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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握手


第十章握手

金刚石和石墨,前者是地球上最坚硬的天然物质,而后者是柔软漆黑的导电体。

可是这两种看似不同的物质,构成他们的原子却都是相同的,其成份都是碳。只是漫长的岁月,由于所处环境不同,承受的压力不同,碳原子不同的排序呈现给人类却是看上去外观、性质都完全不同的两种物质。

儒家儒学诞生之时,创始人孔子还讲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主张君有君样,臣有臣样的“君君臣臣”,到了孟子时代,“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的说法,虽然激进了不少,倒也没有叛离祖师爷太多,也配称得上一句人道;发展到汉儒,终成朝堂正统,一家独大的“学霸”时,在歪嘴大儒董仲舒的解读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却已变成了“三纲五常”,开始朝非人道转进。

又过了千年,到宋儒时代,“存天理,灭人欲”,一代大儒朱熹白天道貌岸然高大全的口号喊得震天响的同时,晚上扒灰玩小尼姑也弄得不亦乐乎。至于是存“食肉者”的天理,还是灭“食草者”的人欲,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又几百年后,到清时,理学的当世传人曾国藩攻下天京城,剿灭太平军,随手将全城九成的平民当“长毛乱贼”宰掉。而后未免天王洪秀全留下的数千万“阿睹物”扰当世大儒的修行,其弟其部下勉为其难将这些黄白之物代为消受,稍带干掉了天妖慈禧派来多事的马新贻,引发了著名的“刺马案”。

在部下和家属“舍身事魔”地为他付出诸多牺牲之后,曾国藩踩过成百上千万具尸体,“两袖清风”地成为当世读书人心中的“千古完人”。至于他走过的这条道,是人道还是畜牲道,祖师爷孔老夫子会否被气活过来,一巴掌抽死这个儒家的千古完人,那只有天知道了。

五十年前的太平天国运动,重创了满清,打烂了大半个中国,却成就了湖南。平叛有功的湘军大包小包夹带着无数金银细软衣锦还乡,也给湖南带来了经济乃至教育上的异常繁荣。

为了成就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千古功勋,曾国藩一边闭门大写“家书日记”著书,一边也在湖南大搞教育大建学堂——长沙第一师范学院就是在这个时候建立起来的。

就象后来满清大搞新军学堂一般,这所师范学院成立的本意,也是要培养一批象他一样的汉家忠狗好为满清续命。

但是世事岂可皆尽如人意?

第一次蚀之战结束后,中了天魔林妙善惊世一击的曾国藩,受了“永远也无法回复”的重伤,躺在床上,皮肤一块一块地溃烂,哀嚎了一年方才死去。

他死后不到二十年,他生前极重视的长沙第一师范学院,从学生到老师,甚至是校长,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天魔传人,就是精神上的天魔传人,或者未来的天魔传人,余下的最少也是中立旁观的人,至于象他一样甘为满清走狗的人,那是半个都没有。

剿灭太平天国的第一功臣曾国藩建立的湖南长沙第一师范学院,现在已是太平天国余孽,天魔传人在大世界最大的后备人才培养基地。

太平天国运动结束后,以曾国藩为首的湘军将领不无得意地喊出“大清国不可一日无湖南”,而如今太平余孽们同样不无得意地接上了后半句:地狱道不可一日无长沙。

最终的结果和最初的想法完全相反,在人类的历史上,这样的“喜剧”发生过无数次,并且在将来还会不断重复下去。

李石头从前读书时,他的理想之一就是来这所学院就学。现在,他就站在长沙第一师范学院的门口,抬头看着由曾国藩所题的“长沙第一师范学院”那八个大字,心里时不时地生出荒谬无比的感觉。

门口点着一盏这个时代在中国非常罕见洋电灯,灯光下,一个四十多岁,身形精瘦,留着关公式美髯的中年书生状人物早已站在门口等候他们这行人的归来。

新杀破狼三人迎了上去,很恭敬地称他为“徐先生”,而跟着他们身边的年青学生们则纷纷向他低头行礼直呼校长好。

这个人,就是如今长沙第一师范学院的校长徐师陶。

见到杀破狼带头一行人,他先是面露喜色却一闪而没,换成一张怒气十足的面孔。

然后他对着杀破狼三人厉声训斥道:

“你们三个混蛋,送书就送书,居然瞒着我在巡抚衙门门口送书。那些学生还是孩子,他们的学业大都还没有完成,你们带着他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出了事,你们三个担当得起吗?”

在巡抚衙门那威风凛凛的新杀破狼三人组,此刻个个低头垂眉,象做了错事的学生般低头受训。

“还有你,慕侠,你是他们三个的学长,怎么也陪着他们一起发疯?”

