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也常来探望姐姐。她比宁尘还有用些,有时纪渝醒了,看见纪宁,还知道笑笑,却不大说得出话。纪宁看见了,难免伤心,暗地里冲水晶发牢骚,“平日里看着大哥二姐关系多亲密,这会二姐病成这个样子,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来。”r
水晶娘是佩英带过来的陪嫁丫头,她从小就跟着纪宁,后来纪渝从北平回来,身边没有使唤的人,而纪宁将去武汉念书,这才把水晶调到了纪渝的身边。因此,水晶虽是纪渝的丫头,跟纪宁倒更情同姐妹。r
听见纪宁抱怨,她一笑,“你怎么知道大少爷没来过?我就看见过。”r
“你看见过什么?”r
“我看见大少爷半夜来,到天快亮才走。”r
纪宁有些变了神色,想了想,嘱咐水晶,“这话你跟我说可以,千万别跟第二个人说了。就是我娘问,你也别说。”r
三更时分,纪渝突然从梦中惊醒,黑暗中,本能的察觉到床边有人。r
“别动。”见她挣扎着要坐起来,一只大掌按住她的肩膀。r
一听那声音,纪渝的眼圈突然就红了,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哥……”r
纪川探了探她的额头,终于放下心来,“总算是退烧了。”他替纪渝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全好了。”r
她握住他的手,“真的是你吗?哥,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r
纪川忙碌的手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在她床边坐下,柔声道:“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我的妹妹。”r
纪渝盯着他,一双眸子在暗夜里发着亮。r
“唉……”纪川在床沿坐下,无限疲惫,“爷爷只怕不好了。”r
那双纤致的手抖了一下,将他握的更紧。r
纪川恍若未觉,“姨奶奶希望冲喜,她说要双喜临门。”r
“双喜……”r
“宁尘从寿县回来了,姨奶奶的意思,我们四个人,该尽快完婚。”r
“那你呢?你的意思是什么?”r
“如今,我们……”纪川避开她的目光,“我们唯一能尽的孝道,就是让他老人家含笑了。”r
“可是……”她的声音有些不甘,“我们呢?我跟你呢?”r
“我们……”纪川在她的注视下有些不安,他定了定神,轻咳了一下,“我们是兄妹。”r
“如果我们不是兄妹呢?”她步步进逼。r
他一怔,那种无力的心痛又泛上来,顷刻间将他整个人淹没,她的指甲深深掐入他的掌心,刺痛的感觉牵住了他最后一丝理智。r
沉默了良久,终于,他无比艰难,一字一顿道:“我们……是兄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