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今年的清明节，未有小雨，倒放出了晴明。
湘西的山水，像是缓缓被展开的画卷，染上了灵性的笔墨。
乘坐在小船上，周围都是悦耳的鸟叫声，陈阿娇抬眼望去，呼吸被绿色环绕。绿色的山，绿色的树，绿色的水，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妹伢，你是要去牛羊祭的吗？”乘船的船夫问道。
牛羊祭，陈阿娇萌生好奇心。“牛羊祭是什么？”
“那是我们这里的一大盛事，寨子里的人，每年选出献舞，请出上好的牛羊，祈求神明保佑的祭祀。”船夫说起牛羊祭，话语之间，有着难掩的自豪和兴奋。
陈阿娇笑笑，心里不免对牛羊祭产生了期待。
船夫撑船的技术很好，船身擦着水面，刷的一声，就掠了过去。
小花匠见陈阿娇兴致盎然，便问道：“阿娇姐，你想去牛羊祭吗？”
陈阿娇点头，转头问船夫：“牛羊祭在哪里举行？”
“仙女山。”船夫说话的声音，很是洪亮。
陈阿娇一喜，她们正要经过仙女山，到护城县城里去。
仙女山下，鼓乐声回响在大山之中，站着的人基本都是来自十八寨。来这儿的人除了寨子的人外，还有盘踞在周围的三大势力，猎鹰帮，章氏家族和排帮。
往年只有章氏家族，掌管着牛羊祭的大部分，现在横插一个排帮，倒是让场面热闹了起来。
苗小鱼挤在人群的前面，灵气逼人的眼眸，好奇的打量着前方。
“三叔公，你也来了。”苗小鱼脚上的银铃铛，悦耳动听。
陈阿娇和小花匠，也在人群中，期待着牛羊祭的开场舞。
河滩之上，为首跳舞的两人，光脚而立，身后是前来鼓舞振威的人，都在高声呐喊着。鼓面敲击的闷哼声，回荡在墨绿的山头之间，雄浑厚重。
肖天虎戴着面具，裸着上身，魁梧雄健，既有水浒装林冲的勇猛，又有赵子龙的豪迈。章明台相比起来，英俊长目，身材清瘦一些。
十八寨子的人聚集在此，共同守望神明的福祉。
江城带着排帮的兄弟，站在人群之前。今日，猎鹰的到来，不知原因，难保不是因为上次虎头劫了商家的货而来。
号角声吹响在湘西的山水之间，带上牛羊面具领舞的人，像被唤醒了灵魂般，张手拥抱着灵性的大地。
“呜呼！”肖天虎一阵大喊，身后伴舞的兄弟们，也跟着大叫起来。
只见不远处男人们，胸腔震动，虎虎生威。鼓声忽而突进，男人的舞步也随之加快。力量和灵魂，相互碰撞出火花，溅在一江绿水上。
“小花匠，真热闹。”陈阿娇的心情也随着舞步声颤抖着。
紧接着，寨子的壮汉，将活的牛羊抬出，最后将牛羊的鲜血一洒，祭给山里的神灵。
心里虔诚的信仰，来自大山深处的召唤，人与自然，紧密相连。
陈阿娇默默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在一旁休息的地方坐着。
排帮的扛把子肖云，十分欣慰的看着肖天虎，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如同野兽，但是心底却有最淳朴的一面。
猎鹰坐在肖云的旁边，漆黑的浓眉微皱，转头对肖云道：“排帮的少当家，没想到都这么大了，大到翅膀也硬了，所以敢在毓秀山附近劫下我的货了。”
肖云冷笑，抽着大烟锅巴道：“猎鹰，毓秀山是你的地盘，但是毓秀山外，谁能劫到货，就是各凭本事了。”
“我也不跟你计较，听说苗一刀的事情吗？”猎鹰问道。
肖云顿了一下，又砸吧了几口烟，回道：“要是苗一刀真的出现了，我排帮一定弄死他。”
“我猎鹰帮也不会饶了他。”
两个人有着同一个敌人，彼此之间的敌意就会减少。
虎头退在一旁，看着寨子的老人念着词，眼神往四周一望，突然就在人群里，发现了苗小鱼。
“喂，那个妹子。”肖天虎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苗小鱼四处张望着，发现戴着牛头面具的人，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得指着自己，一连疑问。
“对，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肖天虎走过来，摘下面具。
“是你啊！”自称是山神的男人。
肖天虎抬了抬下巴，笑道：“我叫肖天虎，你呢？”
“苗小鱼。”这一次，苗小鱼有些娇羞的回道。不知是因为刚才，他的舞步精彩绝伦，还是他的豪情感染四方。
“苗小鱼，我记住你了。”肖天虎眼里蕴含着别样的情感。
小花匠站在陈阿娇身旁，问道：“阿娇姐，我们要走吗？”
陈阿娇点头，起身，回头望了一眼拥挤的人群，轻轻道：“走吧！”
肖天虎走在江城的身边，拍了拍江城的胸膛，兴奋道：“兄弟，我看上一个女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