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忘若哥是知道吟姐姐喜欢他的,他曾跟她说过感情是无法勉强的,但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他曾给她过一个答案。
十四哥答应我让吟姐姐风风光光的走,所以吟姐姐会在府内停灵三天。而我、忘若哥、八哥哥、九哥和十哥便自动的留下来守灵了。按照满足正统的习俗,夜晚吟姐姐头前放了一碗豆油灯。用棉花捻成长捻,一半在碗里,一半在碗边,把在碗边的部分点着。豆油灯要保持一夜不灭,因为这是照尸灯。窗台上摆了一条扁担,俗称指明路,即给吟姐姐指明去路。
弘春领着三位妹妹跪在一边,他们在灵前大哭,撕心裂肺的喊着额娘,特别是年纪最小的那位。我本欲跪,但八哥哥、十四哥和忘若哥都坚决不同意,他们说只有子女哭的规矩,我不能跪着哭。所以最后我只好与他们坐在一边守着尸体,防止猫狗等小动物从死尸上过去,相传如果有东西从尸体上去,那死尸会灵魂附体而炸尸。
弘春的鼻子和弘历一样,都很挺,和他们的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只是弘春还享受了十四年母爱,而弘历却没有,总觉得自己好残忍,如若弘历有一天发现他如今的父母都不是他的父母,而他的父母都在他的身边,一个是不能认,一个是不知道,他会很恨我们吧?
夜半时分,三个妹妹都睡着了,弘春却孝顺的一直守着,尽管他打着瞌睡。
“弘春,过来睡一会吧!”我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有些于心不忍。
“不用了,我想再陪陪额娘。”
“吟姐姐有你这样的孝子,也算是瞑目了吧!不知道我走了,会不会有一群儿女为我哭灵。”我自嘲的笑笑,让未来的乾隆帝为我哭灵,这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吧。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啊?”十四哥率先反应过来。
“是啊,灵儿,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的。”八哥哥指责道。
“会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忘若哥忽然开口道,我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弘历一定会来替我守灵,但我实在没有那个资格。
次日中午,开始祭奠。一些亲朋友献上帐子和礼钱。帐子就是整匹白布,可以七八尺长,也可以一丈多长。上边贴上用白方块纸写的大字,十四哥嘱咐喜珠子把帐子悬挂在灵棚里,供人们观看。
棺材头旁边站着一个主持仪式的人,子女和家人跪在棺材两旁,这是陪孝。悼唁的亲友要站在棺材前头,由主持仪式者高喊:“福晋,你听着,这位是你的什么人,前来给你悼念来了!”随后向凭吊人喊:“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叩首!”凭吊者三鞠躬后跪下磕头,主持仪式者人喊:“平身!”凭吊人起来走开。下面继续第二个人,顺序是先长辈,后晚辈。
所有人都悼念过以后,便是入殓仪式,即将尸体抬进棺材内。抬尸体时不能走门,要走窗户,因为古人说门是留着给活人走的。入殓时,一抬死者,家人和子女都大声痛哭,表示不愿意叫死者离开。入殓之后,棺材上盖了一块红布条,俗称捆材布。
这日晚上,要哭九场,就是在前一天的夜里,家人、子女和亲属要哭死者九次,俗称送魂。我到最后已经把泪都哭干了
离别原是如此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