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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再见已是惘然


  “三姨太,你回去吧,少帅说今日不见任何人。”小五站在竹林入口处回道。

  刘子仪焦急道:“五副官,你和少帅说说,往常都好好的,昨日也答应了,今天怎么就反悔了?”

  “这恐怕要问你们了,我家少帅相信江家,所以将贵重之物放在这里,谁知昨天被人有心破坏,你说,我家少帅还有心情赴宴吗?”小五的面无表情,令刘子仪云里雾里,贵重之物?

  陈阿娇听的心惊肉跳,少帅莫不是在说那幅画,可是那幅画又不是什么名贵丹青,何来珍重之物?

  “三姨太,还是回去吧。”小五说完,便转身走进小道深处。

  刘子仪看见此番光景,不由得急道:“要是江城不来,督军一定会生气的,我若办不好这场家宴,二姨太和大姨太定当对我持有意见。”

  “别急,子仪姐。我有办法。”陈阿娇拉住刘子仪,朝竹林里使了个神色。

  陈阿娇带着刘子仪绕入竹丛中,没走几分钟,就看见阁楼的侧面,而从上面望去,恰好可以看见二楼楼上的大窗户。陈阿娇记得在竹丛旁,便是清澈的湖水,湖水之上则有廊道的窗户。

  陈阿娇开始大喊起来:“江少帅,你见见我们,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楚才是。就算是珍重之物坏了,也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们府内的人吧!”

  刘子仪没有想到陈阿娇会这么大胆无礼,要是少帅一生气,在督军面前说些什么,那她们肯定会受到惩罚。

  谁知过了一分钟,小五打开窗户,回道:“少帅让你们上来。”

  陈阿娇随着刘子仪走上阁楼,阁楼外荷叶连成一片天空。

  江城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衫,正站在窗户前,望着楼下一景。

  刘子仪向江城鞠了一礼,这才说道:“二爷什么珍重之物毁坏了,可否让我瞧瞧。”

  小五咳了咳,眼神瞟向一边的墙上。

  刘子仪望向墙上的画,画右边有一个窟窿,看样子是被火烧了的痕迹。只是这画上....那少女长得还真是古怪,虎背熊腰,姿势怪异。

  “不知这幅画对二爷,有什么意义?”刘子仪好奇的问道。

  陈阿娇心想:惨了惨了,果然是这副丑画。

  “这画上画的是我们少帅死去的青梅竹马。”

  陈阿娇瞪大了月牙眼,情不自禁的说道:“这在洗脚的少女,是二爷的青梅竹马?”少帅口味真的很重。

  闻言江城抿着嘴唇,双眸晦暗些许,只见江城转过身,神情颇为认真:“她这是在抓鱼。”

  “鱼呢?”陈阿娇反问。

  江城抬眼,望向说话的人,想斥责话多时,虎躯却一震。望见陈阿娇的那刻,江城浑身都在疯狂的颤抖,桃花眼里燃起希望的火焰。

  江城上前一步,想要伸手触摸陈阿娇脸庞时,陈阿娇一句白苏,唤醒了江城的理智。

  两人在书房里对立着,窗外和风摇曳,荷叶轻摆,荷花微香。

  陈阿娇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嘴里一直在说着白苏,白苏。

  江城强力控制情绪,脸上没有半丝的波动,好像眼睛内刹那的光华,只是昙花一现。

  “你是谁?”江城问道。

  陈阿娇退后几步,又跑上来拉住江城的衣袖,仔细盯着江城的眼角的泪痣,话里竟然带了哭腔。“我是陈阿娇,水灵镇里的陈阿娇。白猴子,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他们说,说你战死疆场,连白叔都这样子说。现在我见到了你,我才相信,原来这一切...”

  “小姐,我想你是认错了人,这是江城少帅,江府的二爷。”小五拉住有些近乎疯癫的陈阿娇,好心的提醒道。

  江城伸出手,盖在紧握住自己衣袖的小手上,随后牙一咬,强制的将陈阿娇的手拿下。江城背过身去,像是生气了一般。“三姨太,这位小姐,一直拉着我,说我是她的故人,我倒想问问,这故人你认不认识?”

