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哭。”
狄羽笙飞快擦掉脸上的泪,对墨修司努力展开笑脸。
看着她眼角还挂着的晶莹泪珠,墨修司抿唇笑了笑,撑起上身坐起来。
“你慢点!”狄羽笙伸手去扶他,表情紧张得连眉头都皱起来了,“小心别再撑裂了伤口。”
墨修司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看她紧张的表情,身上虽疼,心里却涌上一股甜甜的热流。
“这点小伤,没什么的,不用紧张。”
“你这哪里是小伤!”看墨修司这样不在意的样子,狄羽笙更加着急了,“医生说,你要是再把伤口撑开,流血过多,会有生命危险的!”
看她的样子,一双柔软的小手一直紧紧扶着他,墨修司唇边的笑意更甚了,泛起一抹怜惜和温柔。
“哪有医生说得那么严重。”墨修司上下打量过她,说,“你呢?都检查过没有?有没有哪里受伤?”
爆炸之后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也来不及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他这样一问,狄羽笙的眼眶更红了。
明明他伤得那么重,却丝毫不在意,还反过来关心她。
“墨修司……”狄羽笙垂下眸,声音微颤,“对不起。”
墨修司看着她,眼神略微疑惑,“对不起什么?”
“很多事情……”狄羽笙看着他,乌亮的眼睛闪闪的,“很多事情都对不起。”
墨修司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着的纱布,对狄羽笙说,“这不是你造成的,不用说对不起。”
“不是这个。”狄羽笙抿抿唇,说,“是其他的事情,总之,这段日子我不该对你那种态度。”
有些话,狄羽笙说不出口。
比如,对他的依赖。
比如,因为太依赖所以才失望。
比如,因为失望,因为觉得自己比不上他心里的欲望,所以才会讨厌他,疏远他。
其实,谁都有自己的追求和欲望,孰轻孰重,不能比较。
他早就把他想要的摆在她面前,却是她先贪了心,不自觉地想要更多,又因为得不到而责怪他。
对他如此,对Hoper也如此。
现在,他受了伤,因为保护她又伤得更重,她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这一句对不起了。
墨修司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们之间,不是谁欠了谁,谁对不起谁就能简单说明的关系。
过了一会,墨修司抿唇一笑,说,“那我们现在,算不算冰释前嫌?”
“嗯,”狄羽笙扬起唇角,“一笑泯恩仇。”
有些事情不用说太多、太破,他们原本就有默契,此时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了然于心。
看墨修司的样子还有些虚弱,狄羽笙说,“我去叫医生过来。”
“先不急。”墨修司反拉住她。
这时,狄羽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紧紧抓着他的手。
想起自己刚才紧张他的样子,狄羽笙脸一红,赶紧松开了手。
原本在手里的柔软忽然落了空,墨修司的眼底闪过一道失落。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常色,对狄羽笙说,“我有话对你说。”
看墨修司的眸色凝重了些,狄羽笙的神色也收了几分,说,“是不是想说梁作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