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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章 万皇争霸海选


  作为流兰的贴身侍童,按理来说应该是跟随在流兰身旁照顾流兰才对,然而落月和平时一样却被安排了其他的任务,流兰则跟着他一起,流兰带着鬼面具,兴致勃勃的看着他如何工作,虽然好奇流兰能以自由人的身份随意在猎金出入,还能在他工作的时候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现,但这既然是五姐他们的吩咐落月自然也无条件遵从,菲菲依旧懒洋洋的坐在落月的肩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流兰的态度比较友好。按照五姐给的任务,落月目前工作是接待一些客人去参加某个活动的海选,作为引路人,落月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他是所有引路人中唯一的一个未成年人,今天是他的第一次任务,引导一个名为诚的少年去参加海选,他和流兰菲菲一早就来到到达厅等候,和昨天专用的特殊到达厅不同,这里人流量比较大,大厅里整整齐齐站着一个个领路人,每当一个参选者进入时都有一个与之相对应的领路人前去迎接,然后带领他们到参加海选的地方,落月带着参选者诚来到一个超级广阔的大厅内,厅内最引人注目的是成千上万的白色蚕茧,整齐的排列着,每个蚕茧包裹的是一个个参加海选的选手。来到大厅后,流兰礼貌打了下招呼,说自己到处转转,双手负背,四处打量,流兰身份特殊,所以落月也没说话,引领诚来到对应的位置,到达位置后对应的位置上出现一只紫色精灵的投影:“尊敬的选手,请您按照说明书引导操作,确认无误后请点击确认键开始测试。”诚按照流程把通讯环给了落月躺在指定的仪器上,白色丝线从仪器缓缓将其包裹成一个白色的茧,落月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投影:

  “到学校发照片”

  “发吗?”

  “我到学校了,你们呢?”

  “在家”

  “你妹的”

  “在哪个学校??”

  “理工大学”

  “嗯!”

  “现在在做自我介绍,偷拍的”

  “哇哦,我同学好像也是读哪里哦”

  “学校这么大做啥,逛的我腿都款断了”

  “鄙视——”

  “我们城里的哎,我们班有将近20个”

  “哇咔咔,运气真好”

  “厉害了”

  “真爽,这么快就去学校了”

  “这是在刺激我吗?俺还是继续上我的补习班,再接再厉,明年继续,哈哈哈下次再见你们谁会是我的学长学姐,新人预约求罩”

  “哈哈哈哈……”

  “这是在刺激我吗”

  “给你你们发一个,喏,照片是学校奶茶店哦”

  “宿舍让他们开空调”

  “麻蛋,我也刚到宿舍”

  “真爽”

  “我靠,你们那居然在宿舍吃烧烤”

  “被强迫的,我感觉我要被带坏了,害羞”

  “哭——我还在开会”

  “看你们晒照我好羡慕”

  “师范女生多”

  “哇,他们班有美女”

  “哇,个个都在爆大学照片”

  “表示明天才报道”

  “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哈哈哈”

  “那样多好玩”

  “宝宝默默地看着你们装”

  “你也来”

  “我得写作文”

  “我11号的车”

  “一去直接军训吗”

  “没有,军训延迟了”

  “噢噢,就是按时间安排”

  ……

  诚关掉聊天的窗口,站在阳台,看着远处,眼睛一片模糊,心里很不是滋味,深深吸两口气,身体微微颤抖: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和能力上大学的,总有几个例外,不幸的是,我就是其中之一。眼睛酸而痛,白净的脸上满是苦涩和不甘心,这段时间里受尽了煎熬,自己明明这么努力,放弃了所有,拼了命的学习,拼了命的练习,结果被差几分这几个字伤的血淋淋,这三个字的辛酸和苦涩,只有受过折磨的人才懂这被吊得不上不下的感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生活在边缘的人,不见得是件幸事,当你的实力撑不起你的野心的时候,这种无助和绝望,看不到前进的方向,没有可去处,这种迷茫和不甘心,会将弱小的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在这个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日子里,有人在欢笑的时候,有人在哭泣,在这个人生的交叉路口,大家各奔东西,有些路终究只有自己一个人走,有些伤痛终究要自己去独自承受。诚紧握双拳,指甲嵌入到肌肤中,,肌肉紧绷的感觉以及随之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告诉自己:我还活着。

  经过再三挣扎,诚放弃了去二流大学学习的机会,最主要的原因是对自身的迷茫,自己什么也不会,没有特长,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以前他只知道要拼尽全力去一个好的大学,至于干什么他没想过,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应该选择什么,大学的梦落空,世界一下子坍塌了,对明天,对未来除了焦躁不安的惶恐,就只剩下茫然,不知所措。所以他决定走出自己的圈子,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或许会找到自己的路,于是他告诫自己:“我清楚我与别人的不同,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经济条件再来一次,我的高考只有一次,失败了就是失败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得为自己买单,我的人生不能就此停下脚步!”

