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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喝酒


王铁柱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说,“快,快,快给给牧,牧童娃,打,打个电话,免,免免,免得撞,撞枪口上!”

“这个该,但别让他跟我们来。他找那女人叙旧去了,别让他跟着兄弟们瞎跑!”周二火说。

金蛮牛举双手赞成。

王铁柱说,“下,下,下一步,怎,怎么走?我,我我,我给你们出,出路费!”

李铜锤折服他的豪爽,“你把我们看成啥了?硬是路费都要你掏?”

周二火瞭了李铜锤一眼,眼里尽是怨妇般的不满,却笑着说,“铁柱子,路费就不用你资助了!要真看得起兄弟们,就出点伙食钱吧!”

王铁柱说:“小,小意思。”

李铜锤去他胸前擂了一拳,“兄弟,我们都是大肚汉,你不怕?”

王铁柱羞涩地一笑,“怕,怕,怕球!钱,钱钱,反,反正,是是,是你们给,给弄来的!”

在小旅馆,嚼了一晚上花生米,喝了一晚上酒。周二火说服了大家去投奔王天棒,反正北京到太原又不远,在火车上撒一泡尿的时辰就到了,想回来的话不过是再撒一泡尿,进退都行。何况王天棒像是个整大事的人!傍着大树好乘凉嘛。

金蛮牛虽然有点惴惴,但听说那边挖煤能挣大钱,而且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就动心了。既然王天棒是整大事的人,难不成还难为他?

周二火似乎是为了匹配金蛮牛送给他“军师”的高帽子,俨然以首脑人物自居了。在火车上独自霸占住王铁柱买的一瓶杏花酒。虽然王铁柱并没特别指出那酒给他,但他就是认定那酒是专意孝敬他的,不是他献计,王铁柱的钱不就打水漂了?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像个老****搂住花姑娘,手在光润的瓷瓶上猥亵地摩挲。酱红了一张脸谈古论今,海阔天空。

他说,“你们都是一群俗物,只是晓得张着嘴牛喝,你们就喝你们的啤酒得啦。这白干子就像女人,要慢慢地品。刚开始跟它像谈朋友,温温柔柔地;渐渐地,就像谈婚论嫁的女人,要争争吵吵,有点麻辣脾气了,可这更显得可爱。忍不住要顺着,真分了手,那是一辈子的不爽,这酒就还没喝到位,至多才七分。再后来,就像是结了婚的女人,你恨她又爱她,想不要又舍不得,想要又老教人头痛,这酒意就十分了。但有一种白酒不这样,这就是好白酒。它不折腾人,永远都像好女人,善解人意,快乐时喝,像二八佳人,痛苦时喝,她像红颜知己。怎么喝,也不上头不伤脑筋,呃——呃——”他打着酒嗝,“你们继续喝啤酒,我就喜好这个,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记得不?别说,我记性就是好,小学课本上的诗,我全记得……”

李铜锤说,“你这是不是喝到快离婚的地步了?喝糊涂啦?抛啥文?你也就是进过几天牛圈门的小学生。”

“没品位,没品位!”周二火摇头晃脑地说,“跟你铜锤子这样的末品说话,不如留着口水养牙齿!”

王铁柱说,“二,二火,你你,你懂,懂的鬼名堂,还,还真球多!这,这酒,酒钱,我,我没白出!”

金蛮牛说,“有了李牧童,还出周二火,你们是那啥?那话儿咋说,生了诸葛亮,何苦又生周瑜!”

周二火的杯子已经跟金蛮牛碰上了,“千军易得,知音难求。来,我哥俩碰一个!”

王梦姑说,“要真是酒好兄弟好,干脆晚上搂住酒罐子搂住兄弟睡啊!”

“多嘴!婆娘家!”金蛮牛说。

周二火竟似有点伤感了,咂了一口酒,呆望着她,似笑非笑,“哎,好歹还是有个女人在身边才好哩,热乎!”他又咂了一口,“酒也好,辣乎!酒和女人啊……”

李铜锤哧哧笑了,“下次喝酒,你还会说那这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酒如女人的话装门帘!这是扯虎皮当大旗——唬人。要李牧童来了,他的酒经听起来才有趣,那是即兴表演……”

周二火变了脸色,“铜锤子,你不是个助兴的,你狗日是个扫兴的,天下谁要交了你这号朋友,一辈子倒血霉。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胡骚自己多么不得了。你就以为我是个球没名堂的?那,你天天跟老子在一起混啥子?”

李铜锤说,“你那段酒话我耳朵听起茧子了。刚才广播里说,嘉峪关就在太原前面,是古战场,从前天天打战。你说说,北京城先前那些皇帝是不是傻啊?住在离敌人这么近的地方,提心吊胆的。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不懂的,要李牧童在这儿就清楚了。”

“你问这干啥?去问李牧童啊。你一口一声喊得黏稠的,拿他当你老子一样!”周二火说,“我可瞧不起那半罐水!”

“砰”地一声,李铜锤站起来,墩碎了啤酒瓶,“你他妈说谁是我的老子?老子我是你老子!你格老子的!”

周二火,脸转青:“铜锤子,我要跟你割袍断交!”

李铜锤学着从他爹李板子车早年间武斗的口气:“你这个利己主义者,反革命分子,老子早就想跟你了断了!”

“叭!”周二火也敲碎了一个空酒瓶,跳到了座位上。他着实舍不得手上好几十元的美酒,“怎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它病猫!”

王铁柱没了言词,半天才说,“都,都消,消,消停,一,一下。”

“别打了!”金蛮牛故意扫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乘客,“有啥看头?都回去,乘警过来了!”

周二火跟李铜锤都吓得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缩头缩脑地前后看了看,对视一眼,一个说,“这算打么?”

一个答说,“不算啊!哥两个闹闹玩!”

“还凶哩,骨头都吓软了吧!二火,你的胆子也只是在嘴上!”金蛮牛呵呵地笑了。

“你们这些男人,平日里跟自己的女人,没半句话;尿水一灌多了,话就像煮酒的泡泡。刚刚还在称兄道弟,又翻脸无情,像个卖痞的样!”王梦姑说。

一时,男人们都哑巴了。

“多嘴!”金蛮牛说,“婆娘家,硬是不听话嗦?!”

周二火咂了口酒,下颌搁在瓶口上,呆痴痴地说,“有个人,拌个嘴,多好啊!”半晌,换作一副没落贵族的口吻,“曾经,我还是有过一个堂客的。”

李桐锤说,“笑话!曾经有钱的人,现在没钱,还是他妈个穷光蛋!”

众人齐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