  刘子仪暗叹陈阿娇的不懂事,江城少帅在江家已经将近十年了,怎么会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刘子仪搂着陈阿娇,向江城抱歉道:“我家妹子着实喜欢她那个青梅竹马白苏,我也听过,可是白苏已经死了。兴许是少帅长得像,我家妹子又相思成疾,所以才会误认的。”

  “既然如此,那就带着你家妹子走吧,吵吵闹闹,疯疯癫癫,令人头疼。”江城冷漠回道。

  陈阿娇甩开刘子仪的手,上前抱住江城,哭的梨花带雨。“怎么可能,你说的要娶我,那年你站在船上,我以为会有再见之日,没想到却是...却是....”陈阿娇心里有些迷糊,大家说抱着的这人是江少帅,江海的弟弟,可是他和白苏如此的像,连泪痣都一样。

  小五不经意瞟了一眼窗外,看见督军带着大姨太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来。

  “少帅,督军来了。”

  江城一听,心一狠,将陈阿娇推到一旁,桃花眼里泛出冷气。蹲在陈阿娇的面前,用修长的手指翘起陈阿娇的下巴,冷笑一声。“你这女人是思春吗?见到男人就想抱,行,看在你如花似玉的份上,本帅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下你。”

  刘子仪心里一紧张,连忙拉起在地上哭泣的陈阿娇道:“阿娇,不要再闹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子,不是叫我难堪吗?”

  是了,是了,天下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人,若是白苏,若是白苏断不会对她这么绝情。

  江海领着大姨太走了上来,看见书房内竟是这番场景,陈阿娇在刘子仪怀里哭着,刘子仪不停的对江城道着歉。

  “二弟,这是怎么了?”江海问道。

  江城回道:“昨晚我回来时候,瞧见我珍爱的一幅画竟被烧了,而且地上还有倒了的油灯。想必是有人偷偷潜入过荷香居。且不说这幅画的价值,单说未经我允许,就进入荷香居,这不是轻视我吗?”

  陈阿娇渐渐冷静下来,见江城咬着这件事情不放,便擦干泪水,小声说道:“兴许是猫打翻油灯,烧了画呢?”

  江城轻笑一声,双眼逼视陈阿娇,问道:“猫?”陈阿娇你可真有本事,这些年还是改不了嫁祸阿猫阿狗的性子,难道说猫会自己点灯,然后烧画吗?

  大姨太一眼就瞧出陈阿娇,这丫头此地无银三百两,想必是担心被查出来,才口不择言的。这府中都知道,少帅的荷香居是不能进的,只有这丫头新来府上,什么都不懂。

  刘子仪看着大家的眼神,不由得生气道:“陈阿娇,是不是你做的?”

  陈阿娇先前的悲伤迅速散开,随之就是害怕。

  江城眉头一皱,陈阿娇现在怎么变的这般,畏首畏尾起来?

  “我....”陈阿娇想要解释,可是发现不知怎么解释,难道说自己觉得闷,所以四处走走来到了荷香居,然后不小心烧了这画。

  江海走近陈阿娇,眼神中带着责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我的错,我只是好奇来看看,并不想,手一抖,烧了这画。”陈阿娇最终冷静下来,开始分析了局势,她将江少帅的画烧了,江少帅不来家宴,这是在逼人来认错。

  江城转过身去,坐在书桌的凳子前,修长隽秀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虽然在等人认错,但是江城更加疑惑,陈阿娇为何来到了江府。

  江海上前两步,也有些顾忌江城,便回道:“这是我的九姨太,她才到府上,什么规矩都不知道,所以还请二爷大人有大量。”

  江城眸子一抬,细细品味九姨太三字,突然怒从心来,他家阿娇怎会是督军的九姨太。

  江城并未回答,反而身上气压更低,江海想着江城一定生气了,便朝陈阿娇使了个眼色。

  “少帅,是我的错,请责罚。”陈阿娇上前道。

  江城望了一眼屋子的人,左手支起下巴,似是在思考,右手依旧敲打着桌面。整间房屋因为少帅这敲击声,变得更加热闷了起来。

  良久,江城才站起来,对着江海道:“既然是九姨太,不知者无罪。不过我这画,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这样吧,我喜欢吃莲子,劳烦九姨太在荷花落尽时,摘下这和风湖内所有的莲蓬。”

