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握着万寿钱,我忽的便感受到了过去那份追逐历史的决心!无论如何,我还是忘不了本行。
忽的,我抬头,意外的瞟到一个人同忘若在一个小角落推推搡搡的,我便趁着八哥哥不注意偷偷的溜了过去。
“呦,你怎么还没死?”这是我偷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让我心里一颤的一句话。
“我认得你吗?”听忘若不屑的语气,我便知道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哦?你会不认得我这张与你相似的脸?”依旧是嘲讽的语气,但他的话却提醒了我。相似的脸?纳兰容若有三个儿子,长子富格,但他早年便死了,次子富尔敦,三子富森,那不出意外的话,眼前的这位便是富尔敦。他是纳兰原配夫人的孩子,也难怪这么狂傲了。
“二哥,你在这里干嘛啊?”这时候插进来两个稍显年轻的男子,“他是谁啊?”
“你们应该不认识他吧?那二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纳兰家的野种,也就是我的三弟,富森。”我攥紧拳头,强忍着没有冲出去,可忘若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这我看着心疼,他是受过了多少冷眼,才会有如今这般的抵抗力?纳兰容若怎么会有富尔敦这般残忍的儿子?
“这位就是三哥?”两个男子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轻蔑的表情,“三哥好!”
我想这两个孩子应该便是纳兰永福和纳兰永寿了吧!纳兰明珠有三个儿子,长子纳兰性德,次子纳兰揆叙,三子纳兰揆方。纳兰揆方的妻子是礼亲王代善曾孙和硕康亲王杰书第八女,名衔为郡主,所以揆方作为和硕额附,其礼遇与公爵同,当其夫妻双亡后,康熙便将其儿子安昭和元普过继给揆叙夫妇,并改名永寿、永福。
我想,这个家注定是不欢迎富森的,我记得在富格的神道碑文《皇清诰赠禄大夫提督直隶总兵官都督同知管辖通省兵丁节制各镇富公神道碑文》里,有这样一段:夫人卢氏、颜氏,并诰赠一品夫人。公为颜氏太夫人所出,生而颖异,笃好图史。颜太夫人苦节持家,茹荼集蓼,赖前膝有此佳儿,差以,然公愈检束,养弥谨,不敢持稍有放佚也;友两幼弟,式好无间,庭闱之内怡怡愉愉,未尝不晨夕砥砺,用能相与有成,次弟讳富尔敦,登进士第。公键户读礼,初未出干外事,而峥嵘头角、忠诚报国之忱,早已名动帝礼廷,未几即选充近侍,趋走虔谨,悉禀侍卫公家法,使天假以年,其建树未知何如,不谓仅逾弱冠竟以一疾长逝也,讵不惜哉。富格神道碑文中只写友两幼弟,然后提到了其二弟富尔敦的所有,却连一句富森都没提。友两幼弟?真的友吗?想起这个细节,我倒是记起忘若并未跟我提过他曾跟纳兰家住过一段时间。
“纳兰公子的一句三哥,在下可担当不起。”我就是欣赏忘若的骨气,想当年,我初见他时,他不卑不亢,我便深深记忆了。我想,他的脾性应该是最像容若的了吧!
“你们在这边偷什么懒?”不一会,来了一位年纪比较大的人。
“阿玛好。”阿玛?那这位应该便是纳兰揆叙了,他也是同容若一般颇具有才学的,他的诗也是极其美幻的。如《咏秋海棠•念奴娇》:萧条沙塞,蚤丝丝红萼,暗催诗句。翠雀金莲凋落后,种向人如语。拾蕊蜂稀,寻香蝶少,秋在花深处。春光不借,免教群卉争妒。无奈吹谢吹开,西风阵阵,助悲凉情绪。轻著胭脂浓衬叶,画手应难摹取。香雾濛濛,粉霞淡淡,点缀松亭路。且来闲赏,迨天犹未多雨。意境甚是唯美。 他去年还迁左都御史,掌翰林院事。
“三伯,你还认得这个人吧?”
“有些眼熟啊!公子,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记性差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啊?”他倒是温文尔雅。
“怎么?说不出口?”富尔敦朝忘若一撇,然后对揆叙说道:“三伯,他是纳兰富森啊!”
“富森?你是大哥的儿子?”老者双眼有些泛泪,“我找了你好多年了,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很好,不劳挂心。”
“回家吧!”
“三伯。”富尔敦扯扯老者的衣袖,“你忘了当年是他自己逃走的?“
“当年是我们对你不够好,也不够信任你,是我们的错,如今你祖父也不再了,一切恩怨就让它过去吧。
“忘若,该回府了!”四哥恰好出现了,“这不是纳兰揆叙吗?怎么,你跟我府上的人熟识?”
“回四爷,在下同纳兰家的人并不熟。”忘若面不改色的抢先开口道,“爷,我替你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