司里,所以他也并不知道女儿和自己的下属正在恋爱的事情。作为一个负责并且绝对公司分明的父亲,莫城也不止一次地询问过莫小念的工作情况,为了避免闲话他也只是偶尔通过每月的公司员工测评来间接获得莫小念的工作表现的优异。当然,莫小念的工作能力是非常值得认可的,所以从任何表象上来看,莫城都对女儿的表现都非常满意。

  莫小念因为临近毕业,要赶写毕业论文,所以经常是公司、学校两头跑。因为公司里她和楚西的关系本就属于有着密切联系的,即使更深一层的关系还没有公开,二人也没有太过避人耳目,楚西开车带莫小念回学校或者去公司看起来也是属于职工与上司之间正常的工作互动。

  楚西作为一个早已进入社会多年的人来说,在感情方面是绝对的处于主动方。他懂得何时表露心声,如何控制场面,可以很好的掌握分寸、适可而止不至于让莫小念不知所措……就像现在,车停在莫小念的大学门口,莫小念正要开门下车的时候,楚西一把拉过她,准确地找到她的嘴,吻了上去。这个吻不轻不重,其实莫小念很享受。

  似乎越来越无法抗拒楚西对自己的各种小动作了,莫小念对着自己的毕业论文,想到楚西对自己的一些举动,毫无思绪。

  杉城终于到了四月,雨漫漫地落了下来,滴落在玻璃上晕开了一层水雾。这是潮湿的天气,好像随手扯一张纸就能拧出水来。

  顾凡正坐在办公室里把工作任务悉数交给秘书去分配,待秘书离开后不到几分钟,莫逸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顾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莫逸完全没有表现出下级对上级的畏畏缩缩。

  “这里有我想推出的最新的一款游戏的测试版,里面可能还有些瑕疵,你拿回去帮我看一下,这个工作比较要紧,你可以先停一下现在手头上的工作。可以不用来公司,在家里进行操作,工资照给,下个周末之前我要看到最完美的成品。这是一款还没有上市的游戏,你不要给其他人看到,我是看了下你以往的工作能力觉得你能胜任这个工作才交给你的。”顾凡说着将办公桌上的一张光盘递给了莫逸。

  莫逸接过光盘,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莫逸佯装镇定地走出办公室以后立马喜形于色了,这明显就是新来的经理器重自己的表现,而且刚领到的任务明显比现在手头上的任务轻松得多,还可以回家边休息、边工作。想到这里,莫逸飞快地跑回办公室,将刚才自己还没有测试完的一个游戏任务测试毕了以后,交代了几句给郭源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公司。

  莫小念在学校图书馆查找关于毕业论文的资料时接到了莫逸的电话。莫逸的声音开心地都快飞起来了,他问了下莫小念是否在学校,就匆匆挂了电话。

  莫小念抱着七本厚重的参考书走回寝室,遥远地就看见了站在寝室楼下的莫逸,他也很快就注意到了非常艰难地捧着几本书的莫小念。莫逸会意地跑过来,接过莫小念手中的书,将一袋还热着的炸鸡排递给了她,笑嘻嘻地说:“小念,今天请你去吃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怎么?中奖了?”莫小念习惯性地挖苦莫逸。

  “你怎么说话的呀,我今天被老板赏识了,在大家都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他分配给了我一特别轻松的任务,还是可以在家完成的任务,所以我一高兴就跑来请你吃饭了。”莫逸说得眉飞色舞,脚步也好像要飞了起来。

  “好的呀,看我今天不吃死你。”

  “小心成了胖子没人要你。”

  “该死,还不快搬书。”

  “你这个在别人面前装淑女的伪娘子,谁娶了你活该!”

  “你再说一句我喊色狼了啊,这里是女生寝室附近,你不想想你的后果。”

  “恶女人!”

  ……

  一路嘻嘻闹闹地结束了搬书的路程,莫小念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今天晚上有约,不用来接我了。公司有什么事发我邮箱或者短信联系。

  楚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短信,回过去:我知道了。

  晚餐被莫小念选择在一个高档的中式餐厅里,晚餐在莫逸看到账单后表现出了咋舌的神情加上悲天悯人的假哭后快乐地结束了,当然这“快乐”是建立在莫逸的“痛苦”之上的。

  莫逸送莫小念回学校,莫小念本来只打算叫莫逸送自己到校门口便可以了,结果他软磨硬泡地借着看美女的借口非要把自己送到寝室楼下,结果这一路又接受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眼光。寝室楼下,莫小念向莫逸道别后正转身回寝室才惊觉前方不到五米处,楚西正两手插着口袋向这边看来。

  “他是谁?”楚西向莫小念走来,声音里有不容违抗的魄力。

  “我哥。”莫小念习惯了楚西的质问,也变得坦然而镇定起来。

  “哼,你是不是把一切你所相好的人都称为哥哥是吧?”楚西的愤怒油然而生。

  “够了!我不想和你解释,他就是我的哥哥,你爱信不信!”莫小念显然也被触怒了。

  “行!你说他是你哥哥我信,那个在C酒家门口说是你男朋友的,又和你在公共场合牵手拥抱的是谁?不要跟我说他又是你的另一个哥哥?”楚西愤怒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相片,甩在莫小念的身上。

  那些照片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照片里有她,也有顾凡,照片有她们在咖啡厅里对坐着,有她的手被顾凡扣着的,也有他和搂着她的……这些照片明显是用偷拍的角度拍摄的,但无一例外地清楚地拍摄到了莫小念和顾凡的脸。

  莫小念捡起那些散落的照片,从容地将它们一并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她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楚西,摸着他的脸,像是安慰一个孩子一样,温柔地说:“不过是一个难甩的追求者罢了,找个日子带你去见见他,好让他彻底死心。”

  楚西一把拥住面前的莫小念,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开始成为了他不能忽视的生活细节,他好像已经完全不能离开她,不能不在乎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更不能在乎她不够爱自己。原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她了。

  楚西慌乱后突然而至的一句话让莫小念本不确定的心再一次沦陷。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