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仿佛是躲过一次攻击般惊险,但霍迦德却很快忘记了这一切,而是随意地扭过头,视线冲向近百米远的东面,在一棵大树下正站着一名身穿简单的、白色的连衣裙的少女,她正注视着他。那是一头垂至后背的黑亮秀发,以及消瘦、轮廓分明如大理石般的娇容。r
就在霍迦德流连忘返时,少女走进树后,似乎并不想被他见到。r
捡起纸团后狂奔到树下的霍迦德一阵张望,但周围已无人影。r
阳光在树叶间漏下,他拉开了纸团,但只有两个字。r
“停止”r
他以迷茫的眼神看着跟随而来的休尔维斯,后者也窥见了二字。r
“少爷,这是一个警告。”r
“追!”r
不管休尔维斯的提醒,霍迦德发了疯似的阔步疾驰。但无论他跑到哪里都无法寻得少女的身影。r
“不可能是她……”r
回忆着那份美丽的容貌,坐在回程的马车中,霍迦德沉寂在了思索中。r
“嗯,那么瘦弱的女孩,无法让人联想起凶手。”r
“但她为何来警告我们呢?”r
以求答的口气与眼神投向管家,但休尔维斯也是一脸的疑惑。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一只脚已踏入了沼泽之中。是否在全身深陷前逃脱,选择权还把握在霍迦德的手中。休尔维斯保持了沉默,眼前的少爷已不是儿时那个莽撞的孩子。r
拉开紫色的粗麻帘布,霍迦德第一次发觉自己正在步入危险之中,但眼前的虚空中浮现了盾形徽章的影子。r
突然,车厢暴躁的跃动了起来,这辆马车如同狂奔的野马般不受控制,摇晃的程度不亚于轻微的地震,令车内的两人惊慌失色。休尔维斯在保持不摔倒的情况下将脑袋伸出了车窗,他的脸色随着眼前的景色而渐显苍白,驾驶座上已经没有了驾马人的身影,两匹马儿的身上各扎着一支羽箭。r
难怪马车会失控,但两人已无时间去考虑为什么会这样。马车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好像濒临散架的边缘。休尔维斯被摇晃的车厢扔到了另一面时撞开了车门,狼狈地摔了出去。而此刻的马车已经倾斜,正以单轮在行驶,两匹马的速度开始变得不协调,以至于最终都摔倒在地,车厢跟着翻了过去。r
也许因为在车厢内的关系,虽全身的酸痛令霍迦德一时难以使用自己的四肢,但他却还保持着意识。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摔倒在地的两匹马正发出痛苦、低沉的嘶叫。霍迦德的身体开始能够动弹,他忍着伤痛从朝上的车门中爬出,在落到地面上时因一时难忍的腿伤而跪倒在地。r
他不自觉地抬起了头,视野中映射着一动不动的人影。那是休尔维斯。以麻痹感走遍全身的状态,他拖着有点失灵的左腿,慢慢地、摇晃着走了过去。r
“休尔维斯。”r
他呼唤着,然后一个蹒跚扑倒在老管家身旁。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他摇晃着仰面昏迷的老管家,但是仍就没有任何回应。他以紧张及一切不详的想象充斥的大脑所控制下的右手,伸到了昏迷者鼻孔前,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