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火焰在顷刻间像回流的水那样被吸收了过去,集中到了一个点上后便完全熄灭,留下烧焦的尸体,以及一片炭灰之地。r
就像终于打开那扇沉重的门那样,一个颓废的声音响起。r
“该死的笼子,还是破了。”r
烧焦的大树竟爆裂开来,碎木等杂质在空气中飞溅着,就像一场黑色的暴雨。在那树根处,竟有一个黑色的水潭,那并不是简单的污水,那水十分粘稠,虽然周围也有风吹过,但那表面却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一面普通的黑镜。r
或许是连黑夜与白天的交替都没有在意,她不关心跑了又多久,走了有多远,更不在意手臂的伤,何况那绑着简易绑带的脸上,那被遮盖的右眼往外溢出的血水已变为咖啡色,但很明显,伤口没有很好的治疗,再这么下去,生命将得不到保障。可这个人就是这么怪,一心只想着完成自己的使命。r
随着那份执着她蹒跚地走着,看到了远处灯火,就像黑幕下的一盏希望之灯,可惜她的体能已经达到了极限,倒了下去。r
“伤势太严重了。”r
“快,多拿点止血剂和凝血粉来。”r
“弄点热水!”r
“现在好像好点了,再弄点热水和愈合剂来。”r
意识模糊,但耳畔一直能听到忙乱、奇怪的话声,或许正在做梦吧。r
“看!”r
“守备官,你该来看看。”r
“这个是……”r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说话声越来越少,然后,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踏到了地狱的门口。可惜,一道光刺了下来,使得她微张的眼睛有点受不了。就像是隔着一张全是雾气的玻璃往外看,那是红色的物体。当她睁大眼睛后,才发现那只是吊在顶上的火盘,火焰在扑入室内的夜风的骚扰下,不断地摇曳着。r
因为已经清醒了,那份来自手臂、肩膀等伤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全身肆虐,右眼被利箭刺破,是她自己拔下带着眼珠的箭,不过尖端未入大脑也是幸事。她痛叫了出来,并发觉一种烟草的味道有点呛鼻,便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她吃力地撑起了身子,那个坐在一张圆凳上的身影进入了视线,一个翘着腿的兽人,嘴里叼着个棕色的烟斗,不断地吐着烟圈。说起烟斗,这原是人类制造的,在圆口里放上烟草后点燃,深吸一口,能给人提神的作用,最近几年各族都有不少人喜欢这东西,使其迅速在全世界成了一种通用的货品。r
这个赤膊着上身的兽人似乎并不关心女兽人的伤势,依然低首看着手中的一个物品,紧缩眉宇。r
周围摆满了木架,放着木箱、武器、盔甲、干草等杂多的东西,但她知道,自己正在一个大帐篷里,确切地是中央处厚实的兽皮毛毯上。r
抬头看着那个兽人,她谨慎地发问。r
“这是哪里?”r
“你是什么人,为谁办事?”r
那个兽人右手夹着烟斗,不答反问道。r
特蕾莎下意识地摸着腰间,却没有那兵器的触感,连那皮带都没了,身上穿得是一身简单的布衣,摸着脸上已经换过的绷带,闻到了清新的草药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