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想高攀都来不及

女生看着莫赐离开的背影，笑笑他这孩子气的举动，其实她刚才想说，她不是雪鬼，亦非走路无声。r

她很早就站在转角那里了，因为在房间里呆得闷，而她又不敢乱跑，就只是在回廊站着，只是男生一直没有发现她。r

男生在看着雪景，可能有些冷，所以脑袋往大衣里缩了缩，样子有些可爱，可是从他的侧面，她感受到男生的孤寂清冷，全然不似刚才她隐约听到大厅里传出的那个会说笑会讨好会给大人卖乖的样子。r

他的声线，她一听就分出了。r

这样过分鲜明的两面，在人前的天真逢迎，在人后的清冷孤寂。r

只此一眼，就没有忘记过。r

于是，他在看风景，而她，在看他。r

而后她见男生迈步时，走出来想着提醒他一下那里是个崩口并非楼梯时，结果男生就中招了，不过没关系，娘经常说，小孩子要摔摔才会长大，而且现在下雪，雪厚，自然不疼。r

只是可能，有些丢脸。r

“小姐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司令催你了。”佣人小跑过来，见新小姐竟然那么冷的天气呆呆站在雪中，突然想起二姨太茉莉经常说的那句耽误了，于是也摇摇头，目光对这新小姐多了几分怜爱。r

“好，现在去。”女生开口，应了声，眉目平静。r

一笑，像酝了的墨水，丝丝柔柔沁入心底。r

……r

江家大厅里。r

“这是小女，名叫江婉仪，还请以后大家多多照顾了。”江海南站在江婉仪身边，给众人介绍。众人一看，江婉仪与江海南确实有几分相像，特别是那道宽眉，这是江海南其他的几个子女里面没有的。r

唯独这个叫江婉仪的新小姐遗传了。r

“江司令真有福气，一看就知道是父女。”r

“对啊对啊，人说宽眉聪慧仁厚，相信令千金也一定会像江司令一样出色的。”r

“哎，女孩子家的，我倒不奢望她有什么出色，只愿她以后找个好夫君好婆家就好了。”r

“肯定会的，以江司令的身份，多少想高攀都来不及。”r

众人在你一言我一句，掺带着各种祝福，虽不知几分真假，可是听着也让人感到心里舒服，江海南一直笑，嘴巴就没有合上过。r

江婉仪站在人群中有些拘谨，双手在大衣底下暗暗握紧，这是她不安时喜欢做的动作，因为这样，用痛楚可以减轻不安。r

江婉仪在回到江家前，是设想过各种重逢场面的。r

她以为，回到江家，不外乎就是因为久别重逢而抱在一起痛哭，说着我好想你之类的话；要不就是大家各位带着几分疏离，说着欢迎回家。r

可是从未曾设想，她的到来，并不是只与家人重聚。r

面对一群陌生的人，江婉仪心中的酸涩更添了几分。r

当大人们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客气着的时候，江婉仪透过层层人群，无意看见坐在远处的男生。r

那男生低头手里拿着一枝笔正在手中旋转玩弄，不过那笔好奇怪，不是她经常用的毛笔，而是黑黑的，而且亮得反光的，跟她昨晚在江清清手上看的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