被徐师陶训斥的这一位,是另一个年龄较长的年青人,从外表上看,他最多也只比杀破狼三人组大上三四岁罢了。他身材瘦长,暴露在外的双手关节比常人显得粗壮许多。如果是老江湖见了这双手,一眼就可以判断出这人一身功夫全在这双手上。

见到这一幕,暂时还是外人的李石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回到学校后,这伙年青人中还是学生身份的人就分头散去,只留下了不到二十人围在徐师陶周围。他们和新杀破狼三人组一样,个个低着头,憋着呼吸,被徐师陶训得狗血淋头也不敢还嘴。作为旁观者的李石头从他的训话中听出了一些讯息,这些年青人都参加过不久前发生在他家乡的第六次蚀之战。

当李石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杀破狼为首的一干年青人被徐师陶训斥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他身后响起了一个有些清脆的声音

“请问,你是跟着陈大哥他们一起来的吗?今天之前我从前好像没见过你?”

李石头回头望去,看到身后正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少年。少年年龄不大,看上去最多十岁出头,个头仅到他的肩膀处,昏黄的灯光下,明亮的眼睛上那两条浓蚕眉犹为引人注目。

“你是……”

少年自我介绍道:

“我姓伍,叫翔宇,伍子胥的伍,敖翔万里的翔,宇宙的宇。”

少年边说边对李石头伸出了右手。

“嗯,我姓李,木子李的李,名字叫石头……”

出于礼节,李石头边自我介绍边伸出了右手。

他和他,两人的右手就握在了一起。

掌心相触的瞬间,李石头又一次地生出在陈庆同身上感觉到的类似的亲切共鸣感。面前这个伍关翔宇的少年,修炼的是和他一样的浩然正气诀,而且练得比他要好得多。

李石头道:“我是昭山李家村的人,这次的蚀之战就是在我家门口打的,我是特地跑过来投靠地狱道的。”

少年闻之一笑,兴奋地点头啊:“啊,你和我很相似呢!我是淮安人,上一次的蚀之战,也是在我家门口打的,我也是在那次后不久,跟着韩老师加入地狱道的!”

“韩老师?”

“嗯,就是他啦!”

少年伍翔宇指了指十几步外正被徐师陶训得抬不起头来的那个青年。

“其实我叫他韩大哥也行。我想叫他韩老师,不过他不同意。我们地狱道的人辈份有点乱,因为大家年龄差不多,辈份不好分清。”

说到“不好分清”这三个字时,少年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之所以会“不好分清”,那时因为地狱道的“前辈们”,大都是在最灿烂的青年时代的初期,就早早地陨落了。

李石头并没有听出“不好分清”这四个字背后的沉重,但从面前这个少年突然变得消沉的神态,却也隐隐地感觉出了背后的隐情。

“蚀之战那天,我们死了很多人,很多不久前还陪我一起笑,摸我头陪我笑的哥哥姐姐们,他们都没有回来……”

看着神情突然变得黯然的伍翔宇,李石头现在是听明白了。

他着急地问道:“那个,那个叫七杀的姐姐呢?”

“七杀?你是说若兰姐姐啊,她回来了。但是……”

“但是什么?”

伍翔宇摇了摇头,任凭李石头如何追问也不肯作答,他只是告诉他这是机密,不能说——事实上,七杀的现状如何,就连伍翔宇自己也不清楚。

当李石头和伍翔宇对话的时候,另一边的徐师陶也完成了对这群血气方刚的年青人的训诉。而后徐师陶也很快注意到了李石头的存在,这时李守常站出来,向他说明了李石头身份、来历。

“那孩子,他看懂了师祖写的《地狱道》。”

这是向徐师陶推荐李石头时,李守常给出的评价。

听到李守常的这个评价后,徐师陶深有感触地一笑,李守常还想再说什么,徐师陶手指一摇,封住了他后面的说辞。

“石头,你想加入我们?”

“是的,徐校长,我特地来长沙,就是为了加入你们的!”

站在他面前,李石头摇直了腰板,大声地回答着。

徐师陶盯着他的脸,目光却落在李石头额那只引人注目的“天魔眼”上。

“你看过《地狱道》了,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吧?”

“是的”

李石头点头。

徐师陶感叹道:“地狱道,我们所走的路,就是一条最痛苦的地狱道。”

李石头还以为他会再说什么,徐师陶却把手一挥,对边上的伍翔宇道:“翔宇,你为他安排一个住处,我这儿还有一些事。”

然后,李石头就被伍翔宇带着,跨过校门,进入了长沙第一师范学院。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地走远,徐师陶对李守常道:“看得出来,你很欣赏他。”

李守常道:“那孩子因为丧失亲人而开眼,最珍贵的是,他能感觉到别人的痛苦,也能为别人痛苦,他是个修炼地狱道的好苗子。”

陈庆同评价道:“可惜他的基础不是太好,浩然正气诀练得很一般。”

韩慕侠道:“和翔宇比起来,他差了很多,练武体质只能说是中等之资。”

边上有人接口道:“翔宇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生道体,不能比的。”

李守常不以为然的摇头道:“对我们来说,他的基础不好并不重要!在希望之火面前,天生道体和天生废体没有区别!心性才是最重要的。”

徐师陶作赞同状地点头道:“心性才是最重要的!”

围在一起的其他人也一起作赞同状地点头。

最后汪兆明提醒道:“守常虽然你很看中他,那天我们也见过他一次,不过,他的身份来历还是要好好地调查一下,以防万一。”