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日,因八哥哥卧病处在皇阿玛回京所必经之路,所以皇阿玛全不顾八哥哥的病,欲下旨责令将其移至城内家中调养。皇阿玛御批:若阿哥病笃失音,不省人事,则可令迁移。设借朕之名,诓其入内,断然不可,是悖逆大义,故星夜遣三阿哥住。所有阿哥等与朕所遣二臣商酌,再议具奏。钦此钦遵。
要知道八哥哥的情况虽好了些,但若是随便移动,这也是极其危险的。所以次日此令一出,九哥便坚决予以反对,他说:“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移往家,万一不测,谁即承当。”皇阿玛却置若罔闻,看来他是铁了心的了。所以我们回去私下商量了一下,倒不如反客为主,由我们自己提出将八哥哥移到适合的地方,以不惊扰圣驾。
大夫刘声芳、李德聪和戴君选谨奏:“今日早晨稍安静,但午后虚烦咳嗽,神气恍惚。皇上圣明洞鉴八贝勒得病之由,原有寒热似疟。今寒热虽退,仍有余邪,金吉那治疟疾。臣等讨一二服用之看。遭此奏闻。
傍晚,三哥、四哥、五哥、七哥、九哥、十哥、十二哥和十四哥等奏臣等俱奏称:虽八阿哥病笃,欲觐圣颜,但为臣子之人,决不配君父来会见。若以皇父名,诓其入内,亦属非理,断然不可。臣等看得,八阿哥病,现虽不致失音昏迷,但亦重大可危。今其住所,并非原居,且系太后祖母、皇父常川往返之路,距畅春园亦甚近。太后祖母、皇父年迈,身体甚是紧要,今又临近举杆祭祀之日。臣等即于二十七日迁移。迁移后诸项事宜,臣等愿承担。为此谨奏。
如此,皇阿玛龙心大悦,但最后却推卸责任的加了句:“八阿哥病极其沉重,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
“皇阿玛宅心仁厚,就算八哥哥出了事,我们又怎能无理取闹的将责任推诿给皇阿玛呢?”任何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所以夸他总是没错的,随后我郑重的跪下道,“只是灵儿思夫心切,望皇阿玛成全。”
“好。”我诧异的望着皇阿玛,我实在没想到他能一口答应。但得了赦令,我便不想其他了。
待我赶回府,已经是夜深了。我也顾不得自己的劳累,连忙去看八哥哥了。只是这一见,也着实让我心疼,原本就瘦的他真的是如皮包骨一般的了。
“妹妹,你……”郭络守在他的身边。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我和八哥哥待一会,好吗?”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嗯。”
他熟睡着,只是这眉一直都皱着。我细细的抚摸着他脸,直到自己不自觉的打了个盹。
“不要,皇阿玛,不要……”声音虽虚弱,但我还是一下子惊醒了,他做噩梦了吧?我赶紧将他轻拥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安慰着。
“灵……灵儿?”过了些时候,他清醒了许多。
“是我。”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哭了,趴在我怀里哭了。
“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很心疼?当时为什么不吃药?是存心让我伤心吗?”
“我难过,额娘走了,皇阿玛又如此不待见我,我难受的像要死了一般。”
“傻瓜,你还有我,还有儿女,你不能倒下,你知不知道。”
“嗯。”
“皇阿玛的旨意收到了吗?”
“嗯。”
“那我们明天就搬,你身子一有不舒服,就告诉我,知道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等着八哥哥说好,却不想他又睡了过去,我无奈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