  到了应聘公司,只有一位女职员,埋着头不知道狂写些什么,诚有些拘束,心跳得厉害,胆怯的说了句:“报名……”女职员扶了一下眼镜,又继续忙碌着写东西:

  “报什么?”

  “机修……”

  “跟主任说过了吗?”

  “昨晚一起吃饭的时候说了!”

  “身份证件”

  诚颤抖着将身份证件递过去,女职员拿出报名表格粗略填写一番后说道:“签名,按手印”女职业随手一指,始终没有正眼看诚一眼,诚由于紧张也没敢看对方,找了一会还是不敢确认在哪签字,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这里吗?”女职员再次推了推眼镜,然后继续低头写:“嗯!拿去给主任签名,一式三份,还要三张一寸照,来的时候带15块钱来,办卡费用。”由于昨天有跟主任那边吃过饭,审批很快通过了。

  第一天上班,走进车间,层层热浪席卷而来,机器摩擦发出持续不断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诚第一次接触,感觉有些眩晕,高速运转的机器带着丝丝威胁,让他心中寒意顿生,小胆微颤,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认真观察周围陌生的一切,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和担心,但是不得不认真面对,然而潜意识总会产生出自己瘦小的身躯会和这些可怕的钢铁怪物来个亲密拥抱……

  机修的工作除了脏点,就属刺鼻的机油柴油,以及那些似乎老想着震破人耳膜的噪音,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没什么危险,属于比较轻松的,只要机器安好,就不用干活的类型。回到休息处,几位光着膀子老工友正在为什么政治制度争论着,一个个脸红脖子粗,似乎谁的声音大,谁就是正确的,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涨,大有要干一仗的架势,这时下班时间到,几个刚刚还差点打起来的工友们勾肩搭背的讨论着去哪里吃饭,吃些什么,要不要喝瓶小酒……

  回到宿舍,没有洗漱,诚躺在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向前几位老工友,以后自己也将是这般模样吗?内心无比压抑,此时的他才意识到长大是件难过的事情,他突然好怀恋上学的时候,以及交流不多的同学们,心中一遍遍祈祷,祈祷自己只是做梦而已,眼前的这些都是假的,希望一觉醒来,自己坐在大学里面和以前一样拼了命的学习,即使不知道学什么,只是渴望能得到一个逃离现状的救赎。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好不真实,转眼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不敢承认眼前的一切,不想接受。他的内心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希望自己能立即从这场真实的噩梦中苏醒,从中解脱出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甚至是灵魂,渴求这可怕的梦魇尽快结束,紧张、焦虑、慌张、不安、痛苦,一起涌上心头,多么无助……

  白色的蚕茧逐渐变黑,落月面无表情看着投影中的一切,肩上的菲菲紧紧的贴着他,让他感受自己身上的温度,看着茧,感受着茧内的人痛苦的挣扎,落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默默感受……

  始终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或许是年轻人的虚荣心在作祟,雏鹰总有一天要展翅飞翔,独自面对风雨,寻找自己的天空。无论怎样祈祷,这就是现实,没有得到救赎,诚背上背包,站在站台等候列车,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心中从未有过的忐忑迷茫,天大地大,竟没有一个可去的方向,一个可去的地方。最终还是选择踏上列车,告别这座模糊的城市,那一刻,他的手在颤抖,胸口沉重得喘不过气来,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列车开始起航,不知将要身往的前方会是什么模样,这座陪伴了自己无数时光却没有留下多少记忆的城市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或许这就是多年以后再度光临时的感觉,那时的我将会成为这座城市的过客之一,这里将不再有我的位置,这时的它多么亲切,又多么的陌生,今日一别,这里将不在属于我,永远沉淀在记忆的长流中。透过窗外,看着一座座远去的建筑,恍然第一次看清了他们的样子,呆滞涣散的瞳孔,凌乱的思绪断断续续,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茧破人醒,没有任何能量的波动,投影上的精灵遗憾的宣布诚被淘汰了,感受着胸膛的温度,诚无悲无喜,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听说猎金在这空城中是数一数二的高楼,能看到这座城市里最美的风景,可以带我见识一下吗?”诚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落月依旧淡淡的微笑,应了一声,走在前面带路。站在楼层的顶端,这座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诚无比感慨:“壮哉!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