  “这...”江海开始心疼起陈阿娇来,本是姨太太,奈何去做这等下人的活儿。

  谁知陈阿娇心中十分欢喜,连忙应下。“谢谢少帅,我定当摘完这湖中的莲子。”

  陈阿娇自小就喜欢喝莲子羹,每年夏末,便跟着父母去水灵镇旁的池塘里摘莲蓬。那一曲采莲曲,除了陈阿娇,可没人唱的动听了。

  因此,这也不算是罚,倒是奖赏。

  瞧陈阿娇的神色,江城泪痣柔意十分。他原想任务完成之时,百姓安泰那天,他亲自抬着聘礼,到陈家风光娶她。可未曾想到是今天这样的见面。他是少帅,她为九姨太。

  大姨太手里转着佛珠,道了句:“阿弥陀佛,既然少帅说了罚,那心里可还有不满意。”

  江城桃花眼似笑非笑,当即取下书柜后的书扇,迎着大姨太面前,鞠了一礼道:“二弟我怎敢不满意,今日是大姨太的生辰,这是云海方丈题词的书扇,算是开了福气,特拿来送给大姨太。”

  “多谢二弟了。”大姨太让身旁的丫鬟收下书扇,这一行人才往家宴中走去。

  八月初的天气,地面都升起了阵阵热气,即使走在湖边的堤岸上,也不时地用手帕,擦拭掉刚起的汗水。

  陈阿娇自知理亏,一路上都没有言语。

  江城衣袖清风拂过,虽是大步流星,但心里早被身后,亦步亦趋的陈家阿娇,勾了心神。他已无心,探究阿娇为何来此,他现在只想,能够和阿娇,寻一处,安安静静的坐下,倒上一杯茶,好好地听阿娇说故事。

  江家二爷,喜爱穿长衫,也只有江家二爷,穿起长衫来,清风俊朗,人中龙凤。

  也是奇怪,沙场上被称为“冷面阎罗王”的江城少帅,竟也喜爱文人专属的一袭长衫。

  江城坐在大厅上座,主席上是江海和大姨太,其余依次是几个姨太,姨太后坐着的便是家中的亲戚儿女。江明月和慕容双此刻就在二姨太的身后,不过二姨太疼爱女儿女婿,便在身旁摆了一桌,让女儿女婿跟在她身旁坐着。

  陈阿娇低着头,坐在刘子仪的身后。她明白,这一回本想是让自己坐在子仪姐身边,正名九姨太的,但是惹了二爷不开心,这件事情也不能说出来。

  江城喝着酒,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三姨太。

  三姨太察觉半分,以为身上有东西,便打量,可细想二爷眼中意味不明,难不成是有意于自己。

  刘子仪一想到这里,连忙低下头,脸红成一片。江海五十几岁,无论是在军权还是在床笫之上,都力不从心。但是这位江二爷青春正健,和她年纪也相仿,若是,若是有意,那自己也不能躲避自己的心啊!

  大姨太回到主屋,江海自然是要陪着大姨太的,江海也明白,陈阿娇若是得不了大姨太的欢心,那是进不了家门的。至于江海这么在乎大姨太,那还是跟他当年在大姨太面前,立的誓言有关。

  陈阿娇被刘子仪关了禁闭,刘子仪相当生气,明明家宴是个介绍九姨太的大好时机,偏生让搞砸了。要是陈阿娇当不上九姨太,以后便拿什么去帮她?

  八月中旬,暑热当头,湖中的莲蓬,已经长好,独立于绿色荷叶之上。

  江城自上次家宴之后,回来江府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从以往几周一次,到现在一周几次。只是每次回江府,都会将他自己关在荷香居,别人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小五。”江城在书房唤道。

  “少帅,什么事?”

  “我看湖中莲子长得很好。”江城立在窗口,桃花眼灼灼。

  小五马上明白江城的意思,回道:“我这就去海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