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以为一定是眼睛看花了,他仔细揉了揉眼睛睁大了看却发现他身边的确空无一人。r
“大晚上的老马去哪里了呢？”王石想着不觉的坐了起来,他穿上地上的鞋披了件褂子就走出了房间。r
屋外静谧祥和,在柔和的月光下只有夏虫吱吱的弹唱着。王石慢慢的走出院子来到门前,他正要开门,门突然吱呀的一声开了,推门进来的正是老马。r
“老伯,你深更半夜的去哪里了啊？”r
“没什么事,就在村子里转了转,人老了很容易睡不着啊。”r
“哦,我正要去找你呢,你一大把年纪了晚上出门可要小心啊,村里的路又不平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啊？”r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r
“那也该小心啊,老伯,咱赶紧回屋吧,外面风冷。”r
“好好,呵呵。”r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屋内果然比外面暖和不少。老马脱掉鞋子坐到床上说：r
“小黄啊,你赶紧再睡会儿吧,明天你还要赶路呢。”r
“嗯,你也再睡会儿吧。”r
“好。”老马便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躺了下来,王石见老马躺下了也便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r
第二天,王石醒来发现老马早已在院子里修理那条破烂的竹筏,老马见王石醒了便说：r
“你先吃些东西,我再紧紧这个筏子,旧了每次用都得修修。”r
“我来吧,”王石走上前去。r
“你不行的,这也需要技巧的。”r
王石看着老人拱着腰蹲在那里费力的紧固那张竹筏,一双粗老的大手颤抖着绑紧每一个绳结,尽管还是早晨但老马的脸上已经有了大颗大颗的汗珠。王石心里不禁舍不得老马起来,多好的老人啊,自己一走就又只剩下他一人了,家里又没有粮食,日子可怎么过啊,有个儿子也被抓去打仗了,过两年等他真的老了,谁会照顾他呢。r
王石想着了心里很是难过,家中的父母不和老马一样吗？老来无人守候在身边,孤苦伶仃的没人照顾。何时中国的老百姓才能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啊？r
“发什么呆呢？赶紧去吃饭吧。”r
“不,老伯,我舍不得离开你。”王石情不自已的竟哭了出来。r
“呵呵呵,傻孩子,哭什么？你还得去找你的亲戚啊,我不会有事的,你以后有时间还可以来看我嘛。”r
“老伯,你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人照顾你。”r
“老伯没事的,现在还硬朗呢,再说老了村里的人也会赏我一口饭吃的。”r
王石依旧流泪,好像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r
“傻孩子,等你长大有出息了多做些善事,希望你能看到中国不再这么乱糟糟的了,人们都能过上好日子。”r
“嗯。”王石狠狠地点了几下头。r
“好了,赶紧吃些东西咱们上路了。”r
王石跟着老马走进屋子,发现桌子果然有两碗稀米粥,不知老马又从哪里弄来了些米。王石喝了两口便放下了碗,这两天他的体力明显虚弱了,练气功的人最能吃了,可这两天来他没怎么吃东西,他也没胃口吃,看到老马艰苦的日子心里就十分难受,小时候尽管家里也很苦但还能填饱肚子,如今生活怎么又不如当时了呢？r
两人稍微吃了些东西便走出了这个小渔村,王石扛着那条破竹筏,老马拿着一根长竹篙,两人一老一少在夏日早晨的阳光下缓缓的走着。他们沿着河堤向西走了两个小时,堤坝随着他们的步伐渐渐地矮了,到最后几乎没有人工堤坝的影子了,一副原始河岸的样子,二人来到岸边,看见了那浑浊不堪的河水。r
“这里的水流缓和,不会有军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先把筏子放下去,咱们就从这儿过了。”老马看了会儿河水转身对王石说道。r
王石点了点头,把筏子放了下来。然后二人又把筏子慢慢的抬到了水面上。而后老马纵身一跃跳上了筏子,动作还颇为利落,可能是多年练出来的吧。王石也颤颤巍巍的走上筏子,他一上去筏子便猛烈地摇晃了起来,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老马看到笑着说：r
“你还是坐下吧,我撑篙。”r
王石紧忙坐下,也没管竹筏的表面已经湿漉漉的了。老马见王石坐定后便开始划船,小竹筏在宽阔的河面上缓缓的滑动,太阳已经升高了,照在他们的脸上,河岸对面是郁郁葱葱的柳树,还真是一副美丽的景象,可王石现在可没有雅兴欣赏这些,他第一次坐船,又是这颤颤悠悠的竹筏,他现在肚里可难受的厉害。r
“小伙子啊,咱们也相识一场,万一我那儿子战死在了沙场,你有机会再到这里来可别忘了给我老汉烧些纸钱啊。”r
“老伯,你说什么呢,你还这么硬朗。”r
“人哪有不死的啊,想来我老汉一生也没做过坏事,不曾想老来孤苦伶仃,死了都没人葬送。”r
“老伯,你儿子一定会回来的。”王石听老马这么说道不禁心里的难受一下扩大了好几倍,说话喉咙竟开始颤抖起来。r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今天我老汉说的话你记住就好了,到时你给我烧些钱花,我再地下也会感谢你的。”r
“老伯,放心,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不会忘了您的。”r
“唉,好孩子。”说着老马眼里竟噙满了泪水。r
小竹筏轻轻的划过河面,不一会儿就到了对岸,老马把王石扶下筏子,对王石说：r
“你坐会儿肚子就不难受了,不难受了你赶紧上路吧,在天黑之前找个村庄。”r
“嗯,老伯,你先回吧,我看着你安全的回去了我再走。”r
“傻小子,我老汉在这河上耍了几十年了,不会有事的。”r
“那我也看着您回去,您先走吧,等您到了对岸我再走。”r
“好,又一个牛脾气。我先走。”老马转过身用力的撑了下筏子,筏子便轻快地向对岸划去。r
老马渐渐地离王石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对岸了,老马把筏子抗在肩上往河下走去,王石看着老马的背影渐渐地远去,便要转身离开,他刚转身突然一阵巨响传来,他紧忙回过头来发现河中的水流突然变得迅速起来,他放眼去看老马,正要喊,突然他看到一面足有二米多高的水墙飞快的从右方奔来,可怜老马瞬间便这水墙吞没了,瞬间河岸的北方变成了一片汪洋。r
“老伯,老伯。”王石大声地喊叫着,可哪里有丝毫回声,这有着无情的洪水在对岸不停地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