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走到锦华身边，悄声问，“怎么样了？”r
锦华抿着嘴笑，“小叔叔回来，姨奶奶一会楼着哭，一会指着骂，已经闹了好半天了。”r
“噢。”纪川问明白了，便呵呵笑着打圆场，“姨奶奶，小叔叔平安回来，就是天大的好事。您就别骂了。”r
“大侄子！”顺金回头一看是他，腾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上前搂住纪川重重的拍打了几下，“早听说你要回来，事情多，到现在才见到。”r
纪川尚未及回答，姨奶奶已经“呸”了一声，骂道：“你事情多？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趁早给我甩脱干净了，回来帮帮川儿。亏你还是长辈呢。”r
顺金背对着母亲，吐着舌头冲纪川做鬼脸。r
到底是心尖上的肉，姨奶奶再怎么骂，吃饭的时候还是一筷子又一筷子的往顺金碗里夹菜。顺金也老实不客气，甩开腮帮子，风卷残云般的把面前的饭菜一扫而空。r
做娘的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怔怔的，就又流下眼泪。锦华见了，悄悄递过去一块手帕，姨奶奶接了，却忍不住长叹一声，哭道：“这孩子到底迟了什么苦啊？怎么象是饿牢里放出来的？”r
这一来出其不意，吓坏了同桌的几个人，锦华忙软语劝慰，“哪里就至于？小叔叔赶了那么久路，胃口好是自然的。姨奶奶，快别这样，你看吓的小叔叔，再噎着了。”r
顺金用力吞下的饭，咧着嘴笑，“还是侄子媳妇明白。娘，你就别操心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r
姨奶奶“哼”了一声，“没良心的娃儿，算了，不管你了。”r
纪川也一边劝说：“姨奶奶，你病还没好，今天情绪太激动，这可不好。”r
几个人连哄带劝，说得姨奶奶平下心回房休息。锦华见顺金吃的差不多了，便招呼几个小丫头收拾了碗盏，送上茶水，笑着说：“你们两个有话慢慢说，我还要到厨房看看他们给姨奶奶煎的要怎么样了。”r
顺金看着她离开，突然冲纪川眨眨眼，“这个侄子媳妇可真难的，这么个家里面，我娘跟前，把人人都哄的服服帖帖，不容易，嘿，不容易。”r
纪川失笑，“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个正经？你不是去了苏区吗？怎么又回来了？”r
“我没去。”他答得倒是干净利落，“我留在上海了。”r
“哦？为什么？”r
顺金仰着头笑，“因为那里更需要啊，这还要问为什么？”r
“是。”纪川失笑，“倒真没想起来，你们这些人都是这么说的，因为需要。”r
“我们？我们是谁？”r
“我在法国也接触过贵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